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玉石敲打般的声音,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鸣蛇的腹中传来:“尔等小辈,为何见了老夫还不参拜?”
左小非和司马青风大眼瞪小眼,几秒种后确定这个自称“老夫”的人正是在他们面前盘着尾巴稳坐如松地鸣蛇。
这年头,会异能者有之,人和野兽的杂交品种有之,爱装嗲的老太太有之。现在又多了一个会说人话的怪物……似乎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啦!
左小非拉了拉发怔的司马青风,模仿着在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样子,拱起双拳,给前面这条大蛇行了个礼。“久仰!久仰!”
鸣蛇昂着脑袋的样子不胜的高傲,看到俩人勉强算是乖觉,桀骜地点点头。“看你们如此乖巧,老夫就不计较你们和苏小小那丫头伙同一气的事情了!想必你们也是为她胁迫!”
左小非马上点头,“是啊!老前辈,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她。像您这般英姿飒爽的人,她竟然与您作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马青风低着脑袋白了左小非一眼,还没听说有人用“英姿飒爽”这样的词儿来形容样子像蛇的动物的,左小非你实在是太能谄媚了!
左小非看到鸣蛇听了这话很受用的样子,胆大包天地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老前辈,不知您来自何处?那个苏小小又哪里犯到您老人家了?”
鸣蛇的血目中竟然流露出缅怀的神色,却又一凛,“小娃儿,不要打听那么多!老夫瞧你尚有几分姿色,打算收你为婢。你,谢恩吧!”
左小非感觉这蛇虽然模样吓人,但看起来还挺安全。更何况,真难得又有人这么欣赏她!她拉了拉司马青风,“那,他呢?”
“这个小白脸?”鸣蛇语气不悦地说:“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放他一马。让他速速离去,老夫便不再为难他。”
司马青风气哼哼地搂住左小非,刚想说话。就被左小非抢了先。“老前辈啊!可不能放做这么好的一个奴仆啊!这的夜里风和寒,让他给您拣些柴火取暖,我给您讲故事,唱小曲儿,不好吗?”
鸣蛇眼睛一亮,很为这个提议心动。直立的上半个蛇身竟然也惬意地晃了晃。这才看似勉强地点点了他的大蛇头。“小白脸,你给我听着:以后不要对我的小婢动手动脚的!”它抖了抖它的翅膀,“上来!”
“啊?”
“带你们回家,难道你们那两条无用小短腿儿能追的上老夫吗?”
司马青风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颇引以为豪的修长双腿,实在难以接受竟然有人用“无用的小短腿儿”来形容他的腿。
这鸣蛇虽然身长体大,翅膀也不过只有半张单人床的大小。左小非和司马青风小心翼翼地抓住它翅膀的边缘。触手的感觉不太好,左小非一抓住那黑漆漆像蝙蝠一样的翅膀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鸣蛇也不含糊,当即卷着狂风,凌空飞起,在树木间穿梭起来。那如玉石般的敲打声又从它的喉咙传出。
这鸣蛇说人话的时候,声音来自腹部。这如磬的鸣声却是来自喉咙。鸣蛇边飞还边得意洋洋地问左小非:“小丫头,老夫的鸣声很有气势吧?”
拜托!很吵!左小非心想,脸上却笑眯眯的赶紧回答:“是啊!老前辈,哪怕是千军万马在您这气势面前都要色变!”
司马青风在另一只翅膀上不屑地大大撇嘴。
一会儿的工夫,鸣蛇在林中一处停了下来。眼前是一个看样子是后来挖掘出来的洞穴,洞口却又为岩石铺砌,大概直径有二米见宽。左小非和司马青风尾随鸣蛇钻了进去。一段十几米的隧道后,洞内豁然开朗,光线也明亮起来。洞里足有百米见方,正中还有一个直径大概有十米左右的圆形床。最让人暴汗的是,那床上竟然铺的是粉红系列的床上用品。从被单到枕头一应俱全。
只见鸣蛇像显摆一样,用蛇尾卷着一块粉红色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身体上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的灰尘。然后一越跳到了床上,床垫子弹性很好,也很结实。鸣蛇的身体在床上时而伸直,时而盘成一团的折腾着。总之看起来上舒服得不得了!
“小婢……老夫饿了,去给我弄些吃食来!”鸣蛇懒洋洋地说。
小bi?司马青风听着这词儿,想到那句骂人常用语,在一旁看着左小非窃笑。
左小非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理他。在着洞内走了一圈,发现这鸣蛇竟然很有一些财产,床下面似乎藏了很多鼓鼓囊囊的东西。在洞内的一个角落里还放着很多已经腐败的食物,什么酱肘子、烤全羊都有。大好大好的肉啊!竟然让它生生放坏了,真是浪费!
左小非琢磨着拉着司马青风到林子里找些东西来吃,一路上她也见到很多苔藓类植物。可惜却碍于没有火。这个洞内却有很多生活常用品,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发现这条古怪的破蛇什么玩意都有,竟然连油盐酱醋都不缺乏!左小非就奇怪了。
“老前辈啊……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鸣蛇冷冷地哼了一声:“老夫有闲情逸致的时候从别处取来把玩的!这些瓶瓶罐罐的看着稀奇,实在也没什么用处,味道也不好!”
原来这鸣蛇在地下沉睡多年。这些日子才醒来,开始独自在这洞里生活,太过无聊。偶然就去动物庄园溜达,一次闻到人家做饭的香味,就偷偷进了动物庄园的厨房。却不巧食物都端走了,鸣蛇正好就看到这些有味道的调料都卷了回来。本想回来好好的品尝一番,谁知喝了一口陈醋,酸的它老泪纵横。吃了一口胡椒,又冲的它直打喷嚏。它也只好怏怏地把这些偷来的东西扔到一旁。
其实那天动物庄园的人也已经发现了鸣蛇这怪物。管家滕欣很是聪明,虽然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动物,但本事惊人。所以并没有直接来挑衅,或者试图收为己用。而是找到鸣蛇住的地方,反倒时不时悄无声息地送来些东西。她拿不准这鸣蛇喜欢什么,所以都按常理送来些烤成整只的羊啊牛啊的。
鸣蛇想到人家送来的礼物,总是有些感伤。它老人家吃了近一千年的素,如何吃得下这些荤腥的东西?可是人家巴巴送了过来,难道要它这么威武的老人家告诉人家:老夫不吃荤腥?那不是平白堕了自己的威风?!
所以每每,滕欣派人送来食物。鸣蛇都照收不误,然后再想办法偷偷埋起来。自己的肚子,那是经常饿着的。
鸣蛇虽然没有明确地把这番话说出来,只是婉转地表达了那些食物太油腻。左小非和司马青风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两个人心里那个塌实啊!整了半天是一条吃素的蛇,那就更不用担心自己成为人家肚子里的粮食了。
左小非愉快地整理着那些调料,“前辈果然非同凡响,又注重养生之道,难怪看起来这般英明神武!”
司马青风背着鸣蛇,白眼翻得差点撒手人寰。
鸣蛇很是受用的昂了昂脑袋,大感左小非乃知音也!想到那些过往的日子……几百年了,他都因这个事情而受尽老友的嘲笑。知我者,竟是这个小丫头啊!鸣蛇心中不胜感慨,蛇尾一卷,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铁盒,舌头灵巧地从铁盒中卷出一支烟。
还是小熊猫!
鸣蛇又用尾巴翻出打火机,卷着打火机一夹,“啪嗒”,一簇小火苗窜了出来。烟被点燃。鸣蛇表情无限惬意地倚在床上,“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