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_红尘陷落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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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2)

说完,把玫瑰塞到她的手里,掉头而去。

张红怔住了,她回过神来,想问一声送花人的姓名,走出“梦都”,一脸茫然。

黑夜的探戈生活在继续。

张红总也忘不了那个给她送玫瑰的陌生男子。他只是像所说的那样纯属偶然和随意?抑或是“死铁”有针对性的委托而来,作为对其送棉花之举委婉的道歉?

犹豫再三,又跟“死铁”联系了一次,张红说及这秘密的玫瑰。“死铁”大笑,没心没肺地笑她自作多情。

也许易受伤害的人都这么怪,动不动就喜欢伤害别人。

张红非常生气,“啪”地把电话搁了。

玫瑰与棉花,在情感上自然有云泥之别。

那陌生男子几乎没给张红留下什么印象,她甚至没注意到他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然而,越来越沉溺的心理,使她的臆想慢慢勾勒出了他的一副画像来:高个子,但不是太高,或者干脆就是1。76米;已到了比较成熟的年龄,有那么一点绅士派头,因此不是愣头青,又有一颗勇敢的心,所以也不会人到中年;对了,其坚实的品质还赋予了他一副雕塑般英俊的面孔,使他看起来风度翩翩,如果不太过分的话,他甚至就是一个来自异乡(张涛就说过愿变为一个来自异乡的男子向她求爱)的贵族后裔;他当然不曾结婚,但可能爱过一次了,初恋时不懂爱情,现在更珍惜自己和别人的感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深知真爱之于人生的重要——你是真爱鞭子下的陀螺,只有那真爱的鞭子轻轻地抽个个停,你才站立得住,哪怕为此受一些些温柔的伤害。

显而易见,“这个人”是张红心目中理想的男子形象,既揉进了第一次给她写诗的那个高中男生的印象,也有“死铁”的影子在内:高中男生突然去了另一个城市。而“死铁”来自外省,都与异乡有关。

另外,正因为察觉到一个女人或多或少存有先天的幼稚,她便希望一个男人比较成熟。

一个女人,总有一种雨季情结,一种永不放晴的缠绵埃当然。张红的臆想归根结底决定于她纯粹的性格。性格越纯粹,缺陷也越深。

性格即命运。

回味常使人想做一些真诚的傻事。

这不?张红甚至异想天开:你也许能找到那个送玫瑰的陌生男子,哪怕是擦身而过,邂逅一瞥。

白天上街闲逛,张红东张西望,心事重重,多少像个负有特殊使命而没有完成任务的盯梢者;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又是满目繁华何所倚,茫茫人海独立。

就想到“梦都”去。

既然他曾经出现在那里,他就很可能在那里再次出现。也许,他是“梦都”的常客呢。她想。

过了半年,秋风乍起,张红的失望,一如满地的落叶。

这晚,张红又来到了“梦都”。侍者都认识她了,对她格外热情。坐在吧台旁,她破天荒要了一小杯威士忌。中年调酒师正在鼓捣一杯鸡尾酒,问她干吗要喝烈性饮料。仿佛要与自己过不去,她一口喝下,呛得满脸别扭,却仍然说:“人做什么,有时不为什么。这样才有味道对吗?”

“说得好。”不期然,背后一个男子干练地响应道。

张红回头一瞧,吃了一惊:天!这不是,这不是你苦苦寻觅的那个“他”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因激动而显得有点慌乱,不好意思地一笑:“你好。还记得上次的事吗?谢谢你的玫瑰。”

男子十分惘然,摇摇头,也一笑:“真对不起。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红一愣:“今年4月7号,也是在这儿。当时……”“你恐怕记错了。”男子挨过来,稍稍斜倚吧台,说,“我也经常碰到你这种记忆上的错觉。你的错误当然非常美丽,让我很荣幸地碰上了。”

一时间,张红窘迫不堪:也许你是在做梦吧?或者是威士忌的作用?要么……“小姐,”男子问,“难道会有一个陌生人给你送玫瑰吗?”

简单的一问,仿佛一巧破千斤。她终于恍然大悟:你瞧一个多么简单的事实——除了送花,你压根儿就记不起送花人的任何细节。你之所以认错人,是因为面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很合乎你内心的某种原则。

张红难为情地一笑:“真对不起。先生。我……”“生活充满偶然。偶然才是真呐。”男子递过一张名片,说,“我姓苏。能请你喝一杯吗?”

“当然。”张红点点头。

男子叫苏凯平,某合资企业副总经理,从头发到皮鞋,一派潇洒,浑身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成功的气质。

细品干邑白兰地,一番交谈,两人甚至有点相见恨晚。

舞池的灯这时暗了下来。探戈音乐响起。苏凯平请张红跳一曲:“我最喜欢黑夜的探戈,它给人带来一种淡淡的忧伤。我想,真正的探戈完全是怀旧的艺术。”

脚步紧凑地移动,叹手亲密地推拉,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沉溺于罗曼蒂克的探戈情凋中,张红有意无意说:“可咱们才刚刚认识。”

“但我觉得咱们已认识好久了。不是吗?”苏凯平的手指在张红的腰际紧扣一下。两人旋转起来。“实话说吧,两个星期前,我第一次来这地方,就注意到你了。没想到你几乎夜夜到这儿来坐坐,我也就几乎夜夜到这儿来了,只是为了远远地看看你。”

一曲终了,两人回到吧台。苏凯平又要了两杯酒,接着说:“你很孤独,甚至有点孤芳自赏。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告诉你吧,”一向酒不沾唇的张红,已是一半清醒一半迷醉,“我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她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一觉醒来,张红不知身在何处,环视四周,空无一人,起居室特有的舒适感和个人隐私情调,让她感到陌生的恐慌。

苏凯平从门外进来,端来一杯浓茶:“我担心你长醉不醒了呢。怎么样,没事吧?”

“……这是哪儿?”张红并未伸手接茶杯。

“我的家。”苏凯平说,“这儿还不算太凌乱吧。每个星期一,有个保姆来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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