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啊啊啊,一定要勾搭上他!”
“勾搭?切,你是想玷污吧?不过不行,人家就像月一样圣洁,哪儿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去沾染的?”
……
随着四处他校生的流言蜚语,忽然,某位学生说:“他是我们学校的,是叫……凌若……吧?”不甚确认的语气。
他的话语一落,四处静默无声。
在沈飞与栾越出名的同时,关于凌若这个人的留言早已被传至众多邻近的学校中,只是,传闻中的凌若除了难堪还是难堪。
在众人的包裹中走入教学楼,各个楼层的班级里的同学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接客。
当施若风走上高二班的廊道时,发现一班的教室摆设成了咖啡厅的样子,二班的同学则是演时装秀,三班的同学则是围着赌打转……高二七班的教室,选择的是最为通俗的戏……罗密欧与朱丽悠地套入施若风的无名指中。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沈飞微笑,笑容里有着诸多的愉悦。
施若风从沈飞的手中抽出手,微微抬起,太阳的光芒充分地围绕在戒指上,让它变得更为美丽。
施若风抿了抿嘴,半晌后,他说:“……你知道吗,为什么戒指会被逃在无名指上。”
“……”沈飞不语,双眉微微蹙起。
“不离不弃。”当着沈飞的面,施若风弯起了中指,中指中第二个指节紧紧想出在一起,之后,左手与右手轻轻贴合。施若风说:“这样,拇指、食指、小指怎么都能分得开,只有无名指……无论如何,都无法分开。”施若风的声音很轻,他的眸子一直放在无名指的钻戒上,并未看沈飞。
“原来是这样啊。若,一辈子,我会对你不离不弃。”
施若风摇摇头,“我要的并不是你的承诺……”承诺这东西不值钱,山盟海誓也不值得信任。
栾越与施若风之间,已经有足够足够多的誓言了,只是没一个实现。
“沈飞,虽然很抱歉,如若说这枚戒指是你送我的,那么……这只戒指我只能用价钱来衡量。”没有多余的什么。
沈飞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了。“你不喜欢戒指。”
“喜欢。”谁会不喜欢钱呢。
“喜欢就好,我只是想让你开心……那些女人,每次收到戒指的时候最开心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那些人?……送戒指?”施若风轻轻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你做到了吗?对那些人不离不弃。”
一瞬间,沈飞说不出话来了。
轻轻叹息,施若风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沈飞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头埋入沈飞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施若风的肌肤上,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清。
围观的人发出尖叫声,惊叹声,双瞳睁大,一瞬也不顺地盯着两人。
“你跟他们不一样。”
“……嗯,我知道,我是男人,他们是女人。”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爱你,可是她们,我不爱!”
“……”
“若风,不管如何你既然应承了赌注,这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你不会反悔耍赖吧。”
“……嗯,不会。”为什么不会呢?施若风自问,把那一条条散乱的弦好好理清,似乎……是为了报复栾越。
之后,沈飞就是戏也不愿意排练,两只手紧紧地抱住施若风,他说,一旦放手,就像是会失去。所以,再也不会放手了。
一旦失去了,再要得到,不易。
沈飞不愿排戏,不愿演戏,四处怨念声不断,奈何,沈飞就是要与施若风腻在一起,无论是谁来三催四请,也不见他动摇一下。
忽然,他说:“如若真想让我演,不若让我演罗密欧,若风扮演朱丽扬地响起。
有些女生走到施若风面前,邀请他共舞,均被沈飞拒绝了,不少人走到沈飞面前,邀请他共舞,也被他拒绝掉了。
沈飞朝施若风伸出手,请施若风共舞一曲。
施若风没什么自觉地,把手放到沈飞的手中,两人随着音乐的旋律,轻轻舞了起来。
夜色低沉,这一支舞曲结束后,沈飞便带着施若风走出了校园。
路灯的照射下,四处一片的昏黄,在马路的边儿,停了一辆车。
当施若风走出校园时,栾凤变从车上走出,围堵在施若风的面前。
施若风微微抬眸看他,问:“告诉我,我的母亲……她怎么了?”
栾凤一愣,瞳孔收缩了一下,脑海里千回百转,却不知要说什么。
施若风又问:“她……过世了……是吗?”
栾凤的双手握紧成拳,半晌后,他点点头,回应,“……嗯。”
“我母亲,是被你逼死的吧?不过是一只眼睛罢了,你却要拿我母亲的命来换?”
“不是,她是自杀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如果可以,我真想挖出我的眼珠子喂狗!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里?”
“她的尸体?”栾凤耻笑一声,“早已火化,骨灰……也已经石沉大海。”
预想中的结局。“哪怕是她的死亡,你也不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你的心,还真狠。”
“如果让你见了,你会乖乖地接受手术?纵使是那天,你也没有乖吧?”栾凤说的讽刺。
“……”
栾凤看了眼施若风,随后,他才看到施若风身边的人……沈飞,两人的手紧紧相连,在栾凤的眼中……出奇地刺眼。
栾凤的眸瞬间阴沉了下去,他握住施若风的另一支手,想要把他扯入自己的怀中,却被沈飞制止了。
双瞳中,染上了狂风暴雨,栾凤说:“若,趁我没生气的时候,你要回到我的身边,否则……”否则会怎样,栾凤没有说。
施若风嘲讽一笑,他问:“否则,会怎样?你把话说完又能如何?”
栾凤轻轻一笑,笑意并未达到眼底,他向前跨上一步,两人的距离只在咫尺间。
栾凤抬起一只手,在施若风的脸上轻轻摩擦,道:“若,你很怕疼吧?你……不想再进行一次手术吧?”
