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许川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泪水冲过脸上伤口的时候带来了刺刺的疼。
许平捂着脸,不想要弟弟看到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
他背对着弟弟伸手去摸索他的身体,问:“你没事儿吧?”
许正没有回答。
许平也不在意:“爸爸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又道:“爸爸不会不要你的。即使有一天他不能再照顾你了,我也会在你身边的。你讨厌我也好,不想再见到我也好,只要你还需要哥哥,哥哥就会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牵动了脸上的肌肉,让伤口流出血来;每一句话,都像是从荆棘丛中开出血肉的花。
他问弟弟:“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见我呢?”
停一停,又问:“你真的讨厌我吗?”
等了好久才听到弟弟低低地回答:“对不起。”
许平的心一直往下坠,坠到很深很冷的地方去。
就在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要结冰的时候,他听到弟弟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不能见哥哥。我喜欢哥哥,可是哥哥不想看见我。我没有听哥哥的话。哥哥让我去死,我没有死。对不起。”
许平呆呆地站了好久忽然听到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呜呜”的哭声。他想,是小正在哭吗?他反手摸上自己的脸,发现满脸都是滚烫的泪。
他转过身用力地抱住弟弟。
许正拼命地挣扎,许平死死地搂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死,小正,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想要每一天都看到你,我们每一天都要一起好好度过。”他大声地语无伦次地在弟弟耳边重复着这些话。
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些话好好地讲给弟弟听。他想。
许正的挣扎慢慢弱下来,可他的眼睛还是顽固地紧紧闭着。
“你睁开眼看看我,小正。”
弟弟拼命摇头。
“我没看见哥哥。我死了。我真的想死的,我一直走,一直走……”
许平猛地捂住弟弟的嘴。
“你还活着,小正,我们都活着,我们谁都不能死……”
他听见弟弟在跟他道歉:“对不起,哥哥。”
他抱着弟弟放声大哭,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像是浸在滚烫的岩浆里,他的皮肉都要融化。
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许正。
这个痴傻的弟弟是命运赐给他的最宝贵的珍宝。
他差点儿就失去他,现在他又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对自己发誓,用血和泪发誓,要一辈子对弟弟好,要尽自己的一切力量,让弟弟得到幸福的人生,哪怕因此会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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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
第13章第13章
十三。
亲爱的王子,我不得不离你而去了,只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明年春天我要给你带回两颗美丽的宝石,弥补你因送给别人而失掉的那两颗,红宝石会比一朵红玫瑰还红,蓝宝石也比大海更蓝。
——快乐王子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1989年5月19号星期五,农历4月15日,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有:国家主席赵紫阳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发表重要讲话,呼吁游行学生停止绝食;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戈尔巴乔夫圆满结束对华访问,于昨晚乘坐专机离开了北京……哗……哗……下面请看详细……哗哗……”
许平湿着手用力地拍了拍客厅的19寸彩色电视,信号断断续续的,他拉起电视后面的两根天线,左摆右摆地调了半天,银幕上还是一片雪花。
“电视怎么突然坏了?”他自言自语地咕哝道。
厨房的高压锅传来“噗噗”的声音,许平顾不上检查电视,急急忙忙向厨房跑去。
高压锅里炖了土豆排骨,随着排气阀的旋转,弥漫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许平深吸一口气,把高压锅端下煤气炉。
米饭已经蒸好了,许平从绿色的塑料菜篮里翻出一把青江菜,打开水龙头洗了洗,用蒜头配着炒了。下锅的时候,没有控干的水滴溅到热油上,发出了像放鞭炮一样热闹的噼啪声。
“小正,吃饭了!”他一边装菜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打开高压锅的盖子,里面的水蒸气扑面而来,眼镜上都起雾了,许平后退一步,撞到一具温暖的身体,险些栽倒,被身后的人扶住了。
不用回头,许平也知道那个人是弟弟,虽然比自己小三岁,但是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轮廓也不是小时候的白嫩可爱,而像是抽了芽的小树,虽然现在还有些稚嫩,但是却可以隐隐看到未来的风采。
许正确实是爸爸的儿子。
许平一边拿衣角抹镜片一边道:“以后不要悄没声地站在我后面,踩着你怎么办?”
许正慢慢道:“我叫哥哥,哥哥没听见。”
许平把黑框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用胳膊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吃饭吧,今天是土豆炖排骨。”
兄弟俩在客厅的圆桌上坐下,许平给弟弟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你们还年轻啊,同学们啊,来日方长,应该健康地活着,看着我们中国实现四化的那一天,你们不像我们,我们已经老了。国家和你们的父母把你们抚育上大学不容易啊,你们现在19岁、20岁,就这样把生命牺牲掉……我今天不是来对话的,今天就是叫同学们能不能理智地想一想……”电视里一个身穿中山装手举红色喇叭的老人带着浓重河南口音在人群里这样慢慢说着。
许平举着筷子专注地听完了领导人的讲话,呆了一呆,转头问弟弟:“电视怎么好了?你修的?”
