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你当你是太阳啊？”左小非嗤笑。

“是真的！不过不是我身体发光，是我能发出很强烈的光束！”

“那很炫啊！”左小非笑着说。

“可是没有攻击能量。”司马光苦笑。

左小非安慰他：“不会，昨天不是还伤了野兽兄的眼睛吗？”

“那不是攻击，”司马青风叹着气否定了左小非的猜测。她肯定是以为自己能发像激光一样的东西，直接刺瞎了兽人的眼睛。然而事实是：“我只是能发出毫无攻击力的光芒，若说它有什么特别，也就是特别亮。”

“特别亮？什么意思？”

“让瞳孔短时间无法接受强光而瞬盲，就像一个长时间被困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走到阳光下，眼睛猛然看到阳光就瞎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左小非终于明白，却又突然哈哈大笑，拍了拍司马青风的肩膀。

她说：“我用黑色的眼睛在乱世中寻找光亮，募然回首，原来你就是最亮的那道光！”说完之后，左小非大笑不已，颇为自己的才情动容的得意模样。

司马青风却没有笑，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笑的不可遏止的左小非。眼睛里泛出深深的酸涩……

他多么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做她生命里最亮的那道光啊……

然而此时……然而此时的他，却是被左小非照顾着。一如二十年来在父亲呵护的羽翼下成长着。

首次生出如此深入骨髓的无力感，特别是在这样前路不明的状态下。他想，一个男人应该是强而有力，能够保护身边的女人的吧？可他司马青风，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似乎，更像她甩不掉的包袱。

司马青风转过头，一时间竟然不敢对上左小非探视的眼。

“喂！你怎么了？饿的没力气说话了？”

树叶在风的抚动下“沙沙”作响，同时风也在树叶的摇曳中婀娜有力地穿梭。这，就是大自然默契的合舞吧？

司马青风突然停下脚步，在一片草丛前立定。这是一片桦树林，是在北方常见的树木。这片林子看来生长了许多年，十分茂盛高大，只是间或有人工采伐的痕迹。他一只手扶着一棵树，垂下头，许久……“左小非，我要是死了，你会哭吗？”

左小非一滞，隐隐的难过，又不愿沉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中。很快反应过来：“哭？当然会啦！你死了哪还有这么好欺负的人啊！我当然伤心啦！”

“是这样吗？”司马青风低声问。

“当然啦！”左小非装做不经意的样子，踢开了脚下的一块石头，强用欢快的语调回答：“你想想啊，我这么孤单的人，这么四处任人鱼肉的人，若是再没有了你这么好欺负的家伙。人生得多惨淡呐！”

司马青风抬头微笑，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思付片刻，他一如往常地撇着嘴笑着说：“我那是大人大量，我堂堂的司马二少爷不屑和你个无理的小女子计较！”

左小非立刻还嘴：“是啊是啊！你是堂堂正正地穿着条纹三角裤呼风唤雨的司马二少爷！”

“警告你左小非！有一句话叫‘老虎屁股摸不得’，你最好收敛点！”司马青风气哼哼的说。还想到一句颇有威慑力的俚语。

左小非笑嘻嘻地回答：“老虎屁股能不能摸我是不知道。反正你司马二少爷的屁股我是摸过了，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司马青风的脸又是一阵青一阵白，顺便说句俚语还撞枪口上了！

还不罢休地左小非伸出一只欲欲越试的魔掌，“不信我再摸一次给你看看！”

司马清风闻言急忙往后面的草丛闪了几步：“左小非你个变态！我……呀？什么东西？”似乎踩到了什么，司马青风几步跳回原地，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再次卡油的事情了。

“救……救我……”若不是细心分辨，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那片草丛中传出来。

有人受伤？左小非和司马青风对视一眼。

下意识的，司马青风把左小非拉到身后，拣起一跟长棍扒拉开那从密实的草，里面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这个人艰难地抬起脸看向两人。额头上的血浓绸地糊在脸上，让他棱角极为刚硬的面目有些骇人。“救我！”

司马青风拉住左小非的手，暗示她不要上前。其实即便他不去暗示，这这些日子的经验，左小非也不会贸然上前的。这个人的身材很高大，少说也有两米的高度，肌肉又扎实饱满的异与常人……说真的，他很像兽人。司马青风和左小非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伤的严重吗？”司马青风问。

那人“哼”了一声说：“看……看不出来？你们怕……怕我吧？”几个字，说的很费力。

按照两人的经验，一般的兽人智商都比较低下，这个人虽然外型很像，但他说话又觉得不像。左小非笑了笑，“对不起！我们误会你是兽人了。”说完，她就要向前走去。脚步刚跨出，手却被司马青风紧紧拉住。与此同时，那人说：“我就是……是兽人！”

他的坦率倒让两人骑虎难下，兽人似乎最喜欢以异能者为食，他们救他的方式不是把自己送到他肚子里吧？这不成东郭先生了？

那人似乎伤的很重，又气力不支，垂了头贴在草丛上，不再说话。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可是能够放任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吗？不管他是人还是兽人，他毕竟没有伤害过他们。左小非想，反正他也虚弱的很，自己小心点，先救了再说。司马青风自然猜到了左小非的想法，却把她往后轻轻拽了拽，“我去。”他轻声说。然后慢慢走到兽人的面前，蹲下身子。左小非没有去拦他，只是握着双拳暗暗的防范预想中可能出现的坏情况。

兽人的伤很重，一根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纯钢长矛从背后穿胸而过。但位置可能稍微偏了一些，虽然流血很多，但短时间还未致命。身体上上下下的小伤更是少不了。额头、肩膀、还有大腿上有各样的伤痕。整个人看起来都血淋淋的。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把长矛拔出，他只会因失血更快而马上死掉。再看这兽人的德行，也知道他肯定是有仇家，不太可能把他弄到医院之类的地方去救治的。

兽人刚才因为绝望而闭上的眼睛这时已经张开，他看着皱着眉头考虑该怎么办的司马青风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没……没关系，拔吧！”

“我们没有药品。”

“我们兽人……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不……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

司马青风摇头，“还是想办法找个小诊所也好。止不住血也救不了你的。”

苦笑。兽人无力地摇头，“别做这个打算。死……也就死了，拔了试试吧……我受伤太……太重，自己没有……力气……”

若不是他受伤太重，依他的意思早把这个东西从身体里拔出来了！

左小非突然想起什么，抓住司马青风的肩膀，“口香糖给我！”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吃口香糖？司马青风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