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沫不好意思冲李师傅笑笑：“师傅，我话没恶意。我判断你身份是因为你身上有明显油烟味，你袖口上还沾了些亮亮晶体，估计是糖或者盐，而且，你耳朵上方那两小挫头发微微翘，应该总是戴着厨师帽。”
谭沫望着洛涵，水灵灵眸子里泛着浅浅自信：“你我进来之前，故意和中间这位师傅换了座位，然后故意把桌子上水留下来作为破绽。天气这么热，胖师傅很热，可是他面前水基本上是满，而你面前水却喝光了。还有，刚刚王警官问我问题时候，我回答时，他总是时不时看向你。”谭沫顿了顿，温雅笑着说：
“所以，我才推断你是主审官。”
场人愣了一下，这姑娘当真了得啊！
洛涵坐边上，一直没说话，眼底有着淡淡探究。他一直观察她：足够聪明，举止得当，不卑不亢，气质出众，当然——长相也是无可挑剔。从各方面看都很合适。只是，他从昨天见到她，就觉得这女孩有地方不对劲，明明看着很阳光，可是背后，总有一种偏执寒冷拢眼底，而且出身如此，必骄不可耐。
两次见她都是素面朝天，今天面试者中是鹤立鸡群。
同样，中年女警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眼前这个叫谭沫高材生是今天来面试中唯一一个没化妆女生。
洛涵沉静看了她一会儿，清高倨傲回了她一句：“说没错，不过，刚刚李警官问题是：这场主审是谁。难道你会看不出来，整场问题都是他问吗？我想，谭小姐，你可能过于自信了。”
谭沫抿嘴，站原地，手却紧紧握一起。
当真是欺负她……！
中年女警官却忽而笑出了声，她岔开了话题：“谭小姐，我问个题外话，今天这场面试很重要，刚刚那些姑娘都有化妆，你为什么没化呢？”
“我需要吗？”谭沫很淡定开口。
……这姑娘，对自己长相真是有明确认识……
那清傲语调，仿佛和洛教授有那么一丝相像。
可是显然，女警官理解错了谭沫话，谭姑娘补充道：“面试要求里并没有这一项，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希望我们能以真实面貌示人。”
洛涵其实很满意谭沫答案，只是，她站那里，笑意盈盈看着场这些面试官，他略微想看一下她心理素质，于是，“理由正当”把标准答案换掉了。
“那，今天面试到此结束，你回去等通知吧。”
说完，真正主审官以一副“我才是老大”模样，悠闲把手斜□裤袋，一派清冷走出了房间。
谭沫看着他背影，低眸，哎，近人品可能都被相亲用光了。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第四章
有些郁闷谭沫当天晚上就接到了通知。明天下午两点半到之前那个房间参加复试。
谭沫想不通，不是认为她答案是错吗？为什么还给她提供复试机会？
她弱弱总结：还想再欺负她一次吗？
下午，谭沫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刑侦厅。外面椅子上就她一个人。
冷冷清清，偶尔有几名年轻刑警走过，他们会微笑冲她点点头。谭沫想，这些人态度可真友善，虽然，她还不是他们正式小伙伴。
这是因为她不知道，她昨天面试表现已经被食堂李师傅大肆宣扬了：有个姑娘多厉害，又多漂亮！是唯一一个进了复试人！
还有五分钟就该正式复试了，可是，房间门依然纹丝不动锁着。
电话响了，是慕荷？！
听筒那边慕荷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中暗藏杀机：“沫儿。”
“嗯，慕慕，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谭沫其实对她这个发小，一直有一种强烈认知。
“沫儿，你前天去相亲，和人家说你智商18？”慕荷语气很平淡，可是，却让谭沫觉得有些心悸。
“嗯……那不是事实吗？我就是纠正了一下他错误，毕竟18和16智商差距是不可以忽略。”谭沫特意举了个例子：“就像你17个子，可能嫁给一个18男生却不会嫁给一个16男生。”多么诚实回答。
“是吗？”慕荷顿了顿，语气仍旧温和，可是说话却是：“麻烦你下回别和其他人说你智商多少，我们智商这个水平，丢不起你这个人。”
谭沫默默点头，就知道会挨训。
小时候大院里有这么一句话：谭家小姑娘安静，慕家小姑娘腹黑。一个不开口说话，一个开口不说人话。
“你情商发挥正常结果就是你妈妈今天来我家和我奶奶一整天都讨论你相亲问题，顺带还讨论了我。”慕荷说话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沫儿，作死，千万不要连累我。”说完，她轻轻又加了一句：“你知道我了解非常多种死法。”
谭沫咽了咽口水：“嗯。可是我不能保证本来会随机发生事件变成必然发生事件。”
慕荷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以你eq，那个概率是1％。”
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谭沫说：“慕慕啊，我还要复试，先不说了。哪天见面聊。挂了。”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附加了一句：“沫儿，保重身体……”
谭沫十分淡定挂掉电话。
……她哪舍得让一个整天研究高尖端技术科学家来决定她怎么个死法？
回头，却看到洛涵面无表情站她身后，长身玉立，眉眼间却夹杂着冷俊。他手里拿着一份卷子，和一本厚厚卷宗，毫无兴致开口：“讲完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谭沫微囧，她话，他刚刚听到多少？
随着他进了房间，里面摆了两张椅子，中间夹了个桌子。
“坐。”洛涵坐下后指着另外一张椅子。
谭沫略迟疑坐了下来。不知为何，自从昨天面试后，她总觉得见到洛涵，应该绕行。
敏锐如洛涵当然知道谭沫这钝了一下反应代表什么，他毫不意把试卷递给她：“5道题，你有三个小时时间。”说完，扫了一眼谭沫细弱手腕，把自己手表摘了下来，摆了桌上。然后不再看她，研究起了手中卷宗。
谭沫看了看那块精致男士手表。
十二颗细小钻石，简约却典雅表盘，真皮制表带，还有那个熟稔品牌。她悄悄抬头看了洛涵一眼：白皙皮肤，狭长睫毛，冷峻眉眼间有着出尘沉静气质，这个有些闷热房间却清爽得如一弯落泉。
洛涵眼睛没离开卷宗，却开口说了一句：“你已经用了两分钟。”
谭沫……
将注意力转移到卷子上。
谭沫再次沉默……
5道题用了5种语言……且均匀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