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风度——让南晓棠把白是送回家。
南晓棠不由得骂他,“你愿意送,怎么不自己来?!”他最近想和白是复合,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示好的机会。他怎么不想把这个机会留给自己,这几日他哥哥却不知怎么,突然闲了下来,在家里待一会儿便能揪出他一堆错处来。前两天和一帮朋友出去,彻夜未归,回到家便被狠狠修理一番,到现在走路都困难,千般掩饰,才没在白是面前出了破绽。今天北源气不顺,连南晓棠都惨遭“暴打”,崔淣真怕自己逃课被告状,日子可真是难过了。
但他还是不忍心看大好机会从自己手中白白流走,便打了电话给南晓棠,南晓棠虽然骂他,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他跟白是关系更好些。
南晓棠见到白是的时候,她脸色苍白,额上鼻尖上都渗出冷汗来。白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老毛病了,你知道的。”
南晓棠惊了一下,上午她状态还不错,和江昭联合起来让自己出糗,情绪还是蛮高涨的。不过中午吃过饭回到班级就不太好了,下午一直趴躺在桌子上。南晓棠想起,便恼了自己的粗心,要是陈雪年在就好了。
白是被南晓棠扶着一直到出租车上,觉得从班级出来费了好长时间。以往她这个时候都直接请假不上课的,但今天第一天开学,她怎么样也得上学校晃晃。
南晓棠看她面色愈发不好,担心道,“用不用去医院?”
白是轻轻摇头,“不用,这也不是什么病。我回家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南晓棠的答应了一声,催促着司机师傅快点开。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白是浑身冷汗,也怕这人在自己车上出个什么事,虽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晦气得很。因此也加快速度,连超了好几辆车。
不过市里车多,又快到了下班的高峰时间,这出租车只能避开一些繁忙的主道,在一些小路胡同里左拐右拐,速度时快时慢。白是被这一折腾,便觉得头晕恶心很厉害。几次欲呕,咳了几声,南晓棠捋着她后背,帮她把这口气顺了过来。司机怕这小姑娘吐在他车上,又不能赶人家下车,便瞅准一条辅道,一加油门,迅速地到了白是家楼下。
白是刚刚下车,一个忍不住,“哇”得一声呕吐起来,不断的呕,直到感觉胃里空空如也,才算完事。南晓棠急匆匆地跑到一户人家里借了些水,回来的时候,白是已经恢复平常神色。
南晓棠拉她到小区的长椅上坐下,帮她顺着气,感觉她面色貌似稍有恢复,才扶着她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白是此时觉得好了些,没有那么闷了,走起路来也快了几步。她家住四楼,上到二楼便听到有争吵声传来,她也顾不上多想,径直往楼上走。
到了自家门前才发现,原来那争吵声是来自这里。白是苦笑摇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南晓棠也叹气,小白这对父母,也算是极品了。
“你去我家吧,有pendy在。”南晓棠提议道。那样的环境,她还怎么休息得好?pendy虽然是个半吊子大夫,但也算是大夫不是?
白是推说,“算了,一路折腾到这儿也不容易,凑合待着吧。”
骤变
42。
白是倚着自家的防盗门,门里面嘈杂的争吵声此起彼伏。何欣的声音很特别,容易辨认,白是听着,兀自叹了口气。我的亲妈啊,你是怎样做到,把两个人的声音制造出这样的多声部效果的?
这两人究竟是争执些什么,她也懒得去听了。从小到大,何欣白绍群两人凑到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可偏偏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两人也要争出个高低来。
这种事比吃饭还要平常,白是想管也有心无力,管不起了。
她四肢无力,大脑一片空荡,明明楼道里很安静,她耳边却在嗡嗡乱响。
哈,白是苦笑一声,这么严重么?看来这一次过去,又要去趟医院了。
南晓棠见她缓缓蹲下,双腿蜷在一起。
“快,我送你去医院。”白是脸色愈发的惨白,已经超出正常生理周期的反应。南晓棠有些担心。
不想白是还是摇头,“没事……你去帮我……买点药吧,吃上就会好些的。”这几个字说的甚是费劲,有点变声了。
南晓棠想想,现在去医院,只怕又要挂号检查的瞎折腾,那一通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又嘱咐了几句,才跑去药店买药。
白是看着南晓棠匆忙奔走的背影,松出一口气,把头埋在膝盖里。
脑子里一片混僵。
门里,却是另一幅景象。
何欣端庄地坐在棕色的软皮沙发上,浅灰色的prada羊毛长裙衬出她优雅的气质,好像18世纪的名媛一样。可惜,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种感觉了。
“白绍群,你他妈挂着身人皮,干过人事吗?!我们孤儿寡母的你都不放过,你他妈太监。”
白绍群倚着墙,双手抱臂,斜眼看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意思是,这事分明是你先挑起的,现在有什么立场来说我?
“asiky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同是做女人,做母亲的,你何必放不过她?”白绍群口中的asiky就是他新娶的妻子纪芸芸。
纪芸芸本是白绍群公司一个部门经理,她年纪轻轻便坐到这个位置,高层自然对这个小姑娘青眼相加。这青眼加着加着,白绍群就把她加到自己家里了……这场无妄官司的来临,纪芸芸曾一度晕厥,流产了,并且被医生诊断,这次的流产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这之后,纪芸芸身体每况愈下。
本来满心欢喜迎接新生孩子的白绍群,现在自然是痛怒交加,才会那样愤怒地把何欣控告法庭,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这官司他的胜算很大,要不然白是也不会想尽办法从中阻止。但是白绍群本人却并不舒心,夫妻百日恩,他与何欣并不是没有半分情分,况且这样和一个女人纠缠不休,他自己也觉得实在不光明。
即使把何欣告到破产,这又有什么用处?他没出世的孩子还是死了。
那晚他在工星见到白是,着实有些心惊。还算他良心未泯,想起来他胎死腹中的儿子,他已经没了一个孩子,就更不愿看见白是再有闪失。即使她的母亲,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以,他十分绅士地把白是送到家门口。直到下了车,白是才跟他说出一句话,
“您不用在我身上补,没用。”真的没用,我不会感念你这份感情,说不定下一次还要算计。白是她怎么会不知道,今天她之所以被白绍群这样少有的爱护,实际上多半是沾了他那孱弱妻子腹中孩子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