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奸狼枭虎四六、慧眼识珠老爷子,大虎扬眉做科班!
第二天一大早,秀云就掀开被窝,要起床做饭,此时,她已经从娇羞过渡到坦然,把大虎放在该放地方的手轻轻拿掉,竟把大虎惊醒了,他一把把搂过去,又把手放在该放的地方,糊里糊涂地说:“干什么?再睡一会儿!”
秀云又把手拿走,穿上衣服说:“天快亮了,新媳妇清早不起来做饭,让人家知道会笑话的!”
大虎朦胧着双眼说:“我还要!”
“要什么要!等今晚再说!”经过一夜的磨合,秀云的娇羞被磨圆了。
大虎坐起来,秀云拿件衣服给披上。昨晚一夜的云雨交融,把两个人折磨得疲惫不堪,大虎不忍心让秀云一个人起床,他要打下手。
有人羡慕大虎,说大虎你这小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艳福,白拣了个温柔貌美又有钱的媳妇,大虎总是傻笑着不言语。
过门后的秀云服侍婆婆,照顾小叔子,任劳任怨。
小俩口恩爱情浓,如蝶相依,似水相柔,大虎结婚前不知道什么是恋爱,结婚后才尝到恋爱的滋味。
大虎娘更是百感交集,她亲昵地摸着秀云的脸,惋惜地说:“秀云哪!你小时候娘看过,一个又俊俏又懂事的女娃,可惜现在看不见喽!”
“娘,秀云和小时候一样!”秀云娇嗔着。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家大虎将来能摊上这个女娃做媳妇,就是让我死,我也心满意足了!”娘的话,既高兴又幸福。
“娘,看您说的!”秀云偎依着娘,帮她温柔地梳理头发。
突然,娘哭了,用手捋着秀云的秀发,发酸地说:“我瞎婆子不知哪辈子得来的福气,有你这样孝顺贤惠的媳妇!”
秀云劝着娘,娘哭让她难过,但也很幸福。
大虎对朱老爷子的感情那是没得说啦!每当遇到节日,都要去看他,然后陪他吃饭,听他乐呵呵地谈古论今,大虎对老爷子的感情超过了岳父朱铁匠。
朱老爷子的确没有看走眼,文化大革命的风暴过后,全国上下开展了拨乱反正运动,红卫大队重整旗鼓,上级派人来调整领导班子,大虎以几乎是百分之百的票数,当上红卫大队的大队长,后来又书记和大队长一肩挑。
大虎一当上大队长,朱老爷子更是沾沾自喜得不得了,他庆幸给宝贝孙女的选择,逢人就讲自己当初高明的预见,见人就夸自己的孙女婿大虎有出息。
朱铁匠呢?自然是高兴,因为自己的女婿是红卫大队大当家的,他这个岳父脸上的光彩又多了好几层,走在路上,腰板比原来更直了,他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远见,更是自叹不如。
卷一奸狼枭虎四七、一母所生无同鸟,二虎体弱多凄惨!
大虎的弟弟二虎自娘胎下来就多病,生的是男人的标志女人坯子,虚弱得就像秋天荒野地里的麻杆,一阵小风就可以吹倒。而大虎是膀大腰粗,健壮得像一头丰食水足的晨牛,有使不完的劲气。
这弟兄俩自小受娘的谆谆教诲,厚道纯洁得如同冬日下一步一个窟窿的白雪,晶莹无瑕;善良得遇到一只小蚂蚁,都要轻挪脚步,绕道而行。
二虎四岁那年,面黄肌瘦,整天闹病,闹得娘愁眉苦脸,愁过早晨,苦着傍晚。
娘把二虎领到公社医院,医院的医生说,这孩子没什么病,只是营养不良,回家补养补养就好了,可因为父亲有病撒手而去,拉了许多饥荒,一年奔波微微了了的收入,大都堵了窟窿。一家三口,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要给二虎增加营养,连想都不敢想。
不过,如果家里有一点好吃的,都在二虎的嘴里,可怜的娘和哥哥大虎宁愿饿着肚子,也要把一丁点的享受留给二虎,不让他受委屈。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二虎的体质却越来越差,看到人家同龄的孩子黝黑的皮肤,小树杈似的臂膀,娘就伤心,甚至连做梦都在为二虎担忧,偷偷哭过好几回。
娘实在没有办法,就想到算命摇卦那一套,她总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捉弄二虎,要不,同是一母所生,二虎的体质怎么与他哥哥大虎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娘决定要找算命先生,替二虎解一解。
但是,“文革”前后,打倒牛鬼蛇神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凡是阻碍历史进程的都是牛鬼蛇神,哪个算命先生还敢在这猛烈的风头上顶烟上,况且,有天地圣人的毛主席他老人家坐镇,仙儿们神儿们都乖乖退下仙坛神坛,缩进老巢,不敢出山,算命先生的灵验自然就是一具空壳。
但娘仍然执迷不悟,非要为二虎破解破解不可!
于是,娘托远处的亲戚费尽许多周折,才寻着一位在暗地里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据说那位算命先生造诣很高,在当地名气很大。
一个阴雨霏霏的早上,娘上了路,经过两座山,爬了三十里山路,直到晌午时分,浑身泥土的娘来到算命先生的村子。
娘顾不上气喘吁吁,打听到算命先生的家。
算命先生家很气派,一座高大华丽的的大门洞,四周是爬满藤蔓的红砖围墙,就像过去地主家一样。
娘第一次看到这样气派的家园,心中自然产生一种自卑的感觉,真打怵走进去,但为了二虎,娘把一切顾虑抛到脑后。
娘登上十几级的台阶,左右看了看,敲响了大门上的门环。
卷一奸狼枭虎四八、娘心如焚偏信鬼,跋涉山水去求仙!
过了不长时间,门开了,一位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儿探出脑袋,几缕稀疏的胡须贴在下巴上,干瘦干瘦,却也精神。
“你找谁?”小老头儿盯着娘小声问。
“老先生,我是来找人给我儿子看看的。”娘也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
小老头儿伸长脖子朝左右望了望,忙一侧身,说:“快进来!”
娘随着小老头儿走过三间房长的红砖甬道,进了家门。
家里的摆设也是娘从来没有看到的,一对红面木制沙发中间有一只木制茶几,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饮茶用具,墙壁上贴着赶时髦的“东方红太阳升”纸画。
小老头儿指了指炕沿,示意娘坐下,自己脱鞋上炕,盘腿大坐。原来这满脸精神的小老头儿就是算命先生。
小老头儿说:“你替你儿子看什么?”
娘赶忙说:“我儿子身体总是虚弱,我想看一看是不是被什么捉弄了!老先生!”
“哦!”小老头儿点点头,说:“那你把年龄生日时辰包上来吧!”
娘如数家常似的一一报上去——属猴,腊月二十一半夜十一点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