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松了口气。悄悄打开门,走到客厅。
这是一个很小的套间,坐落在腾远集团的边上,这个房间是腾闯午间休息所用的,果不其然,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腾闯,似乎好梦正酣。
她轻轻穿过客厅,想去找点水喝。
腾闯醒了,迷蒙着眼睛,对她招呼:“醒了?”他眨了眨眼,慢慢变得清明了很多,坐起来,看了看表:“才两点钟,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容与摇了摇头:“我去找杯水喝,谢谢你。”昨天的情景依稀还能回忆出来,当时那个司机就是腾闯吧。
容与拿了一杯水出来的时候,看到腾闯正在看着一张报纸出神,容与不想打扰他,转身进房,在关房门的时候,一眼瞥到了那张报纸。
腾闯手里拿的那张报纸,不就是昨天她看到过的吗?
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透明的玻璃水杯滑了下来,掉在地板上,砰的一声,水花和玻璃碎片四溅。
容与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腾闯回头,注视着她,眼神清明,仿佛有着洞彻一切的力量。
容与有点难堪:“那个……扫把……我把地扫一下。”
腾闯摆了摆手:“出来吧,反正也睡不着了,聊聊,好不好?”
容与踌躇着走到腾闯斜对面的沙发上,她看到茶几上有个烟灰缸,竟然有十来个烟蒂。
这个地方,据她所知,是只有腾闯来的,极偶尔,以前的时候,她也借用过,拿来午休。
而腾闯又是极爱干净的,钟点工早晚各来一次,清理房间。所以这些烟蒂是昨晚的作品?
可是腾闯不是不喜欢抽烟的吗?
腾闯看容与对着烟蒂出神,苦笑:“烟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说话间,他走到厨房,拿了一杯水,放到容与面前:“加了蜂蜜,你也真是,不怕第二天头痛吗?”
容与讪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是温的,不知道腾闯放了多少蜂蜜,喝下去,没有一点甜蜜的感觉,只是苦涩难言。和腾闯分手的时候,有杜其牧出现,现在杜其牧订婚了,有腾闯出现,这事情可真够复杂的。
两人静静地坐在那,似乎有点无话可聊,而腾闯的目光,那样逼人,容与坐立难安。喝完一杯水,她就想逃:“我得睡去了,难受得很。”
腾闯没有说话,拿出一根烟,点燃,开始吞云吐雾,吐了好几圈后,喑哑着声音问道:“容容,杜其牧不会再回来了,这次,他回不来,他的情况和我的不一样,你懂的。”
容与脸色微变,然后笑:“他肯定会回来。”
腾闯抬了头,认真打量容与:“哦,你确定?”
“确定!”
腾闯皱了眉:“你知不知道这次裴焕月伤的是哪里?”
容与笑:“裴焕月伤的是哪里不重要。”
“哦?”
容与大笑:“杜氏在这边有分公司呢,杜其牧为什么不会回来?”
腾闯不说话,只是看着容与,突然感觉有几分悲凉:“容容,他不会回来了,裴焕月伤的是脊椎,很可能双脚就瘫痪了,杜氏即使有事情,杜其牧也不会回来了,别的事情更不可能让他回来,你懂吗。”
容与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一整张脸耷拉了下来,像没有了气的气球。裴焕月的病情,她知道,她一直知道,而且也一直祈祷着她能好,可是当腾闯把这个事实再复述一遍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很想哭。
她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来维持自己的笑脸,可是,腾闯,为什么要揭开这个痛苦的伤疤?
眼泪掉落在沙发椅背上,瞬间不见。
她咬着牙,恨恨的看着腾闯:“那是我的事了。”
腾闯突然很烦躁,站了起来,猛吸几口烟,烟气呛得容与咳嗽。
他按灭了烟,叹息:“容容,我只是让你认清这个现实,没有什么爱情会是永远,就像当年你能喜欢上杜其牧一样,你也会忘了他,重新喜欢上我的,不是吗?”腾闯倾了头,认真的去看容与的表情。
容与咬着嘴巴,倔强的:“我没有喜欢杜其牧,我怎么会喜欢他,一个花花公子而已!”
腾闯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容与也愣了,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来。如果有个地洞,她是想钻下去的。腾闯的脸色僵在那,她感觉得到。
难堪在漫延,空气仿佛凝固。
在容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竟然流下了一串串的眼泪。
腾闯走到浴室,拿了条毛巾,大概用热水冲过,她拿过,敷在眼睛上,温暖而舒服。
时光还在继续,小枫的病情在腾闯请来的专家的治疗下,有所好转,当小枫终于睁开双眼的时候,容与高兴得差一点流下了眼泪。
小枫醒来,她是高兴的,而小枫的醒来,也能让孤儿村的事能有个圆满的落幕,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她突然很想打个电话给杜其牧,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应该会开心的吧,她想。拿出手机,不用翻通讯录,手指便按到了熟悉的十一个键上。
她黯然失笑,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十一个数字已经深印脑海,再不复最初时的陌生疏远。
电话很快通了,传来彩铃声声,很悦耳的铃声,只是听着却让人莫名的紧张惊慌,容与很快按下了红键。
彩铃声瞬间中止。
容与笑了笑,背靠在医院的墙上,这一天是个好天,蓝天明净,微风和煦。
那端并没有回电话过来。
她抬了抬脚,一步一步的往医院后面走去。那个公园,她一直想回那个公园走走,可是直到今天才有了勇气。
是因为他不回电话了吗?
既然已经失去了,还有什么可怕?
白天的公园还是比较热闹的,大道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容与静静的从大道的当头走到末尾。
在那里,依稀还能听到那时裴焕月的争辩声。再往回走,就走到了水池边上,水池里有一些枯枝,池水并不干净,水上面浮着一些灰末,水中是几根黑黑的管子。
容与数了数,管子才三根,而池子却远大于一个普通的游泳池。
当时,裴焕月却不偏不倚正撞上了一根管子。
容与倚在一棵大树上,认真地看着那三根管子,不得不感叹,命运如此神奇。
可是命运神奇不神奇都不归她管。
坐回到那张长椅,她突然就很想喝酒。一醉解千愁,哪怕醒来后,头痛如山倒。
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打开来,是杜其牧的:“江滨的事情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