连着几天喝了点枇杷露,梁仲夏说话的嗓音已经没那么销^魂了。
生病的时候觉得健康是最大的幸福,可等病好了,梁仲夏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能让她挂牵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邵宸一。
梁仲夏这些天犯了常常看手机的病。师兄为什么都不给她打电话呢?发条短信也好啊。可他走了五天,音讯全无。
那天晚上,他带着浅浅地笑容说想跟她在一起,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像不切实际的清梦,到现在她脑子里还乱得像一团浆糊。
为什么呢?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手机提示铃响,梁仲夏飞快地按亮屏幕,开屏之后看到是薛莜艺的短信,不可避免地有些失望。
“明天是民谣夜,我想去看!”
上次陪薛莜艺去上课,回家后她脚腕又有点水肿,梁仲夏可不准备再心软听凭她的一时任性。
她恹恹地往后仰了仰,半趟在座椅上,有气无力地在键盘上点出“没戏”两个字发了过去。
见她精神不振,一旁的韩笑侧过头来,“魂不守舍了好几天了,快说,是不是跟师兄有情况!”
梁仲夏把手机扔回到桌子上,没理会韩笑八卦的语气。
“哎,我也有个八卦,大家分享一下么,”韩笑满脸笑容,兴致很高。
梁仲夏百无聊赖地觑了她一眼,懒懒地答道,“没兴趣。”
她这态度并没浇灭韩笑一腔热情,她推过转椅来,往这边凑近了些。
“那我先说我的好了,”韩笑压低声音,眼角轻勾着,做足了神秘的气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前男……”
韩笑只谈过一次恋爱,她这个前男友梁仲夏虽从未见过照片,但他的事迹她耳熟能详。
也不知道是韩笑健忘还是就爱借给人讲故事重温往事,经常是同一件事她念叨完三遍还当从没给梁仲夏说过,以至于现在梁仲夏一听她提起前男友,此人所有的事迹像放ppt一样在脑中回放。
梁仲夏皱着眉头,心想着这次会是哪个她烂熟于心的故事,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听到韩笑接着说下去。
她抬头看见韩笑朝门口努了努嘴,顺势回头,这才发现向东誉正抱着一沓材料站在门口。
“师兄,”梁仲夏跟他打招呼。
“提交那个公益项目申请书明天截止,”向东誉把那几份打印材料搁在离门口很近的桌子上,又举了举手里的红色u盘,“还有电子版也要交。”
向东誉说的是以关爱自闭症儿童为主题的公益项目。这个项目梁仲夏是带队,但之前一直忙着高校心理咨询培训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又身体不太舒服,申请的事情一直交由向东誉来负责。
除了那次丢了电脑,不得不说,他做事还是蛮靠谱的。
“好的,师兄,辛苦你了,”见他一直站在原地,梁仲夏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可还没待梁仲夏走近,向东誉便急急说道,“那行,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他没等她回话转身便走,见实验室门倏忽之间被带上,梁仲夏有点失神。
最近向东誉对她一直很冷淡,她猜得到他肯定是看过论坛上关于她跟邵宸一的贴子,听闻了不少她跟邵宸一的八卦。
感情的事情,谁施加伤害,谁又受了伤,本来也不是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
很残忍吗?可她老早之前就表态过自己有喜欢的人,向东誉的好意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虽然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稍稍让人有点不习惯,不过他对自己渐渐没什么想法,这多少让她松了口气。
梁仲夏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问心无愧,问心无愧,她心里念叨着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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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项目的活动由校团委负责审批,校团委里负责各种杂务的老师统统安排在同一个办公厅,工作时间进门并不需要敲门。
这天傍晚过去交申请表,梁仲夏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过了,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
梁仲夏愣了一下,视线投过去,第二个隔间里穿着烟灰色衬衣的男生俨然是易颂。
“上次她来咱们n大办讲座,我听齐老师说是你请来的,”说话的是个女老师。
“只是恰好新书做宣传,”易颂声音很清冷,言简意赅。
那女老师一直没答话,办公室静悄悄的,一时有点尴尬。
“同学,有什么事吗?”坐在靠近门口座位上值班的学生问道。
“哦,我是交实践项目申请书的,”梁仲夏这才回过神来。
拷电子版时,梁仲夏还有点心神不宁地支着耳朵,却一直没再听到易颂或者那个女老师说话。
真是太稀奇了。
易颂绝少策划活动,既没有参加学生会,也没有进任何社团组织。在梁仲夏看来,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绝好阐释。
这样一个跟外界活动格格不入的人,出现在校团委办公室里,这是稀奇之一。让梁仲夏觉得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那个一向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校团委副书记跟他说话竟然温声细语。
交完申请书,办公室里已经不见了易颂的身影,不知道他是没看到她,还是看到了也不想打招呼。
自从那次“你今天特美”和“求你吃药”事件发生之后,她跟易颂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良好。
从校团委办公室走出来,梁仲夏还在回想着方才的情景。虽然没听几句,可那副情状,她也能脑补点情况。
看来是校团委副书记想找易颂帮忙,请某位作家过来讲座,但是易颂给拒绝了。
“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梁仲夏学着易颂的语调嘟囔了一遍,她甚至能想象出搭配的那张皱着眉头的冰块脸。
呃,敢这么跟老师说话,好大的胆子。梁仲夏深深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