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楼两年的陈旧账目,一日之内竞被解决了,傅兄真是好计较。”
“呵呵,就知瞒不过君衡的眼睛。不过,怎么算来吃亏的都是得月楼啊。今日的挑战,尊夫人、令表妹可算是扬名京城了。特别是令表妹,飞上枝头更是指日可待了。”
“只是,你把杜安宁掺和在内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啧啧,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又何须如此冷淡。不过话说回来,尊夫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你可知,这其中有大部分的账目可都是尊夫人处理的。”
“哦?”
“说起来,正要向你请教呢,上边的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不知。”
“呵呵,看来你对尊夫人真是欠缺了解阿。尊夫人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呢。你什么时候打算把她休掉时,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告诉愚弟一声。为减轻你的愧疚,或许我可以不计较纳了她。”
“不劳费心。”
“呵呵,生气了。果真如无涯所说,传言不可尽信啊。”
“明朔有些事情不要玩得太过火了,告辞!”
挑战成功的喜悦过后,肖梓是浓浓的失落感和担忧。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不知这是好还是坏呢。哎,一切都是虚荣心在作怪呀!
天上繁星闪烁、月亮弯弯,夜空像黑宝石一般,黑得清澈通透。没有污染过的天空就是好。夜风习习,夹杂着桂花的清香。冷露无声湿桂花,原来已经到了八月了。园中小径上,红色的灯笼时隐时现,指引着人一路前行。
走到中心院落的时候,光线骤明。那八角亭中的修长身影,不是沈煜又是谁?他就这样一直无声地站着,在一片喧嚣中显得格外沉静和突出。
看到沈煜,肖梓感觉自己的脚步似乎有万斤沉重。“二哥、表哥。”清鸾如同活泼的燕子,蹦蹦跳跳向八角亭奔去,清岚则依旧优雅,面含微笑。
“恭喜二位表妹了。”沈煜的语气淡淡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清冷如同皓月。
“你这个丫头,也实在是调皮。”王子涵一脸宠溺地摸着清鸾的头,翘起的嘴角,显露了兴奋地心情。有妹如此,王家发达指日可待。
明明只有两步的距离,肖梓却觉得那么遥远,她不敢看沈煜的表情,只是呆在原地发愣,心里再一次为自己的出格而后悔。
沈家需要的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儿媳妇,而不是一个才女。
“天气凉了,也不多加件衣服。”看着身上的披风,肖梓有刹那的恍惚,沈煜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家吧。”沈煜淡淡的叹口气。
一句回家,让肖梓忍不住热泪上涌。她还有家吗?处于对未来的迷茫与畏惧,她选择暂时留在沈家。她想,只要不愁吃穿,在沈家做一个隐形人也似乎不错。可是,有句话叫不如意事十之###,还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其实,很多的境遇当事人自己也无法把握的。
她要接受沈煜,必得要接受他的三妻四妾,也必得要接受所谓的三从四德。近两个月的接触,肖梓知道沈煜不是一个坏人,以古代的择偶标准,或许还是一个很地道的良人。
“好,回家。”肖梓无力地回答。大半天的折腾,她实在是累急。看着沈煜伸出的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只是牵一下手而已,没有什么的。
马车上,两人一路无语。听着马车“嗒嗒”的单调重复,肖梓迷糊起来,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起床,肖梓就推开窗户,让徐徐清风进入室中。白云朵朵,天空湛蓝,这又是一个艳阳天。
“夫人,您醒了。”听到动静,紫燕带着豆蔻、娉婷两个小丫头赶忙上前服侍。
“紫燕,放着吧,我自己来就行。”虽然被人服侍的感觉很好,肖梓还是坚持自己动手。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若是习惯了这种生活,那么以后她离开了沈家非得要露宿街头不可。
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丝绸睡衣,肖梓笑着说,“紫燕,谢谢你啊,昨晚睡得可真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闻言,紫燕忽然掩袖,“昨晚公子怕吵到夫人休息,把奴婢门都打发下去了,是公子亲自服侍得夫人呢。”
“是啊,是啊,夫人一直拽着公子的衣袖,不让公子走呢。”豆蔻、娉婷两个小丫头也笑得贼贼的。
肖梓一听,头都大了。她睡觉是不老实,可以没到这么没品的地步吧。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那沈煜……嗯……相公他……”肖梓想问沈煜是不是睡在了她的床上,可是又不好出口。
“公子当然是在夫人房里歇下了。”豆蔻口快地说道。
“是啊,公子今早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不要吵醒夫人,说夫人昨晚累着了。”娉婷补充说。
肖梓伸伸胳膊弯弯腰,昨天走了许多路,而且又一直趴着计算账目,是很累呢。现在还感觉到腿脚有些酸,“嗯,是还有些累呢。”肖梓顺着娉婷的话说道。可是看到,紫燕三人暧昧的眼神,肖梓才后知后觉,她的话引起了歧义。
“去去去,小丫头们懂什么。”看到肖梓微微泛红,小丫头们嬉笑着离开。
“沈煜,你太过分了。”肖梓有些气愤地捶着桌子,她气沈煜竟然擅作主张留在她的屋子里。
“谁太过分了?”熟悉地声音自门外传来,抬头一看,正是沈煜。
“你……”肖梓手指着沈煜,没有了下文。这也太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哦,娘子说说为夫哪里过分了?”沈煜笑容满面,肖梓才发现这厮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呃,你……怎么来了?”肖梓有些结巴了。
“我不能来吗?”沈煜有些恼了。最近,肖梓一直以各种理由躲着他,他怎会觉察不出来。可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这里是他的家,她是他的娘子,他是她的天,他为何就不能来了。换句话说,在这儿,他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看到沈煜变了脸色,肖梓也有些气恼,“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突然出现,我没有心理准备罢了。”
“准备一下,去宰相府。”沈煜冷淡地说道。
“宰相府?”为什么去宰相府?肖梓心里嘀咕,突然她领悟过来一般,“你是说去杜……嗯……”,意识到失礼,肖梓连忙住嘴。要知道杜衍可是杜安宁的父亲,虽然他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是子不言父过,这父女的名分,她怕是一辈子都得背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