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看毛片的周末
用古龙的话讲,青楼女子把自己弄成良家妇女的样子才诱人,大家闺秀偶尔露出点放荡的样子才动人。
新一周末的来临,无事可做的张小涵想起了几周前在同学家里看的毛片,心里很是激动。
“毛片”这个词儿最早是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兴起,北京那边出国回来夹带的黄色带子,都是欧美的,男女都是毛茸茸的动物,或许就因为这个原因叫毛片吧。
幸运的是,张小涵第一次的毛片观影经历还不至于太丢面子。首先,那盘带子的画质非常好,不是那年头那种类似雪花一样画质的录象带。其次,张小涵表现得还算镇定从容,这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看完毛片后,又克服了各种冲动,在后怕之余,张小涵对误人生理的《生理卫生》课恨之入骨。
如果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上帝,一定罚那个教材编写者,让他的脑子里只能思考数理化,累死才能睡觉,说梦话都得用英语,并且只能穿大裤衩,裤裆里宽松得能跑六匹马,看他跑不跑马。
一边背诵着标准答案,一边背叛着标准答案,这就是这就是这个时代叛逆的青春期。
小涵在和他那群色友谈人生理想时,有人胸无大志地说是痛痛快快打个喷嚏,有人色迷迷地说是被若干美女轮奸。这种淫贱的理想一说出口,顿时博得满大家的唾沫飞来,想得真美。
哥几个一块看毛片时,往往会有人边看边囔囔没意思,这有两种可能:一,他是个伪君子,既想当嫖客又不想得性病;二,毛片看多了,确实没意思。
不管如何,大家都集体鄙视他,你丫就装吧。
后来张小涵跟哥们门探讨人生,他提出一个论调:中国古代为什么能出那么多通天地之变晓古今之事的大学问家?是因为他们很早就结婚,不用再为性问题而苦恼压抑,就把一门心思都用在治学上了。
那群色友笑骂他赶快回家娶媳妇去吧,张小涵也想娶呀,尽管自己皮相不错,家境还行,可有法律限制啊。
现代人性成熟得早了,结婚反倒晚了。整天憋得嗷嗷叫,这当口还能读点儿正经书,简直是在虎口夺食,太不容易了。
听说美国色情片的出口创汇远远高于好莱坞的那些所谓大片,这就说明全世界的人民都离不开毛片。偏偏我们所受的教育是毛片无异于洪水猛兽毒品毒药,这简直是让中国人民跟全世界人民作对,让中国人不符合人类标准,或曰反人类。
张小涵深切的向晚婚时代的大学问家致敬,致敬,再致敬。
中国超超白金的流行歌手张蔷在她独步歌坛的八十年代出版了一盘又一盘口水歌,其中有一首叫《快乐的星期天》,以一个快乐无邪的小女孩口吻唱道,她和她的妈眯在星期天“逛逛百货公司,又去看场电影,跑到公园遛遛,再去吃点儿东西”,于是“惹得我笑眯眯”。
瞧人家这礼拜天过的,这周末不能闷闷的过,父母不在家,张小涵决定去小强家看毛片去,因为他从地下渠道淘到一部新的亚洲成人电影。
小强大名刘晓强,他父亲是县里的强力机关-公安局长,级别正科,而张小涵的父亲是主管干部工作的县副委书记,级别正处,两家两家由于在同一个县委大院,因此小强和张小涵很是要好。像张小涵他爸属于县团级干部,下来镀金已有几年,并且还颇有成绩,相信很快就会上调,空下的职位就有可能被下面的人顶上,而最有希望的是副处的政法委书记,小强的爸爸名字叫刘国强,快五十岁了,思想相对保守,也没什么冲劲了,就想着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了,混个处级,也算是个结果。
刘国强在小强出生时就想起个“爱国”的名字。小强的妈妈,嫁给刘国强时小十多岁,坚决不同意什么取“国富”“建设”之类的名字,他爸实在没办法,则说就叫小强吧,怎么着也要带个“强”吧,而我们底下则叫小强他爸为老小强。
今天张小涵就去他家观摩毛片。他们两人跑到小强的小屋内放他那盘“流传带”,那时已经有日本片子流传过来,同色人种的刺激显然比较大,张小涵都感觉自己呼吸沉重了。
小强小脸憋的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引发了某种冲动。
影片就放了一个多小时,屏幕上突然变成了《米老鼠和唐老鸭》(后来才知道,那盘带子本来录的是迪斯尼动画,又被其主人刷新成更人文主义的毛片,但长度的不一致导致没有覆盖完全),把他们俩急得直跺脚。
“看你丫弄来的这是什么东西,不会这么短吧?”小强一边着急地调着录相机,一边气急败坏地埋怨张小涵。
张小涵正想辩解几句,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在看动画片啊?”
原来是小强的爸爸突然回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们身后……
“叔叔好,下班了啊。”
“小涵啊,来找强子玩,好好玩。在生活上有什么问题找叔叔解决。”
“这动画有什么好看的,又是老毛子骗小孩的片子。”
絮絮叨叨训示了两人一番,说了些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张小涵努力镇静地寒暄几句后,老小强才进了洗手间。
这时张小涵跟小强再也绷不住,一下子对着录相机跪了下来,浑身瘫软,感激涕零――录相机爷爷啊,你真是个智能家电!
那盘片子短得真好,短得恰倒好处,就像女孩的裙子。
天色渐晚,张小涵收起带子回家去了。(外国人经常批评中国人穿胸罩时隐隐约约外露,或许是文化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