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阵嘘声。
容与打量了杜其牧一眼,有着略略的不赞同,回过头,看到腾闯正在观察着她,她有点不悦。
腾闯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这人,如此高调,倒不像个世家公子。”
容与冷笑:“张扬没什么错啊,总比道貌岸然,人面兽心好吧。”
腾闯脸色微变,顿了顿:“幸亏你是做设计的。”
容与撇撇嘴:“不会哄人开心啊,经理不会就因为这个想辞了我吧?”
“容与。”
容与抬头,对上腾闯漆黑如深潭的眼珠,一直笑:“经理是因为这块地舍不得辞了我吧?”要不然缺席五天,公司里都会没有反应?
腾闯容忍不了这样的她,腾远超也一样容忍不了。
腾闯脸色微变,深吸了一口气。
容与还想再刻薄几句,这时身边一阵风刮过,有人坐下,一看,正是杜其牧那个阴魂不散的,笑得一脸伪善。她下意识的挪了挪椅子,离杜其牧远了点。
此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去看腾闯的脸色,而腾闯的脸上是一种了然。
一种一切皆在掌握的了然。
容与突然意识到不对,未来得及多想,就把头靠到了杜其牧的肩头。刚才两椅子靠得太近,而她长得又高,还真不方便靠到杜其牧肩头,现在这样刚刚好。
不知不觉间,许多目光聚集了过来,人们私下嘀咕开了,原来容与和腾闯是各有所爱啊!
投标会一如既往,不外乎讲一下各块地的面积,边界,周围环境,政府对周边的政策,对整块地的规划方案,以及投标者需具备的条件而已。
容与听得并不认真,正听到一半的时候,杜其牧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朵边,无比亲密,道:“要说这三块地,似乎青云山脚下为最佳,背靠绿山,拐个弯出来,就是繁华街市,如果在山上开发高档住宅小区应该是很有前景的。”
杜其牧的声音并不小,当然也没有太大,但腾闯刚好听清了,他轻轻哦了一声,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什么。
容与眯了眯眼,对杜其牧笑:“杜经理所言极是。”
虽是称杜经理,可是她言语轻快,无形中多了一点暧昧。
杜其牧勾了勾容与的肩膀:“不过呢……”
杜其牧的不过呢了好久,容与的眼睛也看了他好久,亮闪闪的,眨也不眨一下,充满崇拜。
好久后,他揭开下面的话:“不过,我感觉最好的那块地还是江滨那块。”
容与愣了愣:“为什么?那里可是风险集中地啊。”
“要我说,那块地,位置极佳,首先,它离城不远,第二,它风景极为优美,面朝大海,周围崖壁林立,再往内一点,是政府准备造公园的地方,第三,它的周边不怕有建筑物再升起,因为全是崖壁。在那里住,比在拥挤的城区内舒服多了,很适合作高档住宅。”
“那杜经理是要竟标这块地了?”
杜其牧呵呵笑:“这块地是要竟的,青云山脚下也是要争的。”
“杜氏集团实力真是雄厚啊。”
“哪里,哪里。”
容与看了看杜其牧,静默不语,眼中已经升起了一丝恨意。
杜淮安害他们成了孤儿,而现在杜其牧要来把孤儿院里的人逼走。
杜家的人真够赶尽杀绝的。
她想起了那一天的黑色,铺天盖地的黑色。能让人窒息的黑色。
杜其牧凑过头来,嘴唇就快凑到了她耳朵上了,声音极轻:“担心孤儿院吗,如果真担心?那……你也可以帮他们解决的。”
容与竖起了耳朵,杜其牧继续:“要求也不高呢,你为杜氏工作就可以了。”
容与也笑,轻凑到他耳边:“杜公子,你还没标到这块地呢。”
杜其牧一脸笃定:“那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容与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一块六公顷的用来造高档住宅的地,只要她到杜氏就职,就给孤儿院住了?
杜其牧这招玩得太烂了吧?
容与和杜其牧凑得极近,语声也低,极偶尔容与会回头看一下腾闯,腾闯正在研究着江滨那块地的有关资料,他的眉微微收拢,眼睛聚在资料上,是他专心工作时的样子。
容与咬了咬牙。
暗中,她又悄悄地瞥了一下腾闯,从宽阔的额,到挺直的鼻,到优雅的下巴,再配上那像黑宝石一样聚光的眼眸,这男人工作的时候真的很吸引人。
这时,读资料的腾闯抬起了头,很快,就把她的匆匆一瞥给抓住,他的眸光如深海,像一层又一层的波澜叠出,深不见底。
容与有一瞬间的尴尬,很快便笑开来,坦然自若的回视着腾闯。
腾闯对她轻轻一笑。
容与却不屑于他的一笑,转头,又和杜其牧开始小声说话。所以这时的她是不会看到腾闯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青筋条条显现的。
及至散会,还是上班时间,如换成以前,容与八成会撬班,但现在她可不敢公然当着腾闯的面这样做了。她正准备向波罗车走去。
腾闯在她身后唤她:“容容,找个地方坐坐吧。”
容与的脚步很快顿在那,却没有转身,只是笑:“总经理在叫谁?”
空气有一瞬间的冷凝,容与没有转回头,也能想像出这时他的表情,也许会生气,但绝对是脸不变色,修养良好的。
果然,安静过后,腾闯心平气和的开了口:“容与,我们去找个地方谈谈吧,是公事。”
是公事,她便不能拒绝了。
一个小咖啡馆,他为她拉开椅子,点了卡布基诺,几样小点心,如他以往所做的一样。很是温文有礼,风度翩翩。
容与噙着笑,很自然的享受这一切,等服务员一走开,她很干脆的挑明了话题:“总经理是想谈江滨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