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驹把长衫搭在靠墙的太师椅上,然后取下背上背着的一柄刀,左手缓缓拔出薄刃长刀,闭目凝神,肃然而立,摆了个前弓后箭的架式。
秦玳颇觉诡异,不知程家驹此刻为何突然练起刀法来?
在他思忖之际,只见程家驹倏然把刀交右手,反刀斜挥,连比带划地运转了三招,这才停了下来。
秦玳看到他的招式,不禁一愣,忖道:“咦!这不是我新创的必杀九招吗?他怎么学了三招去?”
秦玳是在看到彭浩手臂被砍断之后,神情沮丧,所以才以本身所学的洪门十八路无敌神刀,揉和着天罡、地煞、断魂等三种刀法,再将东瀛忍者刀法中的精髓掺杂其中,将其繁复的招式化繁为简,淬炼成九招刀法。
这九招刀法毫无花俏,仅包括下劈、上撩、斜砍、横带、回割等几种动作,可是刀意绵绵,连贯不断,正反刀势交互运用,随着身、手、眼、步的配合,在雄浑的真力和流畅的刀势运行下,就能产生一种必杀的效果。
虽然刀法奇诡,路数却是堂堂正正,是以正反刀势扭转运行中,往往会使观者看到一种怪异现象——便是刀路一转,敌人就好象将脖子凑上去被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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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主要是由于步法移动快捷,刀势太过凌厉迅猛所致。
这种刀法是秦玳凭着渊博的武学知识,和练刀十多年的经验独创出来的,所以说在武林之中,还没第二个人会这种刀法。
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程家驹,却活生生地施展了这必杀九刀中的三招,虽然形似而神离,尚未掌握这种刀法的精髓和真义,也是够让秦玳为之吃一惊了。bsp;第四十一章密室约见
秦玳吃惊于玉面神刀程家驹会使必杀九刀,暗忖道:“我记得当时天色昏暗,方圆百尺之内,除了田中春子和那个什么郎之外,没有其他人在,这程家驹又是从何处学到这三招刀法?虽说他凭的是强记之法,只学到刀法之形,未掌握到其中真髓,也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他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当时程家驹究竟人在何处?
就在此时,他听到程家驹自言自语道:“唉,当时距离太远,天色太暗,所以没能看清他的步法,以致刀势运行无法衔接,看来应该挑选一个白天,再派人去围攻他,说不定就可以学会这路刀法了。”
程家驹比划了一会,这才颓然地把长刀插回刀鞘,闷闷不乐地坐在太师椅上,默然沉思着,似乎在盘算如何派人之策。
秦玳望着他皱眉沉思,脑海之中也是转个不停,忖思道:“听他这么说,好像他在眼上练有什么特殊功夫,能在百尺之外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像这种特殊的眼上功夫,是否就像大愚师父所说的,是佛门六大神通中的眼通功夫?”
他虽是这么想,可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程家驹像个精擅佛门“眼通”的奇人。
正在疑惑之际,他又听到程家驹自言白语:“总之无论如何不能再把铁卫派出去对付那个小子了,如今只有两条路走,一是让神刀门派出刀阵,二是以重酬买通血影盟的杀手出面,上回他们搞砸了,这回为了信誉,他们无论如何也会接这个案子吧……”
秦玳还是第一次听到“血影盟”这三个字,他从程家驹的口气中了解,这血影盟杀手组织,多半便是忍者在江湖上对外的名称。
他在心中暗忖道:“据田中春子说,在华丰城的暗杀组织有梅、兰、菊、樱四组,而服部玉子在华阳城还另外有四组忍者组成的暗杀团体,真不明白这种暗杀组织如何能在大城市里生存?”
他其实不知道,越是大都市,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越是复杂,再加上商业利益间的冲突,使得买凶杀人之事每日都会发生,于是杀手组织才会如雨后春笋般在大都市里崛起。
据说,人类最最古老的职业,便是娼妓和杀手。
而东瀛忍者来到中土,由于人生地不熟和习俗上的差异,就很难进入上层社会,只有先从社会最底层的青楼和杀手组织着手,然后为了探索消息,再扩展到经营饭馆、酒楼、客栈等。
秦玳因为弄不清楚状况,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不过,他认为纵然程家驹肯付出重酬聘请血影盟的杀手,恐怕那些忍者也没有胆量敢接下这笔生意。
忖思之际,他见到程家驹霍然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问道:“是谁在门外?”
木门被推了开来,一个高瘦的中年汉子满脸含笑地站在门口,道:“少堡主真是好耳力,老夫刚到门口就被你发现了。”
程家驹抱拳道:“原来是韩二叔,晚辈未能远迎,尚请恕罪。”
那个中年汉子满脸透着精明强悍的模样,正是神刀门的二门主,外号地煞刀的韩永刚。
只见他整了整灰色长衫,笑道:“岂敢岂敢,少堡主挑这么个隐密的地方,原本就是为了避人耳目,老夫岂能劳驾少堡主远迎?”
他走进密室,打量了四周一下,道:“老夫在华丰城住了十多年,这天香楼少说也光顾了七八十趟,却不知道这楼底下还有这么个好地方,嘿嘿!少堡主不愧是*名士,俊彦侠少,竟能蒙楼主青睐,嘿嘿嘿!老夫真是欣羡得紧……”
程家驹听出他言下之意,是说这间密室是天香楼的老板娘用来与自己幽会的场所,于是笑了笑,并未加以解释,只是引着韩永刚在太师椅前坐下,又倒了杯茶放在几上,这才问道:“韩二叔,你在晚间派弟子到堡里传达口讯,要我们暂时勿动,到底事情如何我们都不了解,能否请二叔详实告之?”
韩永刚喝了口茶,沉声道:“少堡主,这回我们碰到大麻烦了,弄不好,恐怕会惹上灭门之祸。”
程家驹一惊,道:“哦!有这么严重吗?”
韩永刚脸色凝肃地点了点头。
程家驹问道:“二叔,难道那姓秦的小子真的如此厉害,连您和程大叔都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