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是楼外楼,最大的粮店是万斛店,最大的钱庄是万贯钱庄;不过,这所有的最大营生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整个杭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南宫世家,身具异宝的南宫寒便是南宫世家的少主人。
杭州城商贾云集,三教九流、南来北往人士甚多,大清早便已热闹非凡;此时,沿着街道走来三男一女一行四人,引得来往行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但皆是赞叹之声。这一切,却又是因为当先一个便是南宫世家的少主人,玉树临风,飘逸潇洒;更是因为今日南宫寒身旁多了个美若天仙、一笑生辉、再笑倾城的绝色青衣女子;更令人叫绝的却是他们身旁走着两个鹑衣百结的叫花子;四人谈笑生风,俨如久别的老朋友。
四人一路走来。已令无数少男仰慕、少女垂首自怜;唯一欣喜的竟然是那些终日寻乞的叫花子,一个个变得神采飞扬、彬彬有礼。
四人来到楼外楼门前,早有一人一路小跑来到南宫寒身旁,恭敬垂首道:“公子快请上楼,小的闻听公子带着朋友朝这边来,早已为公子准备好了雅座。”
南宫寒唯一颔首,“李掌柜,吩咐下去,泡上最好的西湖龙井,上最好的名特饭菜,取陈酿时间最久的好酒来!”
李掌柜哈腰点头,“早有准备,公子请!姑娘请!英雄请!”一连三个请字,表明了这李掌柜的待人接物真是无可挑剔,并没有因为“六指潜龙”师徒的衣裳褴褛而有所差别。岂不知这李掌柜阅人无数,深知南来北往的人中,风尘异士英雄豪杰较多,哪敢随便以貌取人。
“李掌柜,再吩咐下去,买尽本日杭州城鸡鸭,给街边寻乞之人每人送去一只,并送上酒水!”南宫寒再次吩咐道。
看着李掌柜应诺而去,“六指潜龙”哈哈大笑,“公子真是洒脱至极,老叫化先行谢过!”
小青五百年来头一次回到这伤心之地,虽如今物是人非,但也勾起了一丝忧郁,便默默的跟着南宫寒等人上了酒楼的雅座,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了下去。
方刚坐定,早有小二女婢提着茶具,为几人倒上碧绿清香的初春龙井,一番浅酌点品之后,桌子上已摆上了满满的一桌子饭菜,传统风味自是不别多说,更有那名播各地的特色名菜:西湖醋鱼、叫化童鸡、东坡肉、龙井虾仁等;各地名酒更是一字儿排开。
“南宫寒尽地主之宜,各位俱是江湖豪杰,不别拘于小节,我们边吃边谈!”南宫寒招呼三人道,“不知单前辈和战兄喜好什么酒,待南宫寒谨为斟上!”
“哈哈,公子既然说不拘小节,又何必如此客套?老朽师徒自便甚好。”“六指潜龙”说着,取过一坛陈年花雕,道:“老朽师徒平生俱是扰人白吃,哪有什么讲究!就喝这个。”
南宫寒见小青默然不语,忙道:“青青姑娘如何?”
小青却是一见酒水,早就避之不及,更勾起了昔日端午因酒引发自己和白蛇现行吓死许仙的事来,那还敢近酒水,闻言忙道:“公子费心,小青素不饮酒,公子倒是自便才好!”
说着,夹了快叫花鸡,品尝起来。
南宫寒虽然身怀异宝,但也是昨晚方知,早就想弄清个中原委,边给“六指潜龙”师徒倒酒,给小青夹菜,边道:“晚辈对昨晚发生地事情还是一头雾水,还待前辈和青青姑娘明示。”
其实众人关心的话题也正在此,只是权重不同罢了,小青先开了口,为南宫寒讲说了“千年九叶果”神奇功效后,问道:“不知公子何时得这异宝?”
