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点着头,对她笑着,老太太在此时显出的慈祥,竟和蔼地象她的亲人。
“好了,说点别的吧!”郑先生插上一句,话题被转移,安然坐在那里,静静里听着母子俩说着话,慢慢品着咖啡,极轻松极雅致的氛围里,好象一家人的感觉!
郑先生温情的目光缕缕停到她脸上,微觉出一点不对,她在老太太不注意的间隙里,抬眼正面看向他,他接住她的,毫无惧意和慌乱,只是沉静中看着她,象审视,又象询问,竟让她在对望中生出不好意思,好象怀有某种目的被人发现一般,她只好低头,又躲开了他……
迷雾
吃过晚饭,三人又坐沙发上聊了好久,到安然再次提出回去时,已八点多了。仍是郑先生送她回去,只是沿途再没有任何交谈,一路沉默中,车到家门口,她正要下车,看到郑先生竟先她下车了,站在那里,看她出来,他慢慢迎上来,她停下怔怔地看着他,直觉他有话要对她讲,可等了一会儿,却又没听到任何动静,他只是仍旧默默地在看着她。
“回去吧!”突然对她说完一句,他转身上车,车将离去前,摇下车窗玻璃,他从里面再次看着她,“安安,你要想好!”
丢下一句莫名其妙,他离去,安然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要想好?想好什么?去跟他的家人一起过中秋?
第二天是周三,一直很宜人的气温,在一夜间突然变成一点微微的寒意,没有太多衣物的安然,在这份清寒里有些发愁,打开衣橱,看着里面一堆少年服饰,想了半天,取出一件烟灰色套头针织衫穿上,有些宽松,衣袖更是长,大大的卷了一道,配上牛仔裤,运动鞋,扎起的马尾,活泼之余,倒是更显休闲了!
有些不安,可又温暖,轻轻对衣橱道声谢,她背着包便早早离开了家,她今天要去看她的儿子——强强!
等待的工夫,天略有些阴,有一点雾气,她隐在一棵树后,除了背着的包,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强强和自已都爱吃的果冻饼干薯片饮料之类零食,很小心地四处观看着,她的样子很是谨慎,因为她怕看到不想看到的人,更怕再次被人劫持!
“妈妈——”一声高呼里,冲出满脸喜气乐不可抑的强强,一件大外套裹着他,显得更加瘦小,又是亲又是搂地跟她磨了好长时间,他才安静下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带着一点撒娇,“妈妈,我想……”
“想什么?”安然笑看着他,歪着头问。
“你给我请假,我们再出去玩吧!”
啊——还玩?上次那一回,教训了他老爸,害她一直到现在都不安,这一回,还想去哪,不会还是爬山吧?很为难中看着他,安然满脸的笑变成一堆不情愿。
“我们不爬山了,我想去游乐场,我都好多年没去了,差不多有十年了!”他一边安慰安然,一边很可怜地说着,“妈妈,去吧,我想去啊,嗯——”
十年?算上前生吗?睁大眼睛看着他,安然觉得他的变化可太大了,才多长时间啊,对她的要求是越来越多了,而且他象她真的孩子一样,还会撒娇耍赖皮了,又摇又晃中,她摇头看着他,这个样子,她能不答应吗?
“好了,好了,去了,去了,你不要再摇了,快倒了!”冲他嗔怒地说着,她带着他向园长办公室走去。
一路兴奋,坐车来到游乐场,买了一张成人票一张儿童票,走进去,因为不是假日期间,所以游客不是很多,转了一会儿,两人坐到草地上,一边大嚼着饼干薯片,喝着饮料,一边说着话,强强高兴中,边吃边哼唱着怪怪的歌,安然听半天,也没听懂,就很奇怪地问他在唱什么,他停下来,冲她一声大喊,这都不知道,当然是周截棍地双杰伦了!
说毕,还很不屑地翻了她一个白眼,以示对她老土的不满,这一句离谱,将安然当场雷倒,瞠目过后,一把抱住他,大笑中倒在草地上……
笑过玩过闹过,东西也吃得干净,两人一同站起来,去找适合她们玩的项目,因为强强年纪太小,所以好多游乐项目玩不了,只能坐一些简单的小火车,转飞机之类,让他很不尽兴!
一同趴在围栏之外,看着超强超劲的旋转过山车在眼前呼啸,带着刺耳的尖叫从高高中直线而落,再划出几个超乎想象的大圆圈,然后再一路飞驰着回,强强又是跳又是叫,兴奋地一直冲它大喊,大有跃跃欲试之态!
安然却是看得惊心动魄,那样的高度和恐怖,摇头之余暗自庆幸,多亏强强还小,要不然,她怎么受得了!
眼看快两点了,强强还是不想离开,安然哄半天,最后加上一点威胁才让他听话,两人离开游乐场,走不多远,强强又变卦,想要跟着她回家,安然理所当然地没同意,只好再接着哄,又带他在外面吃了中饭,然后又买一把他自已选中的玩具枪拿着,最后才得以皆大欢喜地送他回到幼儿园!
独自返回家中,累,稍事休息,洗个澡,再换上一套修长衣裙,中午的气温又明显地升高,整理好背包,坐在沙发上等着郑先生来接她。
等待里,昨晚他的话又跳出来,她还是想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喝完一杯水,看到时间已指向两点半了,又一会儿,听到熟悉的车子响,她站起来,背包走出去!
坐在车上,她等着他再次发问,却一直开到终点,他也没有再问她什么!
下车,很奇怪地看他一眼,想问,又忍住,还是等他自已说吧!
进屋,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早已等着了,一见她进来,她露出笑容,“怎么才来?渴了吧,我泡了柠檬水,快来喝一杯!”
盛情难却,她又喝了一杯柠檬水,转头,看到郑先生也随后进来了,笑笑,她对老太太说着,“师傅,我们进去吧!”
“好!”被她扶着,两人一同走进去,虽然没有看到,可却明显地能感觉到身后一直跟着的目光,一进去,安然就顺手关紧了门,将那份无形中的压力全部挡在了外面。
这两天,没有再挨打了,老太太忽然间对她宠爱有加,亲密中真的有些象郑先生所言,她非常喜欢她了!所有的伤痕褪却,安然的手又还原成原先的白晰洁净,琴键上的跳跃,也不再是紧迫而不安的了,一切步入正轨,她在老太太的教导里不断提高,而老太太也在她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