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戴着玩的。”
“有人给你系上去的吧?”我指指那个结,“这个结,从你自己的方向是打不出来的。”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小学里劳技课上学过十五种不同结的打法,这一种,叫同心结,很难打。”
他转过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没说话。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二姐压低了的声音,“小安,你在哪儿?”像是很着急。
“我…我在一个朋友家。怎么了?”
“老爸来了!他刚刚按了铃,现在正上楼呢,我就说你在于乐瑶家,你快点回来啊!”二姐吩咐完毕就挂上了电话,声音里有些气急败坏,我能理解:她有很多东西需要在老爸进门前整理,比如客厅dvd机边香港带回来的最新a片,茶几上的香烟盒和烟灰缸,厨房柜子里的scotch,还有,浴室柜子里应该起码还有一盒超薄型杜蕾丝。
十一点,岳洋把我送到二姐家楼下。他的北京吉普沿路开出几米,又停住,倒了回来。他摇下车窗,把下巴搁在窗口,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说,“高临安,我们去医院做个血缘鉴定吧。”
虽然也曾想到过“血缘鉴定”,但听到这四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我还是愣了一下。
“你知道怎么做吗?”
“我去问问。”
“贵不贵?”
“我想应该不会太贵。”
“有必要吗?”我咽了口唾沫,“我是说,你可以先去问问你父母…”
他把眼光投进观后镜凝视了一会,说,“我不想去问他们。”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岳洋把眼光收回来,望着我,突然笑了,“假如你真是我父母当中哪个的私生女,怎么办?”
◇欢◇迎◇访◇问◇bsp;第44节:十一。他会是我哥哥吗?(2)
“那我希望你爸或者你妈比较有钱,我姐姐说了,一年三万抚养费,二十四年,去掉零头,算七十万。”这么说着,我有些难过起来。
他吹一声口哨,“这么贵啊?我猜我爸我妈付不起。”
“付不起拉倒,”我低下头,“我是被装在一个菜篮里放到别人家门口的,跟你那只猫差不多,”我使劲踢开脚边一个苹果核,抬起头来,“猫活一岁等于人活七岁,我是只三岁半的猫,是我大还是玛当娜大?”
他看看我,脸色严肃下来,“你大,”过一会,轻轻地说,“对不起。”
我摇摇头。
“给我你的手机号码。”
我把号码输在他手机上,他按下一个键,空气里响起“南加州从来不下雨”,我低下头,自己手机上的红灯在亮。
“其实我不喜欢别人的手机铃声和我的一样。”我笑起来。
“我也不喜欢,”他也笑了,一边启动马达,“晚上给你打电话。”他很自然地说。等我走几步回头,他的吉普车已经消失在路口。
事实证明,我回去得不是时候,正赶上老爸周期性的出离愤怒。
我不晓得男人的更年期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那是否和前列腺有点关系,我只记得,从几年前的某一天,高副教授,我的老爸,脾气变古怪了,也不是太糟糕,就是隔个一年半载会为点鸡毛蒜皮出离愤怒,发起火来,大官僚般地训人,小女郎般的难哄,发完火来一句“养女不教如养猪”。大姐说“爸是不是职称没评到心里不顺”,二姐说“才子本来就这样,以前压抑几十年,那是潜伏期”,我心里想,就是养猪,老爸也不算个成功的养猪专业户。
“有女儿,不可轻。抚育大,继宗承…爸,这点你做得很好唉…”二姐的声音。或许是从前过于叛逆,把反骨都挫平了,现在二姐对老爸很迁就。
“接着念,”老爸低沉浑厚的声音,“这是女儿经。我做得好管什么用?”他大概听见了我进门的声音,“小安,过来!”
“夫无嗣,劝娶妾。继宗事,最为切。尊三从,行四德…”我们老老实实地站在窄小的洗手间墙壁面前念“女儿经”,老爸摆出鲁迅先生般的威严神色端坐在马桶盖上。
念完三遍,老爸到阳台上去抽烟,我问二姐,“又犯什么事了?”
