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起的时候,碧草收拾好了行装,和云歌准备去隐忧山庄。想着明日就启程,碧草心里一阵痛快。
想来那个风流鬼赖在溟海凭阑已有好几日,也不见少主赶他走,一想到前些日居然向少主借钱,她就来气,明日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忽而她又幽幽地叹气,让少主离开溟海凭阑一阵子也是好的,然而她又开始迷惑起来,不知道去了隐忧山庄,是不是件好事,毕竟那里对于少主来说,也是一种无法摆脱的执念。
“嘎!”一只雪鸽悠然叫了一声,从窗外飞进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碧草忿忿地瞪了它一眼:“扁毛畜生,你倒自在。”
“咕咕!”雪鸽似是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委屈地叫了两声。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和我去看看少主吧。”
当碧草去冥阑阁的时候,在往冥阑阁的另一条道上,孤慕承正死皮赖脸地求着绿涯。
“你,你别拉我!”绿涯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着,“你再拉我,我,我告诉少主去了!”
怎么又是那女人!
眼中瞬间闪过稍纵即逝的暗光,口中却是笑嘻嘻道:“好绿涯,只要一个,一个就行了。”
“可是,可是少主她……”绿涯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从小在隐城长大,除了少主的守护者和公子,她没有见过其他男人,孤慕承长得俊俏风流,又擅长甜言蜜语,绿涯心中突突地跳着,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少主会怪罪的。”隐城的任何东西都不可以外流,她是知道的。
孤慕承心念一动,猛地抓住她的手,一双丹凤眼扑闪扑闪地望着她,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好绿涯,你忍心看我日日想着你们家少主,在煎熬中度日吗?”
绿涯立马甩开他的手,惊慌失措地往回跑,孤慕承随即跟了上去,嘴里不住地絮叨:“哎,你别走啊,只要一个就……哎呦!”
在回廊的转弯处,孤慕承突然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破口大骂:“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小心——”
话刚说到这儿,他的耳朵就被狠狠地拧住了,孤慕承痛地哇哇大叫,一看,碧草正一脸迷人的微笑。
“小心怎么样啊?”她笑眯眯地问,下一刻,便变了脸色,怒火冲天,“死性不改!竟敢调戏到绿涯的身上了!”
孤慕承只觉耳膜嗡嗡直响,随即勃然大怒:“那么凶,肯定嫁不出去!”
“你!”碧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觉一口怒气堵在了心中无法发泄,正欲抬手一巴掌打下去的时候,手突然被挡住了。
“碧草姐,”绿涯从她身后走上前,低低地说道,“公子他只是问我讨个少主的香囊而已。”
“香囊?”碧草放下了手,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然而下一刻,便戒备地看向孤慕承,眼中一刹那的瞬息万变,脸上如冰封,冷冷地问道,“你要香囊干什么?”
果然有异!
孤慕承不动声色地配着笑脸:“我既然要以身相许,当然要有小夜的定情信物啊,可是那女人那么冷,我怎么敢问她要。”
听了他的话,碧草看了他好一会儿,断然拒绝:“我家少主已经有心上人了,你死了这条狼心吧。”
说完拉着绿涯就走,丝毫不顾身后期期艾艾的声音,待身后完全没有了声音,碧草才回头,一脸凝重地对绿涯说道:“以后,他问你什么,向你要什么,都不要理他,你知道隐城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可以外流,好了,你先去准备晚饭吧。”
见她神色严肃,绿涯也知事情的严重性,不住地猛点头。
在她离开后,碧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回廊处,然后向着冥阑阁走去,走到一半,便见到远处池边,立着一个纤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