南宫寒苦笑:“此时说来话长,还是在我七八岁时,一日跟随家母到灵隐寺上香,因为好奇调皮,自个跑到寺外的一处绝壁处游玩,突听有人打斗,便躲在一块岩石后偷看,却是悬崖对面有四人在抢夺一颗桃子般大小的金黄之物,那时自是不知是何物,现在想来便是‘千年九叶果’了;抢夺之人中便有昨晚那个额头上有个深黑指洞的魔头,当时‘千年九叶果’乃是在一个独臂老伯手中,对了,那个独臂老伯也是和单前辈一般装束。”
“什么?独臂老伯?和我一般装束?”“六指潜龙”神情激荡,“说下去!”
南宫寒接道,“那个独臂老伯武功最高,其余三人见单打独斗无法抢到宝物,一番商量之后,便围攻那个独臂老伯,他们的功夫俱是不弱,围攻之下,很快就把老伯逼到悬崖旁,那个额头上有黑洞的人掌劲最为厉害,乘着老伯避开他们发出的暗器之机,竟然一掌把老伯的双腿击断,逼着老伯交出‘千年九叶果’,老伯双脚已断,知道难逃一劫,便想要捏碎手中之物,但看到悬崖对面又一个露出的小孩脑袋的我,竟然把那异宝向我抛来,我张嘴大吃一惊,正想逃跑,不料那金黄之物竟然准确的落在了口中,而且马上就融化,进了腹中,以后我便一直觉得身体奇热,如今总算明白其中之故了!”
“后来呢?”战秋寒沉声问道。
“后来我跑进了灵隐寺,便和母亲回了家,几日后便有一人,也就是西湖上你们看到的撑舟之人毛遂自荐,要做我的师父,家父虽然经商有道,又岂会知道江湖险恶,看那人武功比护院武师强多了,便答应了他;要不是昨晚发生了那些事,南宫寒哪会知道那毛遂自荐者竟然就是那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三眼魔君’!想不到被他一骗就是十多年。”南宫寒说道此处,已是恼怒不已。
“请公子细说那个独臂老伯后来之事!”战秋寒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那个老伯抛出了‘千年九叶果’后,那三个人恼羞成怒,一齐出掌,立时就把老伯给打得昏死过去,但‘三眼魔君’似乎仍不解恨,再补一掌,已把独臂老伯推下了悬崖;‘三眼魔君’掌推老伯下悬崖是我亲眼所见,因为我害怕极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那道悬崖深不见底,我想那昏迷了的老伯肯定无法存活。”
南宫寒话方说完,“六指潜龙”竟然“呯”的一掌击在了饭桌上,胸口起伏不止;小青早感他的神情异常,忙道:“那个独臂老伯难道和单前辈有关?”
“六指潜龙”一听小青问话,猛然回过神来,见饭桌已被自己拍落一角,连声称罪,答道:“岂止有关,那正是老朽师兄!师兄一生光明磊落,想不到竟然是丧生在‘三眼魔君’老贼之手,怪不得多年来我丐帮一直没有师兄消息,原来竟然跌落悬崖!”说完,长叹一声,神情不胜悲伤,战秋寒亦是如此。
“六指潜龙”的话令南宫寒和小青震惊不已,南宫寒朗声说道:“前辈节哀!既知仇人是谁,他日自当讨回公道,以慰伯伯在天之灵!可恨那魔头十多年来,竟然只是教给我一些皮毛功夫,还说是我体质欠佳,不是练武之才,真是可恶之极!不然南宫寒一定要手刃此獠,为伯伯报仇!”
“六指潜龙”闻言,大是感动,加上他本是性情中人,此时已然冷静下来,沉声说道:“公子机缘巧遇,得此异宝,应倍加珍惜,方不负异宝千年才长成!”
“可是,南宫寒还是有一事大是不解!”
“何事?”“六指潜龙”问道。
小青道:“公子是否在想,那‘三眼魔君’为何多年来不对公子下手?”
南宫寒道:“正是,青青姑娘真是聪慧过人,一定也知道其中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