二姐指指墙上的“女儿经”,小声说,“我忘记把它挂客厅里了。”
“就这个?”我很惊讶。老爸的脾气越来越难以预测了。
“他说挂哪儿也不能挂这儿,”原来,老爸认为我们把他亲手抄录的女儿经悬于五谷轮回之所,是藐视他老人家的权威,践踏他老人家的尊严,“你们这是阳奉阴违,阳奉阴违!”
“一夜未归啊。”二姐对我眨眨眼睛,一面不怀好意地笑着在我身上打量,我立刻伸手去掩她的嘴。这个姐姐最可爱的地方是,无论发生什么,即使她不一定理解,也会宽容地拥抱我。
老爸这一回出离愤怒戏剧性地以大团圆结局收尾。他老人家抽完一根烟回来,还是阴沉着脸,电话铃响了,老爸伸手去接,“小阳啊,”是大姐来的电话,老爸“嗯”“啊”几句后,声音突然提高两度,“有了?”再高两度,“真的有了?”随后额头上的皱纹跳起舞来,“男的女的?”大姐在电话里说了句什么,他呵呵地笑,“忘了忘了。”
大姐怀孕了。我们在电话里祝福过她,老爸还是一个劲地笑,“小阳有了,有了。”过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最好是个儿子,子捷他妈一定会很高兴。”
我和二姐对看一眼,可怜的老爸,拉扯大三个女儿,被亲家母逼得重男轻女。
“走,爸爸带你们去吃肯德基。”不再愤怒的老爸兴致勃勃提议。
“肯德基”是老爸接纳西方食品的底线了。六十以上的老头见到那种美国炸鸡眉开眼笑,除去肯德基上校,可能就数我老爸。十几年前肯德基进军中国,倾倒了全家,到现在孩子们不再着迷,唯有老爸矢志不移……反正他老人家不介意发胖。哪天老爸嘴馋了,就是“走,爸爸带你们去吃肯德基。”
◇book。hqdoor◇欢◇迎访◇问◇
第45节:十一。他会是我哥哥吗?(3)
“小颖前几天来,说她想跳槽。”老爸津津有味地啃辣鸡翅。
“跳到哪里?”二姐吃着面前的沙拉。“一家英国人开的公司,名字忘了,说是在现在的公司里和同事有点矛盾。跳过去,每月工资也能加一千。”
“她也会和人有矛盾?”我有些好奇。舒颖姐姐在我家的形像是温良恭俭让的标兵。
“估计有人刁难吧,”二姐撇撇嘴,“我认识几个在那家公司上班的,都说管理很差,乌烟瘴气,走了好。”她像兔子一样吧哒吧哒嚼着蔬菜色拉。
“小朱的大儿子,就是税务局那个,有个同事,今年三十四,结过一次婚,两年前离的,没孩子,说是女方同别人好了,他本人我看过照片,挺稳重的样子,国家机关,饭碗总比较可靠……”
“爸,您还没死心啊?”我叫起来,“离过婚的她肯定不要。”
“小颖自己也老大不小,单身男人,年龄上能合适的越来越少了,”老爸叹口气,“我总觉得高家欠她点什么,于心难安,于心难安哪。”我看看自己右手上那串木珠子,想起几个月前舒颖姐姐微笑着把它戴在我手上,平静而郑重地说“如果碰到你喜欢的人,给他戴上,会灵验的”,不由有点惭愧。
“你昨天晚上哪儿去了?”一进洗手间,二姐就问我。
我大致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她的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胆子可真大啊!”
“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你根本不懂男人,”二姐嗤之以鼻,“你们真的打算去做血缘鉴定?”
我点点头,“不要跟老爸讲。”
“假如鉴定出来你们是兄妹,你会不会改名叫岳灵珊?”
“我还是比较喜欢叫高临安。”
“真是无奇不有。”
话题转到舒颖姐姐身上,二姐突发奇想地问我,“你说舒颖会不会看上了老爸?像‘饮食男女’里那样?”
