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其牧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又回到她耳朵旁,吹气了再吹气,又感觉无聊,就转过头细细的打量起容与来,月光下,她的脸那样皎洁,明亮的五官不像白天时那样的嚣张,显得很柔和,一缕发丝垂在脸颊上,晃动的发丝下面,是厚厚软软的耳垂,像一颗饱含汁液的蜜桃,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触,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容与霍地从石上坐起,瞪着他,眼神凶狠:“杜其牧,你要死啊?”
杜其牧惊了惊,缩回手,回答很是理直气壮:“女人,上面有东西,我是帮你弄干净,帮你弄干净,懂不懂?”
“有吗?”容与有点不明白,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摸来摸去也没什么东西啊。倒是她耳朵被她自己弄得越来越红。
如果玛瑙也可以用温润来形容的话,那么此刻的银月下,容与的耳朵像极了一块成色均匀的温润无边的玛瑙。
杜其牧无声的吞了下口水,眼眸变得幽深。
容与摸了半晌没摸到什么东西,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很不客气的给了杜其牧一个白眼:“你走远点行不行?”
杜其牧很干脆:“不行。”
“为什么,你喜欢这块岩石?”容与说罢,起身,挪地方。
杜其牧挡在她面前:“我喜欢岩石做什么。”
“那你换个地儿啊。”
“如果你换地儿,我就换地儿,你不换,我怎么换啊。”
容与很想骂人,如果她会功夫,她很可能会有打人的冲动,但是,当然,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从杜其牧的手里把自己的包给抢了回来,然后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杜其牧在他身后叫:“喂喂喂,你包里的东西掉了。”
容与并不信,可是他一直叫,她不由翻开包检查,手机,钥匙,钱包都在,但有些小东西,她自己也记不清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往回。才几步,就看到了杜其牧贼兮兮的脸,笑得十分可恶。
容与怒:“信不信我把你踢到海里?!”
杜其牧一脸怕怕:“信,信,女大侠。”
容与觉得很气愤,想找个地方安静点,为什么这么难呢?
她愤愤然的转身,脚下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响。
凑近一看,却是两个空酒瓶。
晶莹剔透的瓶子,在月光下,别有一番美丽。
杜其牧早已经凑过头来,咋呼:“是谁乱扔垃圾,该死的。”说完,不客气的捡起其中一个,远远的抛到海里。
海里激起一片的浪花,闪着银光。
响声后,格外安静。
曾几何时,她曾经和腾闯坐在这里,撒下好多的瓶子,然后告诉他,到大洋彼岸出差的时候,一定要去寻找那些瓶子,如果找到了就表示他们是有缘份的,如果没有找到,那他就完了。
那时候说他完了,说得多恣意畅快啊。
怎么现在看来,完了的是她呢?
容与看着那个还在水面漂浮的空酒瓶,愣怔不已。
杜其牧是被她的表情吓得,不敢作声。
良久,容与幽幽问道:“你说,漂流甁的传说是真的吗?”
杜其牧哼了一声:“我觉得传说是真的,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为什么?”
“因为你的有缘人就在眼前啊,你要是弄漂流瓶出去,会把一些本来很清晰的关系给弄乱掉的。”
本来简单的恋情变成三角恋,四角恋?
容与失笑:“那你跑到大洋彼岸去捡吧。”这样不会乱。
杜其牧沉思状:“万一来不及被别人捡走了?”
“坐火箭过去。”
杜其牧摸了摸鼻子,脑中灵光一闪:“呵呵,也不用坐火箭了,我在世界各大网站发一个通告,本人现安了个炸弹在漂流瓶中,谁捡算谁幸运,看谁敢拿我的东西。”
容与无语。
杜其牧有点讪讪。
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杜其牧突然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很喜欢来这里?”
“可是那时候,这里离城区很远啊,你一个人来?”
“是,一个人来,在这里捡贝壳,捉小螃蟹,然后有一天,我掉水里了,呛得我差点死去。”
“胆子倒蛮大的啊。”
“后来被人救了上来,是个小女孩,小女孩凶死了,救我上来,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就是个笨蛋,竟敢在涨潮的时候去捉螃蟹,要被淹死了才活该。”
容与点点头:“是活该。”
“可是我又不知道那是涨潮啊,只看到潮水上来,水面上有个漂亮瓶子,想拿到手里而已。”
容与疑惑,又是海边,又是漂流瓶,又会骂人的:“难道那个人就是我?然后从那以后,你对我怎么样也无法忘怀,一腔感激之情哗啦啦全转变为了爱情?”这故事足够感动得天雷滚滚了。
杜其牧有点不爽:“你觉得会是你吗?那小女孩再粗鲁也比你温柔多了!”
容与点点头表示同意:“那你都不报答那个小女孩的救命之恩吗?”
“我找那个小女孩了啊,可是她不理我啊,还振振有词,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坚决离她三米以上距离。”
容与忍不住失笑:“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里,容与脸上升上一股黯然,幽幽的。
杜其牧皱了皱眉,正想说点什么,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杜其牧,杜其牧,你在哪?”
声音在风中飘散,似乎还带着点颤抖。
有点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容与揶揄的笑:“快回去吧,荒郊野外的,可别让女孩子久等。”
容与看到杜其牧眉一皱,脸上的不耐烦清晰可见,可是他还是转身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