许正笨拙地拿勺子往嘴里送土豆,被哥哥一打岔,土豆重新掉进碗里。
许平笑笑,轻轻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叮铃铃——”
许平放下碗筷接起电话:“喂?”
“喂?许平啊,我是爸爸。”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沉厚声音。
许平捂住话筒让弟弟把电视的声音旋小一些。
“爸,你戏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挺好的。我们还在延安这边取外景,今天没我的戏,我跟剧组请假到邮电局来给你们打个电话。家里还好吧?”
“嗯,都挺好的,我们正在这儿吃晚饭呢,土豆炖排骨。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几天,拍完了这段,导演还要补些镜头。我跟王导是老朋友啦,我跟他说我儿子今年要考大学,他一口答应先拍我的部分,拍完了就让我往回赶。”
许平微笑着道:“爸,你别太急了,虽然这次还是男二号,但是这个男二号可是我们伟大总理周恩来,您可得好好演,别给咱总理丢人。”
电话那端的许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丢人?!你当你老子金鸡奖白得的?!我那是人太瘦,长得跟咱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不像,不然男一号一准是你爸的!”
许平举着电话仰头哈哈笑起来。
弟弟找回来后的第二年,八一电影制片厂的一个导演就找到许川,让他演戏里面两把菜刀闹革命的贺龙。许川蓄起了一字胡,又跟着同事学了一口湖南土话,腰里别着两把自己用木头削的双枪盒子炮,没事儿就在家里“砰砰”地练拔枪,要不然就用湖南话给儿子讲笑话。后来电影上映,反响热烈,竟然拿了当年的金鸡奖最佳男配角。许川在三十八岁时才迎来了演员生涯的春天,从此正式走上了大屏幕。
“家里钱够不够?”
“够,我和小正又不买啥贵重的大件儿,光买菜花不了多少。”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每天都做卷子,隔三天就模拟考一次,按照正常水平发挥,考上大学应该没问题。”
许川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儿子:“你打算报考什么学校?”
许平没说话。
“前两天我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她说你们统一模考的成绩出来了,这个月底要交志愿卡。她跟我说你的成绩很好,学校希望你报北京的大学,让我这个家长多支持。”许川停一下,问:“儿子你在听吗?”
许平说:“我在。”
许川想了想,慢慢开口道:“这么多年,你妈不在了,弟弟又是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你从小就懂事,这个家早就撑不下去。你比爸爸强,你有责任心,有主见,不管是照顾弟弟还是自己的学业,从来没让我操过心,爸爸一直都没跟你说一声谢谢。”
许平打断他:“爸!你说这么见外的话干什么!”
许川继续道:“儿子,你现在长大了,有些话爸爸能跟你说了。你爸爸没本事,只会演戏,不会做生意,当不了万元户,但是这几年我不停地接戏走穴,也攒了些钱,万把块没有,几千块还是没问题的。我就是想跟你说,你还小呢,人生才要刚刚开始,爸爸也没老呢,有些担子还不到你来背的时候。咱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可是再不一样,做父母的也希望孩子好。爸爸想跟你说,你填志愿不要有压力,不管报什么学校我都支持你。外面的世界很大,你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开开眼界,小正有小正的人生,你也有你的人生,你们俩都是我的儿子。”
许平红着眼眶笑道:“行了,爸!你背台词儿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电话费不便宜,你省着点儿说,有那个钱不如买点儿当地特产带回来。”
许川不答应:“哎!我说你个臭小子,我跟你语重心长地谈话呢,什么叫做背台词!”
许平夹着电话点头:“是是是,周总理您继续说。”
许川的那股劲儿被儿子捣鼓泄了,怎么也接不上去,奄奄地道:“算了,你小子越大越不听话。不过我提醒你啊,这两天外边儿不太平,闹学潮闹得我们在黄土高原都听说了,净是些头脑不清的半大小子,你可不要参加进去!”
许平道:“再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哪来的时间?!”
许川放下心,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没经历过,哪里知道政治运动的厉害。”
许平问:“爸,你跟小正说两句吗?”