“你以为生活是拍电影吗?”我从镜子里瞪她一眼,“她前不久还专门给大哥的房间床上换了被套床单,很高级的,说原来的被太阳晒褪色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二姐皱起眉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自己说不定还觉得很幸福。”
二姐摇摇头,“假如大哥活到现在,可能也就是很平常的一个男人,打嗝放屁挖鼻孔抠脚趾,下班去超市买菜,周末陪老婆逛商店淘减价货。问题是大哥那么早就死掉,留下个光辉形像,害了舒颖一辈子。真要命。”
“唉,你那串珠子呢?”我看看她右手腕,上面只有一只肖邦手表,左手腕也光溜溜的。
二姐自顾自照镜子,没说话。
“舒颖姐姐送给你那串珠子呢?”
二姐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会,神情严肃起来,“他有个机会过来工作一年,九月份开始。”
“就是,那个人?那,那他太太呢?”
“留在那边。”二姐低下头,“我在想…”她抬起头来,“我想给他家里的钥匙。”
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二姐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小安,对不起,”她搭着我的肩膀,“临时决定的,本来想过几天跟你说。我会帮你找房子…小安,别生气啊……”“我不生气。”我说,然后跟着她走出洗手间,朝等在门口的老爸走去,心里只是想,那男人会替二姐整理她的狗窝吗?整理得有我干净吗?真是的。
老爸当然对我们刚才那番讨论浑然不知,继续乐呵呵地,趁着兴头,我们把他哄进商店,给他挑了两件适合夏天穿的休闲上衣。老爸朝更衣室走去,半路险些撞上个抱了一堆乳罩内衣的胖女人,他向人家赔个礼继续往前走。我骤然发现,老爸已经远不像从前那么挺拔,身材有些拘偻,人也胖了一些,背影显得臃肿很多。
我现在明白朱自清为什么能写出那么长一篇文章来给我们背;看着一个人变老,那种滋味的确不好受,需要发泄。
“小安,过来看看这个。”二姐在叫我,这个崇尚效率的女人已经转到旁边的童装区。二姐把玩着一双她无法试穿的鞋,“哪只是左脚,哪只是右脚?”
“这只应该是左脚吧。”我指指她右手里那一只小鞋子。
“你说大姐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男孩,”我嘟着嘴扯扯鞋帮,“那就皆大欢喜了。”
“为什么没人想到开发其它色系的婴儿装?男孩粉蓝色,女孩粉红色,太单调了。”二姐嘀咕着,把手指放进鞋里探了几下,感叹着,“真难以想像,我们都曾经穿过这么小的鞋,都那么可爱过。”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看我,“小安,你小时候用的东西,穿的衣服都比我和大姐的要好,有回爸给你买了双很贵的鞋子,我不服气,说‘她懂什么好坏’,老爸说‘就是因为不懂,才更不能亏待她’。”
二姐说完这句话,我们都沉默了。
过一会,我问,“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再给老爸找个伴?”
我从二姐眼睛里看到了“英雄所见略同”的默契,结果是我们在买单之前又挑了一只样式大方的皮包,“爸,这个送给朱阿姨,她连个像样的手提包也没有。”
“你们发财了吗?”
“在股市上赚了点钱,”二姐笑嘻嘻地说,“算是横财。”
“跟你说过多少次,股票就是赌博,集体赌博…”老爸照例教育了二姐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我们的礼物。
▲虹桥▲书吧▲book。hqdoor
第46节:十二。我们该为男人付出多少?(1)
十二。我们该为男人付出多少?
