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
银光闪烁间,尉迟风疾速晃到云歌的身前,“扑——”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只觉得一个身体重重地倒在了他的背后。
“以柔?!”一把锋利的短刀深深刺入了越以柔的左肩,殷红的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如绽放的花朵点点化开,“你……你又何苦。”
“迟风,”她深情地注视着眼前俊逸的男子,凄惨一笑,“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她微微转脸,看向云歌,“云歌,我……直死都恨你。”
云歌怔怔地看着凄迷的越以柔,不清楚她说了什么,仿佛又看到了冥夜坠崖的那一刹那,他凄然、甘愿、深情、绝望的眼神,那眼神就这样定格在她的眼里,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里,永远也挥之不去……再也挥之不去……
“来人,将反贼全部押入大牢!”轩辕锦面无表情道。
左相党的几个人吓得脸色灰白,全身不住地颤抖,冷汗涔涔,几乎黏湿了后背,甚至已有几人吓得尿湿了裤子,已然忘记了跪地求饶,木然地被拖向殿外。
“皇上,越以柔如今有伤在身,臣恳请皇上对她从轻发落。”尉迟风豁然跪下,诚恳道。
轩辕锦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越以柔因不知情,待伤好后,幽禁于迎风苑,永世不得出苑。”顿了顿,声音陡然阴沉下来:“太后公然行刺第一公主,罪加一等,押入大牢即刻赐鹤顶红一杯。越景行密谋造反,明日午时即刻行刑,左相府其余的人全部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都!”
言罢,他眼神莫测地扫视着众人,疲累地摆了摆手:“退朝吧。”
“退朝——”
在一声尖锐声中,众人心里唏嘘不已,仿佛看了场闹剧般,一惊一诧地纷纷离去。
御书房里龙麝香缭绕,氤氲的淡香袅袅飘荡。
云歌盈盈立在窗前,斜风卷起雪花吹乱了她的发丝,凌乱地飘着。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清冷的声音夹带着寒风淡淡地扬起。
“你要去哪里?”轩辕锦看着窗前的云歌,几日不见,在她的身上竟透出深沉的悲哀与绝望,心里不禁酸涩起来。
云歌凄凉地一笑,伸手拘起落在指尖上的雪花,丝丝冰凉不觉染进了她的心里,“回隐城。”
“其实,迟风……”轩辕锦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云歌转过身,抬手轻轻捂着胸口,凄然地笑着,“可是,这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他微低头,不再说话,心中无奈地叹息着,迟风终究是晚了一步啊。
“我想知道母后的事情。”轩辕锦抬首看着她。
“娘亲啊……”云歌眼神迷离,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期,见到母亲那张倾城的脸,带着又爱又恨的神情看着她,“娘亲……她很爱你……”
忽然她菀而一笑:“娘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快记不清了。”
“云歌……”见到她勉强的笑容,轩辕锦一阵难过,难道……母后不爱她么?他无法想像她十三年里是怎样过的,她定是很苦吧。还有那深深扎根在她心里的男子,如今却……
“皇兄……”这是云歌第一次开口叫他,竟带着一种绝别的意味,“你保重”。
云歌走出了御书房,只留下轩辕锦怔怔地站在淡香萦绕的房内,神思恍惚,悲凄的歌声夹着冷风袅袅吹进了房内: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秋梦云,聚散真容易。
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