许川愣了一下,道:“好。”
许平搁下话筒招呼弟弟。
许正吃得很快,碗里早早就空了,此时正挺着脊背两手放在大腿上像小学生一样端坐着看无声的电视。他的眼神很专注,跟小时候没有丝毫区别,除了没有尾巴,看起来就像一只坐着的大型的金毛寻回犬。
“小正,是爸爸。”
许正伸长脖子,身体不动地慢慢转过头。
“跟爸爸说几句吧?问问爸爸身体好不好。”许平摸着弟弟的头轻轻说。
许正看着哥哥,呆呆地站起来接过电话。
“喂!”他大声地对着话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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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4章
十四。
生命对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宝贵的。坐在绿树上看太阳驾驶着她的金马车,看月亮开着她的珍珠马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山楂散发出香味,躲藏在山谷中的风铃草以及盛开在山头的石南花也是香的。然而爱情胜过生命,再说鸟的心怎么比得过人的心呢?
——夜莺与玫瑰
许正坐在饭桌前把一只耳朵贴近收音机喇叭慢慢地旋着调频转钮。
小小的黑色方壳收音机是爸爸从上海拍戏回来买给小儿子的,打开背后放两节5号电池,不管是清晨跑步还是到公园遛鸟都可以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在八十年代是一件顶潮流的时髦玩意儿。
弟弟正异常专注地倾听着在许平耳里嘈杂混乱的各种调频波段,那个样子就像过去电影里演的地下党员,等待破译远方电波传来的密码。
小红桶放在柜子角落里,皮球和小沙铲也静静地安放在里面,不知不觉沾满了灰。
“时代的车轮是阻挡不住的!共产主义必将来到!”
小时候许平曾经在院子外的墙上看到过这样的标语,并为此深深着迷,他曾幻想过整个世界都像一锅粥一样被一根名为时代的不可见的勺子缓缓搅拌着,老的米融化在锅底,新的米不断被加进去。
在共产主义实现之前,伟大的领袖们就先一步陨落了,先是周总理,然后是毛主席,上千人聚集在大礼堂戴着白花失声痛哭的情景,即使只有五岁的许平也无法忘记。
弟弟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玩沙子而热衷摆弄复杂的电子管收音机了呢?
许平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快速地做老师发下来的政治练习——简要说明“我国正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的含义和提出这一论断的依据。
桌前的窗子半开着,五月夜晚清凉的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吹进房间,小小的飞虫被灯火吸引不断地啪啪撞在绿纱窗上。
客厅的挂钟一下一下发出有规律的“嗑哒”声。
“……到天安门广场看望学生的还有中共书记处书记温家宝。天安门广场绝食已经进入第七天,很多学生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从昨天夜里不断有学生被送往医院救治,这是美国之音为您报道。”
弟弟的收音机调到了短波频道,突然跳出了敌台女播报员的声音。
许平吓了一跳,连忙喝止弟弟:“小正!”
许正慢吞吞不明所以地看了哥哥一眼。
许平心烦意乱地说:“别听这个。”
九点半的新闻结束之后,电台里放起了邓丽君的《再见我的爱人》。
“goodbyemylove,我的爱人再见。goodbyemylove,相见不知哪一天。”
缠绵婉转,温柔情深。连许正都听得入了迷,抱着收音机不理睬哥哥了。
许平站起身把窗户关起来,拉上了深绿色的窗帘。
他把书桌上的台灯扭灭,走到了弟弟的身边。
屋子里只有床头柜上的一盏小灯亮着,散发着昏暗的迷蒙的光。
他在弟弟身边坐下,一只手撑着头静静地和许正一起听着这首曾经被禁止的歌。
“我永远怀念你,温柔的情怀念你,热烘的心怀念你,甜蜜的吻怀念你。那醉人的歌声,怎能忘记这段情。我的爱再见,不知哪里再相见……”
许平侧头看向弟弟,他的半张脸都沉在影子里,眼睛深邃,眉毛浓重,下巴的线条像用刀劈斧凿出来。他转过头看着哥哥,目光又温柔又专注,昏黄的灯光从他的背后透过来,为他的整个轮廓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俊美得不像世间的人。
许平的心一下子跳错了几拍。
“你知道这首歌在唱什么吗?”
许正专注地看着哥哥没有说话。
许平挤挤眼睛道:“以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说以后等你爱上什么人了就能体会歌词的意思了,可是智能不足的弟弟也许一生也不会得到恋爱的机会。
他温柔又伤感地看着弟弟。他长得那么好,比爸爸年轻时都好看,如果智商正常,该有多少女孩子为他疯狂。
许平有些难过地对弟弟微笑了一下。
“小正。”
“嗯?”
弟弟以后会不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呢?他想。
控制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是智商还是本能?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问出口。他不愿去想象以后自己这个傻弟弟一心一意喜欢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半分回应的伤心景象,如果是这样,他宁愿许正就这么懵懵懂懂下去,一辈子傻傻地开心。
许正看着叫了他的名字却不说话的哥哥。
许平用力地揉着弟弟的脑袋:“笨蛋!唱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听。在家里偷偷听就算了,到外面被抓到听美国之音可是犯法的。明白吗?”
