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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对我们给她选择的新环境很快就适应了,在她去了两个星期之后,人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一头齐耳短发,加上白里透红的肤色,使她浑身上下洋溢着蓬勃朝气。当白洁坐在车里看见女儿向她快步走来时,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喂,瞧你又流眼泪,”我递给她一张面巾纸。“你看白荷变化多大,完全恢复了,我保证她能考上理想大学。”
“你把白荷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我替白荷谢谢你。”
“女儿好就是万般好,别的就不要说了。”
白荷钻进车里,搂着她妈妈亲了一下,发现她眼角挂着泪,动情地说:“妈,您怎么变成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小女人了,我可不希望我妈这么爱哭鼻子。”
“我是为你高兴。”
“高兴就应该笑啊,妈,您笑一个。”
白洁笑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正当我在情感的旋涡中上下翻腾的时候,曹平来找我商量搞网站的事。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时带着女朋友去了美国。我只知道他在那边是以教授围棋为生的,从少年时代他就对那块黑白世界有独到的领悟能力,上大学的时候已是四段高手,多次获得全市高校围棋大赛冠军。有些不服气的人前来叫阵,他多半会挂免战牌,实在推脱不掉,就只好拿钱说话,10块钱一盘,谁输谁掏钱。曹平是用黑白棋子喂大的,前来挑战的人自然不是对手,坐在棋盘前的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就把对方的棋子和兜里的钱一同吃掉。挑战的勇士前仆后继,他的财富在一天天暴涨。上大学期间,他不仅能够自食其力,而且还富富有余,成为名副其实的大款一族。毕业时,他不知通过什么关系搞来了美国业余围棋协会的邀请函,请他远渡重洋,到大洋彼岸执教。当年出国,可谓风光无限,他在众多的追求者当中,选了一位美丽的姑娘,也是我们学校诸朵校花中的一支,喜气洋洋地告别了同学们,到星条旗飘扬的国度去了。
20年过去了,他拿着工商管理硕士的文凭和创办全球华人网站的设想出现在我的面前,使我在最初的一刹那怎么也转不过弯来,棋手和mba,网站和黑白世界,这之间的联系未免太遥远了。
“你听我解释,”他把我拉到三里屯酒吧一条街,寻了一家僻静的酒吧,要了两扎啤酒和一袋爆米花,坐下后开始了他的演说。“在美国业余围棋协会我只干了3年,合同到期后我就转行了,在超市卖过货,在邮局送过信,钱没多挣,日子过得还可以。后来就上学了,mba挺时髦,咱就学了这个。毕业后到过几家大公司打工,后来和几个朋友合计,老给洋人打工,一辈子也不会有出头之日,干脆自己干。我们注册了一家公司,名叫美国国际通讯有限公司,和国内的一些公司做了几笔买卖。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出山,咱们联合搞一家网站。网络是目前全球最有发展前途的产业,钱肯定是有的赚。”
“我能干什么呢?”我对网站的了解只限于道听途说,知道在世界的某些角落,有些异想天开的人在开发什么眼球经济。但没想到这件事会和我产生某种关系,20年未见面的老同学不知看上了我哪一点,非要给我铺一条黄金大道。
“只要你愿意,你能干任何事情。”老同学的信心比我大得多,我怀疑在mba的课程里,拉人下水是重要的内容之一。
“你能说具体一点吗?”我问。其时我心里想的是,如果不需要我投钱,而且还能赚钱;如果他说的网站能使我暂时摆脱情感的旋涡,给自己创造一个能够自由呼吸的空间;如果我真能东山再起,打出一片天地,我何尝不干呢,我又不是傻子。
“在找你谈话前,我们已经对你进行了初步了解。你在机关里当过国家干部,在书店里干过经理,目前在炒股,是个没有公家职业拖累的自由人。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也曾引起过争议。过去挣了一些钱,目前日子过得还可以。”他像个间谍似的抖落着我的过去,末了总结道:“你的经历和能力表明,你是我们非常理想的合作伙伴。”
“你等等,你说的‘我们’指谁,是中央情报局吗?”我举起酒杯问。
“你想哪去了?”他哈哈一笑,表明他和谍报机关没有任何关系。他解释道:“‘我们’就是几个合伙人,想干全球华人网站的人。”
“包括谁?”
“除了我,还有4个人,其中有1个是你的老部下。猜猜看,是谁?”他忽然故作神秘地说。
“我的老部下?”我有点犯蒙,我的老部下只有一个人去了美国,就是小廖。不会是她,如果真是她,这个世界岂不是太小了吗?我犹犹豫豫地问:“小廖,廖紫兰?”
“对,就是她!”曹平哈哈大笑,“看来漂亮的女人是很难让人忘记的。”
“真是她?”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小廖是去了美国,但怎么会和我20年前的大学同学搞在了一起?“我说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情况。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学,一起上的mba。”
“她说过我什么没有?”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和小廖曾经有过的浪漫,她不会在那个开放的国度向我的老同学津津乐道那段隐私吧?
