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龙井到了今天也多少染了黄色。睿琛，你尝尝，还不错。”小胡蝶还是第一次看见钱博豪给人端茶，楚睿琛接过来却看了一眼小胡蝶，一杯茶还没有喝下去，就看见了钱博豪拉着小胡蝶的手，他的心突然酸了起来。

一年前的离开，心没有酸，小胡子回来和自己说了小胡蝶，心也没有酸，为什么再见到看见别人拉着她的手，心却酸了？

他眼前的茶香还在鼻下绕着，钱博豪笑着，他却看见小胡蝶的红唇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次，他的昏迷不醒让他无力坐起来，看什么也模糊，但小胡蝶的红唇轻轻地开启，软语还在耳旁：“吃点吧，要不会更没有力气的。”

他喜欢那种在耳旁的吴音，软软的“晓得不”，“伊”、“侬”都似乎是个音符，一年前还没有成曲，现在却连在一起有了韵律。他的手一抖，几片茶叶顺着杯边落在桌子上。

“好茶，真是好茶。”楚睿琛的尴尬并没有让钱博豪感觉出来，小胡蝶拿着茶巾擦拭着，手不小心就碰在一起。这不是第一次碰在一起，但这次碰在一起两个人几乎同时颤了一下，不仅是手，还有心。

小胡蝶的心就如被扎了一样，所有梦里出现的都出现了，为什么就不能像在梦里一样抱着他，即使不抱着，问什么就不能摸摸他的胡渣的脸庞？

早就过去了，自己的世界里早就没有了上海滩的那次受伤，早就没有了那个救过自己的女子。当楚睿琛感觉到小胡蝶是个暗娼的时候，他的心理就没有对她藏着什么，尤其是在清醒的时候听到小野和小胡蝶的呻吟，虽然很浅，但隐约传来的声音他还是熟悉的。那次在临来上海之前，在那个湖畔，北京少有的湖畔，那个女孩就把身体给了自己，说：“你去杀日本鬼子，如果你杀不干净，就让我们的孩子接着杀。”女孩把贞操给了楚睿琛，还有那种呻吟，那是楚睿琛听得最美妙的乐曲，听得他如醉如痴，听得他筋疲力尽，听得他忘记了所有，毫不犹豫就踏上了征程。

但是他在石库门的阁楼上听到的同样的声音让他毫无力气，他不知道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他才呻吟起来。

他走的时候很失望，他隐约听见了日本鬼子的“吆兮”声，他走的失望，心里就再也没有装什么，留恋后来给小胡子说起这件事情也是淡淡的，没有一丝的色彩。

但今天，看见了钱博豪的手抓着小胡蝶的手，心里空空的色彩忽然就浓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色彩全来了。这一次他连钱博豪的问话都没有听见，两耳全是那种呻吟，里面有小胡蝶的，还有钱博豪的，他的心突然就通了，看着钱博豪递过来的茶，一把就打翻了，拿茶杯落在地上的声音，顿时惊醒了梦中人。

“市长，对不起，我刚才怎么了？”楚睿琛一身冷汗，脸上的汗珠也顺着青虚虚的脸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