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到那时”
墨慎低声自语,心中澎湃万千,终究没有将最后一句话吐出,而是在叶诚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抱着一堆丹药,转身走进他身后那个一眼望去,只有一张石床的贫穷洞府。
没先给自己疗伤,而是凭着模糊地记忆,率先从石床后面的缝隙中,抠出来一个灰扑扑地小袋子,袋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毫不起眼的方形木牌。
木牌上毫无雕饰,只淡淡地刻着他的名字——墨慎。
这是
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墨慎看了又看,最终将木牌挂到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拿着丹药一路西行,出了赤火峰,反而在望月宗内一个略有些阴郁冰寒地小山洼里隐藏了身影。
*
十日后,望月宗演武场。
墨慎一反平日装扮,身穿一件紧身黑衣,头戴黑色抹额,整个人宛若一把即将出鞘的剑,即便站在众人中间,也极为惹人注目。
自然也一眼就被叶诚给找到了。
叶诚今天穿的更为骚包,红衣绣金,金冠镶玉,连剑柄上,也挂了一个漂亮至极的金穗子,差点没有闪瞎墨慎的眼。
再加上他掌门之子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焦点。
不像个修士,倒像是个凡间的纨绔子弟。
墨慎真是十分不想和他站在一起。
偏这小子没有半分自觉。
“师兄,师兄我在这里呢。”
找到墨慎之后,宛若孩子一般,大叫着就往墨慎这边冲,让墨慎想躲他,都躲不掉,抽搐了一下嘴角,再度刷新了上辈子对叶诚的印象。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位师弟,那么蠢呢?
蠢师弟可不觉得自己蠢,他凑到墨慎身边以后,又围着墨慎转了两圈,开始啧啧称赞,“我本以为,今天我就是最帅的了,没想到师兄你更胜一筹啊。”
一下子便帮墨慎拉了不少的仇恨值。
墨慎的身份在望月宗还是十分有名的,不过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是,废物之名。
可不是废物么?
身为掌门之子的唯一同门,又从小长于仙门,却偏偏,都快极冠了,还没有突破筑基,仅有炼气五级的修为,真是让人都不屑说。
平日里,众人已经够看不上他了,今日见他穿着如此骚包,引了不少女修的注意本就十分不爽,再加上叶诚这一副“我师兄天下第一帅”的模样,哪里还能忍?
当即便有一位不怕叶诚身份的蓝衣修士冷笑着开口,接了叶诚的话:“光长的好有什么用?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一个。”
“你说谁是草包?”
墨慎上辈子受过的辱骂都是剜心之语,哪里会将这种程度地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叶诚孩子心性,脾气暴躁,却受不得这个。
挽起袖子,当即就要拔剑去揍人。
“师弟。”
墨慎的目标是此次门派大比,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人争执。
那蓝衣修士却是个爱挑事的,见墨慎阻拦,不但不懂息事宁人,反要火上浇油,更看不上他,“谁是草包我说谁,更何况这草包还是个没血性的孬种。”
明里暗里,又将墨慎骂了一顿。
墨慎身为半妖,最恨人说自己的跟脚。
更何况他又不是真的没脾气,见人三番两次挑衅,哪里能一直不生气?
听到这话,他冷冷一笑,也不阻拦叶诚了,而是直接迈步,反越过叶诚一步,走到了那蓝衣修士面前:“不修口德,可敢与我一战?”
“他疯了吧?”
此言一出,别说众人惊疑不定,就是叶诚,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悄悄凑到了墨慎身边,开始委婉地提醒他,“师兄,蓝逸他可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
——蓝逸便是那蓝衣修士的名字,地位比不过叶诚,却也相差无几,乃是望月宗大长老的爱徒。
墨慎听着周围人的质疑,和自己家师弟委婉地提醒,却只有一句话:“别担心。”
他这样淡定,叶诚不好说什么,只能回之一笑,在心中暗暗发誓,等下若师兄和人争斗陷入险境,他定然要发挥出一百二十分的实力,好挽救师兄于危难。
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思了。
“虚张声势?”
“还是吹牛?”
“就凭他,也是咱们蓝公子的对手?”
撇撇嘴,又送上了一波嘲笑。
墨慎充耳不闻,蓝逸却是嘲讽队中的一员,根本没有将墨慎放在心上,当即便答应了他的约战,并不怀好意地加码道:“比就比,可是你要想好,若是输在本公子手中,那就只能认下孬种这个称号了。”
“就算不比,你们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
叶诚插嘴,□□味更浓。
却没料到,这场一触即发的约斗,到底也没有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