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暇儿虽然被那曼陀罗花捆缚在石壁之上,她却犹若未觉的轻松自然。
她仰着头只是看着大殿之上那当初先天一气所化的五彩图案。却对妖皇的话不予理睬作答。
这番举止可是让妖皇下不了台面。不过她就是做什么都要求个出师有名的门面。于是她面色一整,换做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说道:“小小的狐儿,为了我族千秋万代的基业着你去刺杀那世仇大敌,此本为无上的荣光。不想你不仅没有完成任务,反而与之产生情意,坏了我多年来苦心安排的一番算计。你可知罪?”
白暇儿悠然的将目光收了回来,淡然的平视着妖皇袅袅的说道:“白暇儿还要在此感谢圣皇的一番安排呢!想我当日受此圣命还真当得上既忐忑又荣光。你借那玉圭的神妙巧然的将我安排在武当山上神农大帝所化的炎界之内。手段的确了得。让我当初也是钦服无比。坚定了杀他之意。只是当我遇到了元尘之时,我却莫名的被他所吸引。我只是觉得我与她有那千生百世,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那么一眼,只是那么一面,他的笑就让我心喜不已,他的忧也会让我心伤无比。”
白暇儿说到此处,却是陶醉于其中,独自的幸福回忆。
这众妖王们可是对这情啊,爱啊的懵懂不知。心说这世仇大敌可还真是不可小觑。照上一面就能把人给弄的不能自己,这还了得了去!
“哈哈哈!小小狐儿可笑之极。他为人来你为妖。这人妖殊途,怎会有个结果。天道不许,这人道也是难逆。你就别做那春秋的大梦,自以为是的闹剧了。”妖皇笑语中毫不掩饰那丝戏谑。
白暇儿看着妖皇那美丽的面庞此时展露出来的神态,心中却升起了一丝厌恶。她轻轻的扭过头去遥看那东南方向心中想着元尘缓缓的说道:“我也没想过要什么结果。只是跟他在一起相识了,相知了,就已足矣!我这心里爱他就是爱他,不需要刻意的去雕饰或者掩饰。爱变的复杂了,你的表达也就歪曲了爱的真义,即使你是好心好意!爱不是伤害,而是善待!”
她这厢自顾自的言语,动情之处,曼陀罗花也是跟着有些摇挹。原来她这番大胆的表白倾吐说得妖皇阿美又忆起自己与大冕的过去。那曼陀罗花跟她心心相息,自是起了涟漪。
“说的好!说的妙!”此时玄沉声的赞道。
接着又说道:“我辈虽不被列为这世间的正道。不过,这也是庸人俗子的短视浅见。这自性不分贵贱,没有九等。无有不同。想千万年前,我圣族自海中登陆,诸大巫皆是人首兽身,或是人身兽首,可就是如此,才开辟了这方天地。又加之人皇圣母的潜移默化,才有了后世人族的启灵开智。这等个中的关系却没必要纠缠。只是持守一心,坚定一念,好好体悟大道才为正本清源。能证得果位是本事,证不得果位也好入了轮回,积累福报。何乐而不为?再者,我观这千万年来的天道演化,愈加的觉得今日之修行体悟就重在一个情字上。所谓,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既然窍妙在一个情字上,那么于这情之一字做功夫方是解脱之道。白暇儿真情流露即是天机,大爱所及即是妙语。所谓,小悟即小得,大悟即大得。这却不是人为造作所能企及强迫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矣!”
众妖王层次境界,心窍灵智各有不同。对玄的这番话语也自是理解的不一,神态各异。只是听得玄对白暇儿推崇有加,不由得也是对她另眼相看,多了一个心眼。暗道这太上护法前来似是保她,如此的潜力股,还是静观其变,莫轻易表态的好。
妖儿们这种玲珑八面的熟思巧虑可是比修行道果来的更为实际!
此时,阿美已从沉忆中恢复过来。她现在紫府灵台当中有一半青龙敖厉的魂魄,况且她又与他有那宿主的契约。这言行举止多少是要受敖厉的一些影响的。另外,还有一个因由待日后才能让各位看官知晓。我先埋下一个伏笔。
且说妖皇阿美转过头来对白暇儿说道:“小小的狐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派胡言。待罪之身还敢模式圣殿的威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若不灭杀了你却是无法平息了众怒。”
说着就见那曼陀罗花亮起了黑色的光华。同时捆缚在白暇儿身上的曼陀罗花的枝蔓一勒一紧,吃痛得白暇儿银牙紧咬,玉容色变。一声闷哼回荡在大殿当中,声音的惨痛直听得众妖王如锤击打在心中。可想而知,其中的疼痛滋味。那二狐也跟着揪心的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落着泪就要求妖皇开恩。
“且慢!”正当此时,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平地而起。众妖王不用循声看去也知道是玄老的及时大声喝止。
也不知是妖皇另有用意,还是对玄老有所顾忌。白暇儿只觉的四肢稍松,那心脉当中即将湮灭的命息又悠然的恢复了生机。
“玄老如此庇护于她是何目的?莫非她如此猖狂杵逆是你的授意?”妖皇脸色阴沉却藏着阴谋即将得逞的戏谑。
“哼!你这是血口喷人。我看别有用心的是你。不曾想,冕圣当年对你信任嘉许,这才过了多久,你的性格就变本加厉!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冕圣的一番深情厚意?”
“冕圣……”妖皇阿美脸上再次浮现一丝眷恋和怀念。可紧接着她神色一变再变。
“冕圣!哈……”妖皇的口中放肆的大笑着。其中的不屑和嚣张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眼中只有一个冕圣!虽说你是我族唯一的阁老。可也太过自以为是!须知做臣子的要守臣子的信条。我无非是尊你资格老,不与你一般见识。否则就你今日一进这‘碧海悬空殿’的架势,我就可以治你的罪过。冕圣、冕圣!冕圣又如何了?千古悠悠万事空,好汉不提当年勇。以我今日的道行神通也不逊让他当初境界的多少。只不过我是不与……那死人比的。嘿嘿!”妖皇犹豫了一下,盯着玄老却把那个“死”字咬的很重。
“你……”玄听到这里“腾”的一下自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你什么?难道你还要与我做过一场不成?”妖皇盯着玄寸步不让的紧逼道。
他们这番言语直看得下面的众妖王莫名所以。心说今天什么个黄历?怎么这是一件比一件出的稀奇!
玄毕竟是道行深厚,久经风浪之辈。心中一动,想起此来的主要目的,随即压下怒火又好整以暇的坐了下去。
他这番举动略微的让妖皇有些失望。不过她眼中一转又说道:“玄老如此甚好。切莫让众位妖王见笑了。咱君臣千八百年的难见一回。这有些生疏了却也是在所难免!咱们也不浪费时间,就言归正传。你此来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这小小的狐儿没错吧?不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却为她如此打抱不平。”
“这白暇儿跟我是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以你的通天修为难道就不清楚她前世予我的一番恩德吗?”玄看着低着头且长发埋首,尚有一息的白暇儿沉声的说道。
妖皇听了却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