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风了,似乎是狂风暴雨的前奏,来得有些猛烈,让金凤儿来不及反应就被卷进去了,在旋风里来回的摇摆着自己的身体,随着狂风不由自主地喊叫起来。
可是这旋风刮得太猛了,让金凤儿很快就晕了过去。等她真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再也不敢睁开眼睛。
其实她只是闪开一条缝隙就赶紧闭上了。一丝不挂的不仅是自己,还有那个真是讨厌的汪哲。最羞人的是两个人竟然搂抱着,自己的胸前就靠着他的胸膛,不透一丝的缝隙,她连呼吸都赶紧缓下来,她害怕汪哲醒了会笑自己。
难道梦里都是真的?
金凤儿成了汪家的少奶奶这是千真万确的,当第二天汪哲牵着金凤儿的手拜见公婆的时候,金凤儿的两条腿还酥麻着。李香云让他们吃点心就匆忙去了他们的房间,看见床上的点点红迹满意地笑了。
但是另外一个人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宝粉儿接到云帆的邀请时,真的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着请柬,很精致,那束花也是自己很喜欢的,虽然不是她最喜欢的菊花,玫瑰也不错,她喜欢这种颜色,白色的玫瑰让她心跳了半天。
做了几年的舞女,收过的花有多少她记不清了,除了第一次还放在鼻下嗅一下,在朱丽叶面前显摆,大多都随手就扔进了垃圾堆里。她缺的不是花,是钱。她要挣钱,她的家里还有一个父亲在生病,还有一个妹妹想和富贵家庭的女孩一样上学。
她也想上学,自从上海开了女子学校,上学就是她的梦想,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去过那所学校,圣玛利亚女校就在自己的家的旁边不远,大门是铁做的,上面还有西洋图案。里面的建筑都是西洋式的,学生都穿着黑色的裙子和白色的衬衫,她最喜欢的是她们的头发,随便就梳拢下来,一个俏俏的刘海,头发就披在肩上,风一吹就飘起来。
母亲识字,父亲也曾经是码头上船运公司的一个账房,珠算打得好,自己也学会了,父亲还教自己学了很多字,从《三字经》到《千字文》,还学过《论语》,《女孝经》、《女四书》、唐诗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读过柳训轩。父亲病了,咳嗽的厉害,班也不能上了,药吃得多了,只好从那个学校的旁边的房子搬到了川沙(浦东)
当她第一次走进百乐门的时候,就发誓挣钱,要自己的妹妹宝珠去上那所圣玛利亚女校,白利南路(今长宁路)是她的梦想,那所学校也是她的梦想,她知道那里是怎样的一个钱,贵得惊人,就是父亲十个月的工资也只能刚好交学费的。
她开始小心谨慎地挣钱了,靠着美貌,还有身段。宝粉儿知道圣玛利亚女校出了很多名人,但她最佩服的就是那个写白话小说的小姐,她还读过她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她喜欢那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