“她说你很能干,把你的事迹写进了她的毕业论文。”
“没那么夸张吧?”我和小廖度过那个忧郁的夜晚后,关系就该结束了,她怎么会把我的事搞到了美国mba的课堂上,让我这个吃黑白棋子长大的老同学,以为我是个多么了不起的时代英雄,不远万里来到三里屯酒吧,死活认定我是非常理想的合作伙伴。
“是真的,她非常崇拜你,所以我们这次决定回国一起干网站,她一定要拉你进来,说你善于赤手空拳打天下。”
“她回国了吗?”我想见见这个老部下,网站不网站的先放一边,毕竟分手四五年了,平时不想,猛地一提,还真想见面聊聊。
“她正在和老公办离婚手续,过些日子就会回来的。”
“和她老公离婚,什么意思?”
“离婚就是离婚,还能有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要离婚呢,她老公是个很不错的技术精英,去美国时还没结婚,这才几年,怎么就离了呢?”我心里说,她可千万别为了回国找我而离婚,我身边一个林姝,一个白洁,已经够我发疯的了,再加上一个廖紫兰,我只有从京广大厦的楼顶跳下去了。
“离婚总是有原因的,她不说,咱也不便打听人家的隐私。不过,一个人回国打天下我看挺好,没拖累。”
“她没孩子吗?”
“好像没有,她结婚的时候我知道,刚上mba,我没看她怀过孕,所以不会有孩子。”
“你怎么样,没离吧?”我想知道那朵校花是否风采依旧。
“我们不会离的,聚少离多的,顾不上想这些。”
“搞网站需要什么样的人?”
“需要一个团队。我们从国外回来的这5个人,都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的mba,再加上你,就组成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团队。”
“你等等,团队是什么?”
“团队,用国内的话说就是领导班子。一个机构必须要有一个团队。”
“团队都包括哪些人呢?”
“一个比较成熟的公司,包括的人有ceo,首席执行官;cfo,首席财务官;cio,首席情报官;coo,首席运营官;cto,首席技术官;clo,首席法律官;md,执行董事;gm,总经理。团队下面领导着cm,商务经理;cr,首席代表;ce,行政主管;dm,部门经理。”
“你说这些对我来说像听天书,到中国来不说中国话,非要说英文字母,谁搞得懂?”
“这叫globalization,全球化。在以眼球经济为代表的新经济浪潮来临时,没有全球化的概念肯定会死掉的,干什么事都要想到全世界,因为网络已经把全世界连在了一起。你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到美国,到欧洲,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要它上网了。你可以参观游览,可以购物消遣,可以找人聊天,可以干你想干的任何事。这就是网站。”
“我又没有学过mba,和你们搅在在一起,那不是瞎捣乱吗?”
“我说老同学,你太闭塞了。搞网站就是搞风险投资,风险投资懂吗?”
“不懂。”我承认道。“我知道投资,但不知道风险投资。我不明白,既然有风险,干嘛还要投资?”
“看来我得给你上上课,要不然咱们之间无法交流。”老同学喝了几口啤酒后,把酒吧当成了mba的课堂。“把风险和投资连在一起的人,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电机系主任特曼教授。1938年,特曼教授的两个学生发明了一个小小的电子设备声波震荡发生器。特曼教授给两个学生贷款了538美元,帮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间车库。当时谁也不知道这笔贷款能否收回,结果创造了奇迹,从车库里诞生了一个世界著名的公司,就是惠普公司。以高科技产业著称的硅谷,也由此应运而生了。特曼教授在投资领域发明了一个新的投资模式,就是给带有风险的高科技产业投资,即风险投资。风险投资具有高风险、高回报的特点。高风险,是因为投资对象是原始高科技创业公司,成功率平均在20%左右;高回报,是创业公司一旦上市或出售兑现,将会获得几十倍、上百倍的收益。美国经济在80年代全面起飞,其中关键因素就在于从70年代开始风险投资蓬勃兴起。”
“你说的这套在美国行得通,在中国行吗?”我明白了风险投资是一本万利的事,但中美之间在经济制度上存在着巨大差异,这一点可能是克服不了的障碍。
“在全世界都行得通,关键是看申请投资的人,申请人的因素要占60%,项目因素只占40%。申请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如果我们这个团队全是从国外回来的,没有国内的人,人家是不会给你投资的。因为是在中国投资,所以团队里面一定要有根还留在中国的人。你的作用非同小可,而你的能力也绝无问题。我们想请你出任coo,首席运营官。”他讲出了利害关系,并给我戴上了一顶高帽。
曹平的话我听了感觉是在云里雾里,好像是啤酒提前在我体内发挥了作用。我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只限定在某几个方面,比如写作,这是从中学时代就开始有的自信;比如经营这种新鲜玩意儿,对我来说不仅陌生,而且超前,它应该是属于我们下一代的,我儿子可能对这玩意儿能够驾轻就熟,我的知识结构和年龄恐怕已经无法接受它了。
“我干不了,真的,另请高明吧。”我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能力有限,眼球经济是我力所不能及的。
