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这会却是沉默良久,思忖片刻,拍拍她的肩:“我去看看。”
潜在的警觉,让程诺有种微微不安的预感,他走到吉瑞门口,见那门只是虚掩着,小心翼翼伸手慢慢推开。
屋子里到没有什么危险的场景,只是里头的乱象让他不由得一怔,一节沙发歪倒在地,大致就是刚刚声响的来源。
他踏进门内,这才看到地上的吉瑞。只见趴在地上,那只未打绷带的右手,抓着地上的一把灰白粉末,身体明显在颤抖。
他走上前,犹疑地唤了一声:“吉瑞,发生了什么事?”
可地上的人却是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程诺眉头微蹙,再走上前一步,微微弯身,想要将地上的人拉起来:“吉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半响,吉瑞终于转过头,用那双异常漂亮,此时却布满血色的眼睛,看向他,举起一把粉末,语气都是悲怆的讥诮:“这是我妈妈……”
程诺没有见过吉瑞母亲的骨灰瓶,但此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眉头蹙得更紧,警惕地环顾四周:“是不是有什么人来找你麻烦?”
吉瑞讥诮的脸,稍稍恢复,艰难地坐起身,朝他怔怔看了片刻,忽然道:“你让晚晚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语气已经平静如常。
程诺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去唤了非晚。
非晚听说吉瑞出了事,也有些担忧。待到两人再次来到吉瑞房间时,刚刚还坐在地上的吉瑞已经站好,手中拿着一片刚刚碎在地上的瓷片把玩。看到非晚,笑了一声:“晚晚,你来了。”
非晚不知道他作何,听到他的声音,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吉瑞,你怎么了?”
“晚晚,我刚刚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要你帮忙。”吉瑞说。
“什么?你说啊!”非晚不由得急道。
“你过来到我面前,我仔细告诉你。”吉瑞的声音愈加奇怪。
非晚这时却不疑有他,朝着他的声音走过去,待到她身后的程诺,发觉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
吉瑞在非晚离他还有半米的距离时,忽然长手一伸,迅速将她捞在自己怀里禁锢住,而手中的瓷片,则贴在了她脖颈的动脉处。
非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叫一声。
程诺更是因为眼前风云突变的场景,睁大眼睛,呼吸蓦地紧张:“吉瑞你干什么?快放开非晚。”
说着,便要上前。
吉瑞锢着非晚往后退一步,手上的瓷片贴着非晚的脖颈更用力,隐隐的血色浸了出来。他朝他吼道:“别动,否则我杀了你的女人。程诺,不,我应该叫你雷诺上校,一个星期,我给你一个星期,把heaven的图纸交出来,否则你永远见不到你爱的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程诺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只急得怒道。
“听不懂没关系,你去问杰西卡也就是李静文,你所谓养父的女儿。让她告诉你有关你雷诺上校的事情,你放心,知道你要救晚晚,她会告诉你一切的。但是记住,如果一个星期后,我拿不到heaven的图纸,你将永远见不到你的女人。”
“吉瑞,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非晚大叫,又对程诺道,“程诺,你别听他的,他都是胡说八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吉瑞呵呵笑了笑,脸贴在她耳侧:“我只是要为我妈妈和我自己报仇而已。没错,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如果拿不到heaven图纸,报不了仇,就只能让你给我做补偿了,让他再也见不到你。”
他的声音像是地府幽冥一般,一点一点灌入非晚的耳朵,让她毛骨悚然。而站在他们对面的程诺,此时却看着两人,眼睛稍稍眯起,表情异常冷静,慢慢开口:“吉瑞,不要伤害非晚,我会照你说的去找静文。”
“那就好。”吉瑞点点头,“把车钥匙放在桌子上,你现在就去找李静文。”
程诺从善如流地掏出钥匙,放在桌上,转身离开前开口道:“非晚别怕,我会来救你的。”
确定程诺离开后,吉瑞将车钥匙拿起,看了眼跌跌撞撞想要逃离的非晚。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走到她面前,轻轻一喷。非晚闻到那气息便觉得不对,想要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还未叫出来,人已经无知无觉朝地上倒去。
吉瑞单手接住她的身体,沉默地看着她闭着眼像是沉睡的脸。
良久。
如果不是规律的作息,非晚几乎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所以当她觉得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她完全弄不清今夕何夕,但是她可以确定是,自己身处的地方,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处。
“吉瑞……”她唤了一声,没有人应她,于是她又试探地唤了一声,“吉瑞……”
仍旧是没有声音。
她心里一紧,摸索着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直到碰到一面墙,她便沿着墙挪动,终于挪动到一个类似门的位置,她赶紧摸到门把用力一拧。
没有任何反应。
“门是锁着的,别费力气。”吉瑞的声音,凉凉从后面响起。
非晚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你在这里,为什么刚刚不出声?”
“我想看看你的反应。”吉瑞淡淡道,“你睡了快一天,也该饿了吧,我买了吃的。”
非晚气呼呼地摸到刚刚的床上:“我们这是在哪里?”
“吃饭吧。”吉瑞忽略她的问题,将饭盒递在她手上。
非晚一把打开:“我问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