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又忘了,这些伺候他的事儿,现在与她无关。
人已经安顿好了,她该走了。
临走之前,她想要洗洗手,却在进了卧室卫生间的刹那,如鲠在喉。
情侣毛巾,情侣牙缸,情侣牙刷,这些都是她曾经的小心思。
而如今,粉色的毛巾板正的挂在架上,蓝色的却褶皱不堪,粉色的牙刷是新的,蓝色的却早已经卷毛翻边儿。
原来他,一直住在这里。
……
果然,在冷暖下楼开灯转了一圈之后,更是肯定了这个事实。
沙发上,不只一双的袜子,领带,衬衫,纱布,绷带,布洛芬头疼片儿,乱七八糟。
茶几上,堆的早已经看不出桌面的材质,若干分财经报纸,n张文件,2支笔,4个捏瘪的啤酒易拉罐,东倒西歪,三桶泡面残渣,两桶已经长了毛,
地毯上,目测最少5处的烟烫的洞,若干空矿泉水瓶儿四周尽是稀碎的烟灰。
垃圾筒里,就快满溢,一眼望去,全是烟头儿。
看到一幕惨象,冷暖觉得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这几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那么一个洁癖的男人,从前只是给他吃一次方便面都能酸几一天的男人,怎么能把日子过的如此狼狈……
如果说这些足以让冷暖想哭,那另一个滑稽的场面足以让她哭笑不得。
楼梯侧面的墙上,那个曾经被她亲手挂上去的他俩的婚纱照早已面目全非。
那镶在表面的玻璃显然被人用蛮力敲碎了,只剩下下半部分的薄薄的玻璃呈放射状裂开,那些中间翻开的碎片,仔细看还看得到干涸的血渍。
而这些都不过是小儿科,滑稽的是——
那张笑的有点假的婚纱照上,她的脸上此时正扎着一个飞镖,而旁边的那张男人的脸,却早已经满是小洞,面目全非。
噗……
冷暖站在这标靶前,噗嗤一声,笑了。
“幼稚。”
……
离开这里之前,就算看着万分的不顺眼,冷暖也并没有像曾经一样熟练的收拾这过于凌乱的屋子,不为别的什么,而是那无名指的戒指像是被下了孙悟空的紧箍咒。
在她想为凌犀做点什么的时候,总会绕紧三匝。
时时提醒着她分寸二字如何下笔。
临走之前,冷暖从凌犀的手机里找到了欧阳的电话,然而却没有拨通,占线。
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在嘟一声后留言,您的留言将转至语音信箱……
“凌犀喝多了,在市郊帝堡别墅,002栋。”
……
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就过去了。
欧阳晓来接凌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在眼珠子通红,一身儿凌乱的明显宿醉的凌犀起来开门的时候,看见来人他狐疑的皱着眉头。
“你怎么来了?”他没有问我怎么在这儿,是因为他一早上给烨子打了电话,大致明白了昨儿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看你没回来以为你有什么事儿,谁知道今儿早上看见冷暖给我的语音留言,才知道你在这儿。”
顿了顿,凌犀道,
“哦。”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过于疲态,欧阳晓觉得凌犀的眸色似乎渲染了一层阴沉。
简单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凌犀吃着欧阳晓带来的小笼包,味同嚼蜡,只吃了几口就丢到了一边儿。
“不用收拾,走吧。”制止了客厅里正懊恼从哪儿下手收拾的欧阳晓,凌犀头儿都没回的出了屋子。
最终,欧阳小还是没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至少丢掉了那些长毛的食物。
回去的路上,欧阳晓开车,凌犀撑着宿醉的头,皱着眉,反复的揉捏。
“手抠儿里有脑清片儿。”欧阳晓伸手从后面拿了瓶儿水递给了凌犀。
接过了水,凌犀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栽歪在椅背上,没有拿药。
“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酒量这么差。”欧阳晓笑笑,颇为意外。
因为凌犀看上去绝对是标准的东北爷们儿,她觉得自己的怀疑,足够合理。
凌犀没有搭腔儿,欧阳晓也没有觉得很尴尬。
毕竟她多少已经习惯了。
“对了,你去公司?”快到转角处,欧阳晓问道。
凌犀像一个沉思者,仍然在揉着太阳穴,却俨然失神。
“诶,凌犀?”
“凌犀?”
问了三次没反应,欧阳晓索性去推搡了他一下儿。
“……嗯?”凌犀终是有了反应。
哎……欧阳晓无奈。
“我是问你现在是不是要去你公司。”
“嗯。”凌犀点点头,在欧阳晓第n次无奈他的装酷扮冷之后,
“欧阳,你今儿晚上有时间么?”
欧阳晓瞳孔放大,表示很意外他居然甩了这么多字给她。
“今儿周末,晚上还真没有节目,怎么了?”审视了一遍他过于疲倦的俊脸,欧阳晓没懂他。
“那好吧,今儿晚上咱俩约会。”
……
今儿对冷暖来说,日子可能又恢复了正轨,在省委考察团逛了一圈儿,又用几个丑字儿骗了一顿几十万的饭之后,他们可下是走了,终于所有的一切也算是恢复了正常。
冷暖的拆迁又可以正常运作了。
一大早上,她起得很早,第一个到了办公室开了门,拿着铅笔在乔庄她们要占口粮地的那几户乡亲们的关系图中,来回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