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到痛不欲生,鲜明精彩的表情,看得他心情大悦。奇怪,他怎麽从来不知道,整一个女人会得到这麽多乐趣?「秧秧、苹果、黛安芬,请问姑娘有多少个名字?」
「请问王爷,我前辈子是杀你父、夺你妻、谋害你的性命,还是抢了你的家产、放火烧了你全家?为、什、麽,你要这样对待我?!」她苦着一张脸。
他仰头大笑,摸摸她的头发,低下头额头与她相交,在她耳畔轻声撂话——
「怎麽办呢?我可怜的小苹果,以後我还会继续这样对你,因为这样……太有趣了。」
她臭了脸,命令萧霁道:「果果,去找一把铲子给我。」
「做什麽?挖地道吗?」
「不是,我想挖挖这里有没有藏了什麽脏东西,怎尽招惹些不乾不净的人。」
「放心,让你们搬进来之前,我已经找人看过风水,这里是吉祥宝地。」
「要比风水,哪儿比得上皇陵,王爷怎不上那儿溜躂溜躂?」她横眉竖目,终於转头望向他。
她耸起肩膀,像绷着什麽东西似的,待松开肩、松开脸部表情时,她大大地吸一口气,彷佛要把所有空气全吸进自己肺里,她拉出一道满足笑意,甜甜地笑说:「你不娶惠平郡主,真好。」
他也笑,一笑再笑,笑得自己都忘记,笑容是用来掩饰自己,而非用来表达真心。
他把她揽进怀里,她是他的。
「因为喜欢,所以担心;因为爱你,所以在意;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喜欢我,就请别再让我为你担心。你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冒任何想冒的险,前提是:你必须平安、健康地回到我面前。」
他吻她,在她唇舌间辗转流连,他捧着她的脸,想用吻密密地将她在心底封存,教自己一辈子不忘记这个爱人,他希望他们还有长长的一生一世,希望未来的每个吻都像现在,缱绻缠绵……
他终於放开她,却发现她满脸泪痕。
「我吻得很烂吗?为什麽哭得这麽惨?」
「不是,我哭是因为你马上就要出发,时间不够了。」
「时间不够?你想做什麽吗?」
她哽咽着说:「我想和你做禽兽不如的事。」
他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长发,笑说:「好,等我回来,就和你做禽兽不如的事。」
然後,像是一根绳子,飞快地串起他与她之间所有片段点滴,那些尘封的往事在瞬间、在千钧一发里,破开他的脑子,想起来了,他通通想起来了。
弄错了,他早已经放下关倩,苹果才是他心爱的女人,她们虽有相似的脸庞,却有截然不同的性格。
她是他独一无二的穿越女啊,是苹果让他明白,关倩只是在自己需要亲人的时候适时出现,他喜欢关倩,因为她对自己尽力、给予关怀,而关倩的背叛,伤害的不是他的感情,而是他的骄傲与自尊心。
他爱苹果啊,她不是替身、不是影子,她是他真真实实爱上的女子!
萧瑛望着她的脸,恨不得那血是从自己身上流出的,他不断亲着她的额头,一下一下,他试图温暖她,但效果不彰,急得泪水挤出眼眶。
一只冰冷的小手抚上他纠结的眉宇,贺心秧喘着气说:「别哭,我不痛。」
才怪,她的脸痛得拧了起来,她是怕苦、怕痛、怕穷,天生要来享好命的女人,怎麽可以这样受尽苦楚?
「说话好吗?听你说话……我不痛。」
萧瑛用力点头,好,只要能让她不痛,就是要他唱歌跳舞,他都做。
他拉起她的手压在自己胸口,那是假萧瑛说真话的动作。
她又吐一口血了,血染上他的手背,他没擦去,只是深情凝望着她的双眸,彷佛永远都看她不够。
「苹果,我记起来了,记起过去所有发生过的一切,记起来,在很『真』的你身边,我这个『假』才会打从心底快乐,记得我总是逗你、闹你,看着你气呼呼的表情,然後……幸福洋溢。
「我记得我们约定好,等我从城南苍山回来,我们要一起做禽兽不如的事,记得我对你的承诺:不管是千山万水,遇到再大的困难,我都要回来,见你。」
她细细观察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有深情、有忧郁、有他作承诺时的点点甜蜜,於是她确定,他是真的想起来了,这些话,不是出自於孟郬的转述。
虽然很痛,可是她想笑,想拉开嘴角,露一个甜甜香香的苹果笑脸。
「苹果,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关倩,所以在谷底那一年,我们不确定还能不能回得来时,关倩几番邀请,我都无法对她踰矩,因为即使失去记忆,你始终占住我的心,不让我对其他女人产生慾望。更因为承诺还在,我要和你做禽兽不如的事,不是和其他女人。
「过去一年里,面对她,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她於我有恩有义,我必须回馈以真心,但是真的很难,因为她从来就不是带给我快乐、不是我真心喜爱的女子,但是勤政殿里,初初见到你……我这里、这里,就不对劲。」
他拉起她的手,贴贴他的头、再贴贴他的心。
「我是何等多疑之人,怎麽可能凭着小四和孟郬几句话就相信自己曾经喜欢你?我会相信他们,是因为我不断想起你、不断被你憔悴的容颜扰了梦境,那时候,我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