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不习惯。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邓维景,真的那么受宠吗?
。
在火葬场里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焚化的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母亲哭得昏了过去,父亲也摇摇欲坠,靠着别人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稳。
邓维樱从未想过父母会如此肝肠寸断,那一瞬间,她有些后悔。但是,世上从来没有再来一次的人生。
以后要对父母更好,她想。有些担心地看着刚刚醒过来,正在无声哭泣的母亲,她犹豫自己要不要过去守在他们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醒过来第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起,就感觉她对自己有些无声的排斥。
走出火葬场,她长出一口气。“你一点都不难过。”何晏在她耳边说。
对他仿佛指责的话,邓维樱有些心虚。面对自己期盼了很久的人生,她很难生出难过的情绪。更不用说,死去的那个人根本就是自己。
何晏在她耳侧轻轻吹气:“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想哭?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为你姐姐的死担心?”
他靠在她肩头,貌似亲密地对她说:“我这么难过,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松?”
她随即感觉到脖子一疼,忍不住叫出声。各种带着不明含义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不屑,谴责,不满,艳慕……
她被那样复杂的视线刺激得头皮发麻,连何晏在脖子上咬的一下都没那么疼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低低的交谈声又蔓延开。
她听到,有人在不怀好意地说:“姐姐都死了,一滴眼泪都不流,还在这里和别人打情骂俏,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心中猛地一紧,她挣开何晏的手。
何晏没有多看她一眼,他走到邓忠安和方静那边,哀切地劝:“伯父伯母,节哀。想必维樱在天上,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两位因为想她而伤了身体。”
邓忠安拍拍他的手,没有说话。而方静完全无视了他,绝望地看着怀中的骨灰盒。
她走过去,刚刚说了一个字:“妈……”
方静忽然怨毒地瞪了她一眼,让她完全僵在那里。邓忠安歉意地看她,回过身扶着妻子离开。
她看着那两人相偕离开的背影,方静几乎完全支撑在邓忠安身上。
何晏揽住她的肩:“伤心吗?难过吗?没事,你还有我。”
邓维樱觉得,他的语气很敷衍。但是也不想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心心念了很久的男人,只要站在她身边,就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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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仿佛狂风过境一片凄凉。
邓忠安歉意地看她,仿佛是一个外人:“维景,现在家里这样你也看到了,要不,你回自己的房子里住?”
邓维樱说好,默不作声开始帮忙收拾屋子,走之前还做了一锅番茄牛肉汤,叮嘱父亲:“爸,您多注意妈,别让她连身体都不顾。要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邓忠安点点头。
何晏站起来,揽着她准备出门。
一直在屋内默默垂泪的方静仿佛幽灵一样飘出来,看到站在客厅内的两人,眼睛闪了一闪。
“妈,你别太难过……”邓维樱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她说,“姐姐就算走了,还有我。我会代替姐姐孝顺你……”
话没说完,方静狠狠地盯着她,让她再也说不出来。那种仿佛被野兽盯上,头皮发麻的感觉……
房间内一片安静的时候,她听到方静狠狠地说:“我宁愿死的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那一瞬,她懵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方静。
邓忠安连忙过来拉住方静,劝着她,转脸又对邓维樱说你妈太难过口不择言别当真。
她却只想知道,为什么,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晏毫不犹豫地圈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出门外,在小区的花园里低头看她:“别当真。不过是一时不清醒。”
抬头看他,邓维樱傻傻地点头。
何晏失笑,在她额头一吻:“好了,我送你回去,别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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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维景的房子在市中心,何晏将她送到楼下,说不方便停车,让她自己上去了。
邓维樱进门,给何晏打电话报平安,然后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维景的记忆在脑海中,但是并不分明,只有临时遇到事情,她才能想起来。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说出那种话。
那分明不是一时糊涂,而是在心底潜藏了许久,终于没有压抑住。
也许,妹妹的生活中,也有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还是要改……
我吐血而出
2
2、无法面对的过去。。。
第二天早晨,尚在半梦半醒之间,邓维樱闻到隐约的香气。仿佛是熬得火候正好的米粥,引得人蠢蠢欲动。
“小懒猫,起床了。”有人在耳边说。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经自发自动地大力将对方推开,同时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
何晏坐在地上,笑容僵硬了一霎那。
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邓维樱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蹲到他身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何晏抬手摸摸她的头,手指在耳后停顿一下,说:“没关系。我不该吓唬你。”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神情诡秘地笑:“你准备就这样穿着去吃饭吗?”
邓维樱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吊带睡衣垮在肩膀上,露出大半酥胸。下意识地想要伸手遮住,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两人不着片缕,坦诚相对的画面。
她最后只是一挺胸:“难道你不满意?”心中的羞涩无以复加。
何晏在她唇边一吻:“当然满意。去洗漱吧,我已经做好早饭了。”
邓维樱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