许正呆呆地摇摇头。
“你喜欢邓丽君,我回头给你买几盘磁带,不要乱听广播了。”
许正把目光转回收音机上,慢慢地带着一点儿大舌头的口音说:“好听。喜欢。”
许平搂着弟弟的肩膀笑了笑。
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的许正又怎么会明白外面世界的规则呢?能够保护他的只有爸爸和自己而已。可是在这个时候,在温柔的歌声里,他不愿打破弟弟世界的平静。
“笨蛋。”他轻轻地回答。
邓丽君的歌曲连播之后,是深夜晚间的英语教学节目,主持人是一个嗓音沙哑的男性,许正讨厌他的声音,怏怏地转了频道。
许平站起来伸个懒腰道:“差不多该洗澡睡觉了。”
许正乖乖地放下收音机,小心地收在盒子里。
家里新装的电热水器从启动到烧好热水只要五分钟。
许平站在浴缸旁,一边低头挽袖子一边对身后的弟弟说:“快脱衣服,水马上就烧好了。”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许平连裤腿都挽好了,回头一看,弟弟上身脱了个干净,却怎么也拉不开裤子拉链。
“我来。”许平自告奋勇。
蓝色厚布牛仔裤这两年慢慢在年轻人中流行起来,略微宽松的喇叭裤腿更成为时尚的标志。许正个子高腿又长,穿牛仔裤比其他人更好看。
许平用力地扯了两下,拉链纹丝不动。
他定睛一看,禁不住破口大骂:“混蛋!跟你说过多少次,穿牛仔裤之前要先穿内裤!穿内裤,懂不懂?!”
许正呆呆地看着哥哥:“哦。”
许平气得想要捶墙:“哦哦哦!每次跟你说要穿内裤你都哦!一转头就忘!许正,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弟弟露出了像大型犬一样无辜的表情:“太紧了。不舒服。”
许平气不打一处来:“毛夹在拉链里就舒服了?!你蛋疼了吧?!”
许正对哥哥露出一个傻傻的笑。
“算了。你等着。”许平挫败地去找剪刀。
小心地剪断毛发,又花了好半天才把裤子从弟弟身上扒下来,跟拉链搏斗的时候,好几次不可避免地擦过弟弟的私’处,很快弟弟就bo起了。yin茎又粗又长,gui头是健康的粉红色,在裤’裆处撑开一个小帐篷,从拉链上端的开口处露出头来。
即使心智还像个小孩子,许正的身体确实已经成熟了,他的testicles会产生精子,并且像地球上无数的男性一样,会被荷尔蒙控制着渴望进行交’配。
许平涔了一脑门的汗。弟弟的那根东西离他的脸只有一只手的距离,他的鼻子都可以闻到许正私处浓烈的腥’骚味。
许平想要骂娘:难怪说什么太紧了,根本就是东西太大!
他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却看见弟弟一脸纯洁地专注地看着他,好像那根直挺挺的玩意儿根本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
“看什么看?!”许平恼羞成怒地骂。
许正却完全感觉不到哥哥语气里的不痛快,认真地道:“哥哥真好看。”
如果不是知道弟弟的智商水平,许平简直要以为许正是故意来调戏他的。他憋得满脸通红,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最后只好凶巴巴地拉过弟弟的手放在裤’裆前:“挡着!”
许正乖乖地握着自己的东西,低头看哥哥愤怒地同自己的裤’裆拉链作战。
许平一生也未曾遇到如此尴尬的事件,他一边狠狠咒骂着,一边用力往下一扯。
拉链扣飞了出去,裤子终于可以脱下来了。
许平把弟弟的牛仔裤一撸到底,道:“脚出来。”
许正有些难过:“裤子坏了。”
许平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解脱地道:“没坏!等会儿就帮你装回去。”
许正重又高兴起来。
水声哗哗地响起,许平拔下黄色的塑胶花洒试了试水温。
“好了,快进来。”
许正脱得赤’条条地跨进浴缸。
许平迅速地把弟弟身上冲湿了,一抬头,弟弟站着比自己还高。
他忍不住气:“头低下来!”
许正乖乖地抱着腿坐在浴缸里。
许平随便冲了冲弟弟的脑袋,从一旁蓝色的海鸥塑料罐里挖了一坨洗发膏,粗鲁地抹在弟弟头发上,用力地搓起来。
许正的头发短短的,但是又黑又多又硬,沾了水还像刺猬一样倔强地不肯塌下去。
许平用力地抓着弟弟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