二十四小时之内,发生了很多戏剧性的事,大姐怀孕了,二姐要赶我走,我们想给老爸再找个伴,于乐瑶丢了男朋友的宝贝胶卷,我和那个叫岳洋的男人决定用科学手段决定我们是否有血缘关系。
人生里也许偶尔会有这样的日子,让人活得眼花缭乱,然后觉得不枉此生。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如果没有婚姻,爱情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你连烧纸钱的地方都没有。
“唉,怎么办呢,连个像样的手提包也没有……”于乐瑶对着一杯珍珠奶茶哀叹。她把下巴搁在桌子上,伸手用吸管搅拌杯子里的奶茶,眼睛随着奶茶中粉圆的上下而转动,一脸烦恼。
“高临安,你能不能跟你姐姐说说,借她那个balenciaga一天?”乐瑶发了一通牢骚,终于揭开主题,“就一天。”她把声音挤得细细的,像个哀求玩具的小女孩;她要陪方建去参加一个聚会,想商借我二姐的一个皮包。
“不行,”我摇头,“我姐姐的脾气你知道。”
“你去试试嘛。”
“她连我都不肯借。你这个呢?”我指指她手里那个小巧玲珑的拼皮coach包。
乐瑶有些沮丧,“这个颜色有点杂,不适合晚上用。我想穿一套黑白格子的无袖裙,最好能配哑金色的包,”她看我一眼,“不行就算了啦。”说着用力一吸奶茶,“嗖嗖”两声,像是在说“小气”。
我耸耸眉毛。她或许不相信,但我二姐的确对皮包,鞋子和首饰看得很紧;她认为配件比衣服更耐久,也更重要,所以从来不肯出借。
这段时间乐瑶和她的新男朋友,那个摄影师方建在一起,越来越幸福,也飞速地变时尚了。方建拍了五六年哺乳农妇和拾荒老头赚了若干大奖之后风格一转,加入一家当红流行杂志,专拍名牌时装和化妆品模特。
“很多人以为那种照片全靠电脑加工,其实摄影师的好坏很有讲究,”乐瑶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们随便翻翻的时装照每一张都要费那么多心血。”
乐瑶这次要参加的,是方建那个杂志的年会,“可以看见很多名人。”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丢脸,也不能丢他的脸,“上次参加他们一个聚会,人家用的不是法国就是意大利的,美国的牌子,根本不能算时尚。”
“我去跟我表姐试试看,她有个不错的包,玫瑰金,颜色稍微亮了点,不过应该可以。”喝完奶茶,我们去吃饭,然后沿街逛了逛,乐瑶一路算计到地铁站,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有种飞蛾扑火般的迷人激情,让男人以为她会为他做一切事情……哪个男人不喜欢有个愿意为自己做一切事情的漂亮女孩呢?
▲虹▲桥▲书▲吧▲book。hqdoor
第47节:十二。我们该为男人付出多少?(2)
“唉呀……”她突然停住脚步,看看自己左手,再看看右手,然后两手一起慢慢朝嘴唇靠去,眼睛瞪大,嚷一句“我的包”,扔下我,一转身,蹬蹬蹬往回跑。
“我的包,我的包,我的包…”乐瑶确定,她最可能把包落在了奶茶店。于是我们跑回去,乐瑶一边念叨一边在我们刚才坐过的位子前后左右搜寻,可是空空如也。
我们去问收银台的小姐,她告诉我们刚才那张桌子坐过几拨人。乐瑶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我问她包里到底有些什么,她开始一一回忆,回忆到一半,脸上浮起一种类似看“德州电锯杀人案”时的表情,“糟糕了,胶卷……”
“胶卷?”