施若风垂下眼帘,遮挡住瞳孔中所散发的厌恶,他说:“我是怕疼,可是,我不怕死……所以,在你接近我时,我会选择毁了自己。”
栾凤面上的笑容瞬间凝结住,施若风绕过栾凤,离开。
栾凤看见的,是施若风与沈飞离开的背影……蓦然,沈飞回首,与栾凤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擦出愠怒的火花。
沈飞微微一笑,带着得意与嚣张,他以着唇语,说:“他,我会保护一辈子,让你连接近的机会也不会有。”
两人默默地走着,施若风忽然说:“我想要看海。”
“看海?之后……自杀吗?”沈飞皱眉,言谈中带着一抹不悦。
“我只会看,并不会下水。如果你不带我去,我便自己去。”施若风说得倔强。
纵使沈飞再不悦,依旧带着施若风去了海边,坐落于沙滩上,两人一起看海。
倾听,可以听到海的声音,却听不见母亲的声音……两人的距离,已经远在遥远的彼端中。
施若风说,她都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去的,等回首时,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施若风脱下鞋与袜,向海水的方向走去,沈飞说:“你说过,不会下水的。”
“可是,我想碰触母亲……”
沈飞叹了一口气,同时也脱下了鞋与袜,陪着施若风一起下海。
“你对我的爱,是真心吗?”施若风问。
沈飞点头,施若风又说:“骗人。怎么可能是真的……你都知道的吧?妈妈去世的时候,被火化的时候……明明都知道,既然爱我,就会告诉我……”
沈飞是知道,他当时没说,不过是因为怕施若风会拒绝手术而闹个天翻地覆。
“爱,是包裹着甜美糖衣的毒药,不要轻言说爱……因为,沈飞,你不懂爱。”
对于施若风的话,沈飞保持了沉默。
两人一同走入海水中,沁凉的海水接重而来,裹住两人的脚……一波波的海浪,拍打着两人。
施若风说:“海是个奇怪的东西……他可以吞没一切……你说,这海里掩埋了多少人的骨灰?”
“我不知道,可是……就算海水吞没了一切,鱼儿,也会吃了那一切吧。”
“……嗯,是啊,母亲的骨灰,大概也被分赃了吧。”
“……”沈飞重新把施若风抱入了怀中。
两个小时后施若风蜷缩在沈飞的怀里,悄悄入眠。
他说,今儿个,想在这里过夜,虽然凉,虽然冷,可是运气好点儿的话,没准儿可以碰触到母亲。
施若风说着说着,便睡着了,他是在痴人说梦,沈飞却慢慢地聆听,不嘲笑,不鄙视,等他入睡后,沈飞才抱起他,向那一栋久违的公寓走去。
九月一日,夏日的气候,却属于秋。
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拍打在人的脸上,沈飞脱下外衣,罩住施若风的脸和身体。
当接近公寓时,在楼下,沈飞见到了栾越。
沈飞说:“何不好好看清自己的心?你对我的感觉不过是征服欲吧?明明白白地说,一辈子……你都做不到。”语毕,沈飞带着施若风向搂上走去。
当进入楼道时,沈飞转身,又说:“若风,会厌恶栾家一辈子吧?这一辈子,恐怕……你们都无法接近若风了。”言谈中,带着得意。
栾越闻言,心脏“咯噔”了一下,他做的,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沈飞抱着施若风进入公寓里。
进入公寓后,沈飞把施若风抱上了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随后拥抱着施若风进入沉沉的睡眠中。
多少个夜晚的思念,让沈飞睡不好,今日,是难得的好眠。
午夜十二点,嘈杂的手机铃声一波接着一波,把施若风吵醒。
一只手在床头漫无目的地摸索着电话,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对面一片的寂静,许久许久过后,施若风听见电话彼端,以着温和的言语,轻柔的语调,所发出的呼唤声。
“若?是若……吧?”是栾越。
他说,他就在楼下,他说,他想见施若风。
双手攥着手机,良久后,施若风选择了关机,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地走下楼,走入客厅的阳台,从高出俯瞰着下面。
在路灯的照耀下,施若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抹身影,伫立与楼下的一抹身影。
天空中的雨依旧不停低落,带着算算的味道,似乎叫梅雨,雨水,拍打在站立于阳台上的施若风的身上,一滴滴地……
手机铃声不断地响起,然后,施若风会打开开机键,没等对方说上一句话,便又关机……
来来回回螺旋重复不下一百下。
蓦然,一件衣服轻轻地披到他的身上,他一愣,转首看沈飞,沈飞以着食指,在施若风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没想到若会这么淘气。”把栾越当成猴一样耍。
施若风吸了吸鼻子,道:“这跟他对我做的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三九节
淅沥沥的雨渐渐变得打起来,沈飞拉着施若风的手进入房中,此刻,他的双唇被冻成红色。
沈飞的手轻轻抚上施若风的唇,被他偏头躲过了。
施若风转身,坐在沙发上,头发被雨水淋透,衣裳被雨水浸湿,一滴滴的雨水低落在沙发上,染湿了一片,朦胧的水光中,暗色的灯光中,让人看起来有一种虚无感。
沈飞坐在施若风的身边,含笑看他。
手机的铃声刺耳地响起,在寂静的客厅里盘旋回绕,施若风垂下眼睫,轻声说:“其实……我不该接近你的,可是,我总想报复栾越。”
“……怎么报复?”沈飞挑起眉,兴味地问。
“……他,真正喜欢的是你吧?其实,我只希望他真心爱的人,狠狠践踏他的心……”这样,他就能感受到,当时的他是多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