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未接来电,看了一眼后,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拆线那天,乔安安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林岚和李小慧都打电话给她问要不要陪她去,她推却了。她本来就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那天只不过一时缓不过神来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现在经过几天的调整,她已经适应了。
一个人心里有了坚持,就有了生活的希望,她的希望就是周韩,他会回来的,她一直这么跟自己说。
拆线的时候,杨战分散她的注意力跟她聊天,说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以后疤痕不会很明显,还说如果有需要他能帮她弄一支国外的去疤痕的药膏。
“谢谢你杨院长,不过不用了,你三哥说了他不嫌弃的。”她很平静地说道。
杨战愕了一下,他一直避讳着在她面前提三哥的事,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一时间他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安安扯嘴笑了一下,完全不介怀的样子,“他会回来的。”好像是对杨战说,又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对,他会回来的。”杨战附和着说。
假期过去,乔安安去上班了,同事们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更多人是无所谓,毕竟她一直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周韩在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不可一世,盛气凌人,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落井下石,处处为难她,不过就是回到了没有做周韩的随行记者之前的状态,在她自己看来其实不存在所谓的倒霉或者落魄。
林岚一直挺关心她,张勇对她好像也回复到从前的样子了,对她很关照,不过没了之前献殷勤的刻意,这样似乎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偶素坏人,嘤嘤……
第53章
乔安安回家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了周瑾。
搬回来住以后不是第一次碰到他;之前不过匆匆而过或者只是打个照面,这一次却是在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还好吧,”周瑾开口打破寂静;微凉的声音带着浅薄,似乎心无旁骛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句十分平常的客套话。
乔安安轻呼了口气,“我很好。”她淡然地说道。
周瑾没有再说话;空气里的气流却有些浮动;不安的情绪在里面滋生着。
叮;电梯门在这时候开了;乔安安走了出去;她能清晰的听见后面跟着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她正在掏钥匙,后面的脚步声止住了。
“安安。”周瑾忽然叫住她。
乔安安默默地站在门口。
“回我身边来。”他说。
她的指尖抽动着,心里诧异又不安,她是不是幻听了?
周瑾还在继续,“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呵,她冷笑,“你说得对,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至少三年多之前我还是这么认为的。”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可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不是吗?”
“是我做了错误的决定。”他悠悠地说道,可是他希望他现在悔悟还来得及,“所以你现在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侯爱琴死后,每次见到她这样的想法就在他心里升腾着,他一次次地接近她,试探她,等到现在才开口而已。
乔安安漠然地望着他身后的走廊,目光涣散,“可是我已经不在原地了。”人不在原地,感情也已经不在原地了,没有人可以一直站在那里空等着一个已经舍弃了自己的人,至少乔安安不是这样的人。
“你爱他?”周瑾反问道,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泛出酸味来。
原来他竟是这么介意。
“可是他不会回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体会到一种报复的快*感,那源头是谁他却不清楚,仿佛没有任何犹豫地,那话就自己冒出来了。
乔安安的脸色沉了沉,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对他也像是对自己说一样:“他会回来的,我会跟他结婚,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她其实还想说,我从来就不贪心,我要的东西很简单,一个足够遮风避雨的家,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人,你当初完全可以做到为什么还要那样?
“是吗?”周瑾反问道,他脸上露出与他刚刚淡定的表情不一致的神情,冷冽又倨傲,乔安安仿佛又一次看到他邪魅的样子。
“我手里有份东西,关于周韩的,你有没有兴趣看呢?”
乔安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脑袋有点嗡嗡作响,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句好话,“周瑾,你神经病。”她紧紧地拽着拳头。
周瑾并不生气,表情平静地看着她:“我说过,你并不了解他,你甚至都不知道他做过什么,这个世上没有人是真正干净的。”他好像是要印证什么一样。
乔安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家里去的,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他家的大门口了。
简约的装潢,黑白的色系,简单中透着肃冷的气息。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把目光收回,周瑾径直往书房那边去。
她跟在他身后到了书房门口,看清里面的布置时她惊住了,这书房的格局居然和他家里他住的房间布置得一模一样,连桌椅都是老旧的样式。左边一个小小的书架,右边有张小床,上方的白墙上裱着一副字,那是他亲手写的字,他的字体她认得。
上面是一段行草的古词: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出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一时间情绪怔然,曾经他和她之间最美好的,引以为傲的东西,到如今都已经生生变成了讽刺。
乔安安是个很有原则也很倔强的姑娘,爱情但凡有一点点瑕疵她心里都不会舒坦,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侯爱琴这条横沟,她根本跨不过去。
周瑾慢慢走到了她面前,像是在酝酿情绪一般,他深情地看着她,表情慎重,“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关于我们的记忆也一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们……”
“周瑾。”她忽然打断了他,看他的目光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周瑾猛地住了口,好像正热情洋溢演说的人被观众轰下台一样的难堪。
他的呼吸沉闷起来,脸色难看的一塌糊涂,难过的,气愤的,悲悯的,自嘲的……很多种复杂地情绪在心里面翻涌着,渐渐地,他心理有些扭曲了,莫名其妙的恨意溢满他的整个胸腔,他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份东西递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