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你别哭,先听我说,你看看周围有什么建筑物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回c县了?”
“没有建筑物,只有坟,周围都是山,我被那混蛋司机扔在这里了……”
夏纯刚一起身,又发出一声痛呼,那端的梁上君心弦再次紧了一分,声音却更加柔软了一分:
“乖,别哭,也别怕,我现在去找你,你手机还有电吗,别挂电话。”
梁上君堂堂七尺男儿,这是第一次用如此口吻和一个女人说话。
“有,手机有电。”
夏纯看了眼手机,还满格的电,那端的人松了口气,温润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就好,那个司机人呢,走了吗?”
“嗯,我用玻璃刺伤了他,他把我推下了山坡,我周围好多坟。”
夏纯扶着丛木站起身,四周一望无际的黑,阴森恐怖。
她浑身被雨滴湿透,冷得牙齿直打颤,此时此刻,她顾不得梁上君也是自己怨恨的人,他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从没如此期盼着见到他,期盼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把自己带离这可怕的地方。
梁上君已经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他捏着手机的力度蓦地收紧,暗自吸气,温言道:
“夏纯,你就在原地别动,我现在就去找你,我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在那里等着我。”
“你知道我在哪里了?”
夏纯心头蓦地涌上喜悦和希望,心跳也蓦地加快了速度。
“是的,我知道你在哪里了,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到了。”
“你骗我,a市到这里远着呢。”
夏纯突然恼怒的冲他吼,她从a市到这里都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他说半个小时就到。那不是骗人的吗?
她自己要待在这里两个小时,想到此,她又害怕得身子猛然一颤。
“我没骗你,记得下午李副院长和我讲药品的事吗,我现在g市,你不是晚上九点多坐车回家的吗,你现在的位置就是在g市,相信我,我会去救你的。”
夏纯听见电话里传来关门的声音,以及他急促的脚步声,她心里又燃起希望,他出差的事她知道,当时他们一起回医院,李副院长跟他说什么药品的事,然后说去g市看看。
夏纯还是幸运的,梁上君真的在半个小时内找到了她,等待的过程中,他们一直通着电话,梁上君天南地北的和她聊,为的只是不让她害怕。
虽然还是很怕,虽然还是很冷,但有梁上君温和柔软的话语在耳畔连绵不断的说着,让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人,不会一直被扔在那荒山野岭,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地被他驱逐。
直到她手机没电,三次提示电量不足,请连接充电器,然后她听见了警车的鸣笛,看到警车从山顶方向驶来,明亮的车灯由远及近而来,她激动的叫道:
“梁上君,我看到警车了,是你吗?”
“是我,你看到了吗,那乖乖地,在路边等着。”
远远地,车灯照射下,梁上君看到了蹲在路边的纤瘦身影,他的心蓦一下窜动,捏着手机的手再次收紧一分,电话里传来占线声,那端已经没电而关机了。
警车缓缓减速,最后停在夏纯身旁。
明亮的车灯照射着路旁的她,她并没有起身,依然蹲在那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只是抬头看向警车,双眼因刚才哭过而红肿,白晳的脸颊上有着暗红的血迹,发丝凌乱,衣裙亦可看出被撕破的痕迹。
车门打开,梁上君飞快地跳下车,如神只一般降临在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弯下来,黑如瞿石的眸子触及她狼狈的模样时,他眸底一抹冷戾划过,瞬间被怜惜替代。
快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她罩住:
“夏纯!”
他温润柔软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揪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以极快的速度窜遍四肢百骸。
她怎么会这么狼狈,这么楚楚可怜,到底是什么人把她弄得如此狼狈。
他向她伸出手去,宽厚的大掌扣住她的手,她手心的冰冷瞬间传递到他的掌心里,他握着她手的力度情不自禁的加重一分。
“咝!”
夏纯被他拉起的同时却因他的力度而发出一声闷哼,秀眉紧皱在一起,惊得梁上君眉峰也跟着一皱,急忙低下头,眸色担忧的盯着她的手,这一看,他的原来皱着的眉头几乎拧在一起,低声道:
“手怎么受伤的?”
夏纯咬紧了唇,眼泪在眼眶打转,他指尖的温暖钻进她的肌肤,迅速的渗进她心间,再由她心间一点点扩散,蔓延至四肢百骸。
梁上君的手沾上了她的血,那是她刚才抓玻璃砸那个男人时,被割破的,虽然伤口不是多深多长,但血却是流了不少。
“还有哪里受伤了?”
说话间,他深邃的眸子如x光扫过她的身,夏纯的身子在他的外套下颤粟不止,抬着红肿的泪眼望着他,那茫然无助的眼神好似一根针扎进了心里。17652213
他瞳眸因此一缩。
后来梁上君一直觉得是这样一个晚上,夏纯这样的害怕无助坚定了他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想要好好呵护的决心。
坚定了他要一步步得到她的心。
她浑身都是伤,被那个男人推倒时被树枝刮伤的,特别是两条白嫩的手臂上那几道刮痕异常刺目,唯一庆幸的是,刮痕不是很深,只是她的肌肤太嫩,破了皮。
“先上车。”
见她身子不住的颤抖,梁上君心里微一犹豫,另一只大手跟着揽上她肩膀,几乎将她揽在自己温暖的胸怀里。
这山上气温低,又是下雨天,她这浑身失透,颤抖不止的,怕是要感冒。
“君哥!”
另外两名男子在附近观察了一圈才返回来,低声叫了梁上君,便打开车门,温言道:
“夏小姐一定冻坏了,赶紧上车吧。”
另一名男子亦是眼神温和的看着夏纯。
梁上君看了眼那男子,见夏纯刚一抬步便又皱紧了眉头,不禁低头去看她的脚,轻声问:
“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