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如此大胆,竟敢伤了九公主和小公子?”一些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的围过来。肖梓,心里冷笑,相府竟然准备了如此大礼等着自己。心里总算明白沈煜对杜家有那么大的敌意了。换谁谁也不高兴。
恍惚间,肖梓闻到一股兰芷的香气,只觉得莫名熟悉。一抬头果然是得月楼的那位公子,此刻正摇着折扇,慢慢走过来,嘻嘻地说道,“沈夫人,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幸会!”
肖梓心想,幸会个头。怎么这么多刺头儿一起出现在相府了,若说不是有意为之,鬼才信。“我说哪里来的香风呢,原来是傅楼主。真是巧了。”肖梓不悦地揶揄道。
“呵呵,看来夫人对在下印象深刻啊,傅某的荣幸。”傅明朔收起折扇,微微抱拳施礼,“沈兄,别来无恙!”
“呵呵,承傅兄吉言,一切安好!”沈煜执手回礼。
“今早一起来,就听到枝头喜鹊喳喳叫个不停,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呢,竟然把各位贵客都盼来了。”林间斜路上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的富态女子,可以料想年轻时应该是一个佳人。
“二夫人。”肖梓看到几人向女子微微施礼,心里顿时明白,这位就是杜衍的小老婆了。原为公主的贴身侍女,后来被杜衍收了房,在杜府也是有相当地位的。
“这儿到真是一个清凉之地,若是诸位喜欢,我就吩咐把宴席摆到这儿来如何?”女子眉目疏朗,笑声爽脆,言外之意似乎在说,你们大家要一直在这儿站着吗?
“呵呵,来府上打扰已是不安,又怎敢再劳烦二夫人为吾等安排忙碌。今天,难得大家聚到一起,就一块儿去柳塘吧。我们的诗社好像是好久没有举行了?”三皇子发话,众人自是无不欣从。
绕过长桥时,河下驶过一艘画船,粉色的窗纱轻纱随风飘扬,在一片碧水绿柳中显得格外和谐。这船肖梓认得,正是她昨天才登过的那艘。只是船上已经没有了白衣侍女,而是缓步走出一个红衣佳人,冲着桥上人摆手,“三表哥,你们快点啊,我们可都准备好了!”女子说完,船上传出阵阵女子的轻笑。原来这还是一次贵族儿女间的聚会。
“哎,连城这丫头,都快为人妇了,还一点自觉都没有。”二夫人笑着对众人说道。
“哪里,宝儿妹妹活泼开朗、随行洒脱的性子,可是很招人喜欢的呢。”傅明朔笑嘻嘻地冲着桥下摆手。那女子,做个鬼脸便又退回画船中,紧接着船上又传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沈煜望着桥下的人又一刹那的怔忡,只是肖梓没有留意。她正在心里默默记诵遇到的诸人,准备随时应变。杜连城,小字宝儿,玉欣公主的长女,为人机敏慧黠,有才思,深得太后和当今皇上的喜爱。
原本是内定的太子妃,可是她却因偶然的机缘结识了镇南王的世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她和镇南王世子的婚事也因此被太后指定。就是皇室公主也未见得有她这份荣幸。“杜家珍宝价连城”,杜连城的名字就来自于皇上的这样一句金口戏言。杜连城是生来就被捧在手心的幸运儿,走道哪里都是焦点。而杜安宁的存在则是一根刺,众人的遗忘与冷漠于她而言,是福非祸。
“走了。”沈煜拉起肖梓的手,一抬眼才发现众人已经往前走去,而她还呆在原地沉思。
紧走两步,总算跟上了众人的步伐。“夫人刚刚在想什么,很入神的样子?”傅明朔问。肖梓往沈煜的一边靠了靠,她实在受不了一个大男人身上散发出那么浓郁的花香。
“没什么,只是觉得年轻真好。”肖梓感慨地说。
“夫人这话,好像自己很老似的。”三皇子搭话。
“只是随口一说,让三皇子见笑了。”三皇子问话,肖梓可不敢不回应。
“不过,夫人的性子似乎太过沉静了一些。”傅明朔接口说道。
肖梓气闷,我性子如何干你们何事?
“傅兄对沈某的妻子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不觉太失礼了吗?”傅明朔的行为,让沈煜很不高兴。
“呵呵,在下只是折服于夫人的风采,话不免多了些。”傅明朔呵呵一笑,不为所动,“料想沈兄也不会是拘泥迂腐之人吧!”
“明朔,总是满嘴歪理,莫要唐突了沈夫人。”三皇子出言制止。总算有人说人话了,肖梓闻声抬头,目光恰与三皇子对个正着。躲闪不及,肖梓只得微笑相对。心内感叹,这些贵族子弟的遗传基因真是不错。收到肖梓的笑容,三皇子微微一愣,亦是淡淡一笑。
京城西山有一著名的书院叫鹿鸣书院,该书院是高祖皇帝时下令所创,迄今已百余年。京中三成以上高官都曾在鹿鸣书院学习,因此,鹿鸣书院也就成了贵族子弟学校。这些贵族子弟,自小一块儿学习,自然也是相熟的。所以,今天杜府的这些客人,十之七八曾是沈煜的同窗、学长或学弟,大家彼此倒是相熟。只是不同的家庭、政治背景,让他们的关系复杂起来。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裘马自轻肥。
“老臣见过三皇子。”远远的,杜衍就已经出来迎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杜卿家无需多礼。”三皇子赶快过去扶住杜衍,这礼虽是应该的,但是他受不起。
此人中等身材,肚子微微有些发福,面色微黑,一双眼睛露着饱经世故的精光。原来这就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了。
杜衍扫了一眼背后的少年,少年很不情愿地走上前,唤了一声“大姐”。可是肖梓只是观察周围的环境,没意识到少年对自己的称呼。沈煜碰了肖梓一下,肖梓才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她迟疑着问道,“小兄弟是在叫我吗?”语气完全是陌生人对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