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立即就垮了脸。
王崇明估计又糊涂了,这时陆放电话响了,他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不久就回来,他对王崇明说:“然然你帮我送回去,我有急事,先走了。”
'20130126008【飞来横祸】'
我耸耸肩看着他出去,王崇明扭过头来看我:“吃饱了?”
我点点头,最近胃口不太好,否则一定能把眼前那盘脆皮钵钵鸡全都干掉,王崇明看了看表:“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你第一天报到,下午跟着他们熟悉一下工作。”
在公司打工三年,终于混到了二十三层,而且和大老板有了个这么好的开始,我为自己的仕途鼓起掌来。
结果没想到在秘书科工作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大老板的,我没能找到机会拍一拍他的马屁真是遗憾极了。
再见到王崇明是在三天后的例会上,我坐的位置依旧不靠前,王崇明简单交代了工作任务,然后他就走了,剩下几个部门经理在那里讨论,我跟着秘书科的前辈们一起做会议记录,这工作无聊又枯燥,我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被同科室的同志们用眼神指责了千万次,可我还是没忍住,再次打完一个哈欠之后,我的头儿玲姐看不下去了,她走到我身边弯下腰对我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想就是打几个哈欠不至于要单独谈话吧?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她把手机捏在手里低着头按了几个键,然后我的手机就欢快的唱起来了,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短息,里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她对我说:“老板让你联系这个人,帮忙照顾一下他。”
这个手机号码我的手机里没存,可我闭着眼都能默写出来,因为它早在我心上来来回回无数次了,我问玲姐:“董事长让我去?”
玲姐点头:“我还得回去盯场子,你快去吧。”
说实话我是有那么一刹那犹豫的,我知道要做到和陆鞘划清界限保持距离很难,可我已经踏出第一步了,我都三天没有和他联系了,怎么能前功尽弃呢?
主要是我知道,只要见到他,我就要再下一次决心和他断绝关系,而下这样的决心,是很伤身的。
王崇明的电话打来了,我麻木的接通:“董事长?”
“景然,张玲跟你说了吧?”
“是的董事长。”
“这件事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抛开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替我完成这件事,你可以把它当成工作来完成。”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命令。”
我倒吸一口冷气,挂断电话之后立即回办公室拿了包往外走,边走边拨那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如同以往的千百次经验,这次回应我的依旧是那个千年不变的欠揍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每一次打电话给陆鞘,他的电话永远暂时无法接通,我试过一次每隔五分钟打一次,打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暂时无法接通,暂时到永远。
通常这个时候我是没有办法找到他的,于是我给我的老板回电话,他很快就接了:“怎么样?”
我很诚实的回答:“电话打不通。”
王崇明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声响,最后陆放的声音响起来:“然然,这次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
他鲜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几乎立即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出什么事了?”
陆放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他说:“永安集团撤股之后他就不见了,我以为他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可还是矫情地问:“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你都找不到他我能找得到?你也太抬举我了。”
陆放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永安集团会突然撤股?”
我跟他结婚的时候都从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更何况现在还离婚了呢?
所以我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陆放又问:“听说前两天张仪萱打了你一巴掌?脸还疼么?”
我脚一软差点栽了个跟斗:“你你你你,那什么,你的意思是,陆鞘找人替我报仇了?”
跟陆鞘结婚三年,我被无数女人打过耳光,起先我还委屈,后来就习惯了,毕竟我俩是隐婚,我又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被人误会是小三儿也能说得过去,陆鞘虽然不把我当回事,可自己女人被打脸上还是挂不住的,所以往往我挨打之后,那些女人也会被收拾得很惨。
可这次的张仪萱不一样,首先她打我的时候我已经和陆鞘签离婚协议了,况且她还是老佛爷亲自挑选的孙媳妇,陆鞘看上去也不讨厌她,我实在想不到他居然会为了照顾一个他弃之敝履的前妻可笑的尊严去收拾她。
这不等于得罪她身后整个永安集团吗?
陆放沉默的时间长了点,我想了这么多他还没吭声,于是我提醒他:“问你话呢!”
他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传过来的声音模糊又残缺。
我隐约听到“车祸”、“截肢”之类的词。
于是等到他终于想起手机这边还有个我的时候,我愤怒了:“陆放你给我说清楚!陆鞘是不是找人收拾那个张仪萱了?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出车祸了?!”
陆放对我说:“然然,你先做几个深呼吸,然后冷静点听我说。”
我吸了一口气:“陆放你妹!还不说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陆鞘这次没有找人收拾张仪萱。”
说实话我听到这句话还是略微有些失望的。
可接下来这句就让我兴奋了:“他亲自去动的手。”
“你说什么?陆鞘亲自去揍了张仪萱?”
陆放肯定的回答:“对,张仪萱把他灌醉了,他借着酒劲儿就动手了,之后开车离开了酒店……”
我尖声问:“然后就出车祸了?”
陆放这种调口味的问答方式彻底激怒了我,我愤怒的问完就傻眼了。
因为!那家伙居然把电话挂了!
我再打过去已经变成:“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我骂了句脏话。
我虽然和陆鞘离了婚,也真心实意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可再怎么说还是希望他过得好的,否则干嘛非要离婚?我知道他只有离了我才能过回他自己原本平顺又拉风的上流社会生活,他本就该是那样的人,白白被我耽搁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