“早上我陪方建去加班拍一个化妆品广告,拍完了他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去喝酒,要我把两个胶卷带回家,我…我忘记了…”乐瑶喃喃地说,“完了,那个模特是专门从北京赶来的,放在今天拍就是因为人家下午就要走…”
之后的两个小时在忙乱中度过,我们去那个区派出所值班室询问有没有人捡到一个高档女式皮包,当然没有,然后登记,挂失,乐瑶恨不得登广告悬赏。
我把神不守舍的乐瑶送上地铁,再回到二姐家里,已经十点多了。二十四小时之内,发生了很多戏剧性的事,大姐怀孕了,二姐要赶我走,我们想给老爸再找个伴,于乐瑶丢了男朋友的宝贝胶卷,我和那个叫岳洋的男人决定用科学手段决定我们是否有血缘关系。
人生里也许偶尔会有这样的日子,让人活得眼花缭乱,然后觉得不枉此生。
那天晚上,我的手机铃声一直没响。因为是星期天,也没有岳洋的节目。
我躺在床上拨弄着项链上的水晶双鱼吊坠,最后看一眼空荡荡的手机屏幕,关上了台灯。我想起早上他说“晚上给你打电话”的神情,随便得像在说“再见”,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他其实是说了一句“再见”,而我听成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于乐瑶在凌晨五点半敲响了我家的门。“昨天晚上我和他吵架了,”她无精打采地低着头,眼泡肿得像只金鱼,脸色苍白,“后来我就跑了出来…”
我带她去楼下对面一早开门的点心店吃早饭,两个人都半梦半醒,朦朦胧胧。乐瑶咬着一个小笼包,哭丧着脸。
“你昨天晚上在哪儿过的?”
“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
“你小心点,那种地方坏人多。”
“无所谓,”她摆摆手,指指自己的脸,“我这样子,谁会来勾引。”
“你们吵得很厉害吗?”
她抬起脸,点点头,“他说我笨得像猪,两个胶卷都看不好,”她的嘴一扁,“我说你叫我这么笨的人保管胶卷,自己才是头猪!”
“很严重吗?”她又丧气地点点头,“那个模特很忙,而且,就算以后能再约到,人家也会不高兴。”
她趴在桌上呻吟,“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等一会你再去那家派出所看看吧,说不定有人捡到了你的包呢。”我安慰她。
“我会去的,”她在桌上趴了一会,抬起头来,用个果断的姿势擦擦脸,一咬嘴唇,“如果我把胶卷找回来,我会叫他跪在面前求我原谅。”
“你那本书怎么样了?”乐瑶恢复了一些精神,问我。
“还好,胖妞答应下月底交稿子,不过还没最后签约。”
“她现在到多少公斤了?”“四十五。她还打算再减三公斤。”
“天哪,比我还瘦!”乐瑶叫起来。
“所以人家可以当减肥明星,”我说,“我们计划书封上写,‘理想与脂肪的比拼,意志向赘肉的挑战’,怎么样?”
乐瑶嘴里的豆浆险些喷出来,“不怎么样!”
“我也觉得不怎么样,可老板说这样才醒目,”我无可奈何,“反正我也想不出更好的。”那是我独立策划的第一本路上很有人气的减肥明星,八个月之内减掉二十公斤,人长得不错,文字也好,变成很多女孩子追捧的对象,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男人公开宣称要追求她,从十八岁到四十二岁。
book。hqdoor▲红桥▲书吧▲
第48节:十二。我们该为男人付出多少?(3)
“她为什么减肥?”乐瑶好奇地问。
“说是在大学里因为胖被男朋友甩了,就发誓要变漂亮,没想到后来无心插柳成了明星。”
“原来还是为了男人。”乐瑶像是有些失望。
“她讲起版税、媒体推广什么的可精了,老实说,我不相信她会为了个男人去减掉四十斤肉,”我又吃一个生煎包子,“说不定这么讲就是为了赢得粉丝的同情。”
胖妞的话题还没结束,方建的电话来了。乐瑶先是故意挂断了几次,到第四次铃响,她拿起来,对方明显在赔礼道歉,哼哈一阵后,她关上手机,脸上的神色很明朗,“他说来接我。”
十五分钟后,方建来了,他身材高大修长,并没有很多所谓艺术家那种邋里邋塌,长发飘飘的气质,打扮得相当干净整洁,穿着像个标准的白领职员,唯一与众不同的亮点是脸上一副很高级的黑色宽框眼镜。他脸色有些严肃,像是也没有睡好。
“瑶瑶。”他站在桌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