“什么叫干不了?对mba来说,世界上不存在干不了的事。”
“对你们来说是这样,对我不行,我只能干我熟悉的,或者比较简单的的事。”
“搞网站是非常简单的事。首先,我们要有一个很好的策划,你的文笔好,思路敏捷,搞策划一点问题都没有;其次,要组建一个团队,目前这个团队年富力强,有知识背景,是投资人最为欣赏的;最后,我们选择的项目非常好,我们搞的是全球华人网站,你想想,从古至今,有多少华人流落到海外,目前活着的人就有五六千万,他们的根在中国,他们中间有很多有钱人,他们不想为自己的祖国做点什么吗?他们当然想了,只是没有渠道,没有机会。我们不能让这种可贵的爱国热情和热情后面的巨大财富白白流失掉,所以,全球华人网站应运而生了,我们这个网站是给全世界的华人搭建一个平台,开通他们和祖国大陆交流的渠道。”
“这么简单还这么有意义?”我有些动心了。也许他说得有道理,看似复杂的事,实际上操作起来会很简单,这是世界性的潮流,因为科技的发展已经把复杂的事都交给了机器,留给人干的事会越来越简单。
“老同学,这就是机遇,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历史选择了你,是没有办法躲掉的。”
机遇真的来了吗?我和曹平每人喝了3扎啤酒,然后就离开了酒吧。这世界真是变化太快,进酒吧前,我还对网站一知半解,出了酒吧,我就成了全球华人网站的coo。首席运营官,倒是个挺不错的名字,亏了这帮mba想得出来。一个耍笔杆子,倒腾过书的人,摇身一变,怎么就能成了coo呢?它们之间的必然联系在哪儿?还有小廖,既然告别过了,干嘛还回来?她是真想回来干事,还是为了找我重续旧情,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望着从窗外掠过的灯光,我的脑袋里像绽放了一朵朵礼花,五彩缤纷,却理不出个头绪。
我和小廖是在一星期之后见面的,地点在长城饭店咖啡厅。自从知道小廖想回国发展之后,我的心一直在折腾自己。前几秒钟在想,回来就回来吧,不可能再有什么浪漫故事了。这样想来,心情就会平静。后几秒钟又想,凭着她欢蹦乱跳的性格,她不会让我们的关系风平浪静的,前有车,后有辙,再加上她30来岁的年龄,肯定会搞出点什么名堂来的。她跟男朋友去了美国,本该相依为命,却在婚姻之城里潇洒走一回,以自由之身又来寻找自由了。她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这样一想,我的心里就像揣进了一只兔子,搞得我六神无主,慌里慌张的。
无论小廖怎么想,无论我多么忐忑不安,有一条我是至死不变的,那就是不会背叛我对白洁的感情。和小廖发生故事的时候,是因为我和白洁有过此生不再相见的承站见鬼去,我又不是吃不上饭,毕竟还有200多万呢。如果股市熊走牛来,我的钱自然会往上升。
接到小廖的电话,我的心忽然不折腾了,既然要一起干事,见面就免不了,见就见,可以试试她的态度,好在我在网站上陷得还不深,她要是一往情深,我就拔腿开溜。
咖啡厅的环境容易诱使人敞开心扉。见面时间定在下午2点,小廖早我一步先到了。多年来我养成习惯,和人家约会,不论男女,我都是准时到达,前后不会相差半分钟。我一走进咖啡厅,小廖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快步走了过去,她向我伸出手。谢天谢地,她没有扑过来。握住她白皙的手,是温暖湿润、柔软无骨的感觉,她微微扬了扬眉梢,让微笑的波纹在脸上荡漾开来,显露出职业女性的优雅气质和成熟魅力。
“老板,你可有点发福。”坐下后,她指出了我身上最明显的变化。外观上的变化容易看得出来,内心的变化不知能否躲过她的眼睛。
“你的变化倒不大,风采依旧。”我说的也是外貌,她的内心经过mba的打造肯定也发生了变化。
“老板很会讨女人的欢心。”她从桌子上拿起摩尔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学会抽烟了?”我明知故问。
“抽着玩儿,”她把右腿搭在了左腿上,本来长短适中的制服裙向后滑了一下,修长的大腿展露无遗。
“世界真是太小了,你怎么会和我的大学同学碰到一起,还要拉着我一起干事?说实话,我搞不懂什么风险投资,世界上有这么傻的人吗,凭着一纸空文,就拿出大笔资金往里投?”这几天我已经把曹平给我的“全球华人网站商业计划书”仔细研究过了,尽管里面写得天花乱坠,但真要指着它去圈钱,我看是天方夜谭。我要是有钱,肯定不会投,因为中国有句老话,不见兔子不撒鹰。
“你真是工作狂,见了老下级,没聊几句就谈上工作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在国外这几年的生活学习情况?”小廖捻灭烟,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又放在了茶几上。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不见了风风火火的影子,而是显得那么优雅得体。
“曹平跟我讲了一些,不多。他说这是个人隐私,别人不便打听。我倒是很赞同他这个观点,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嘛。”我想保留自己的隐私,不想让小廖知道她走后我的情感变化历程。
“在你面前我还有什么个人隐私?”
“别这样说,我们只不过是比较好的同事,”我说,但看到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颜色,马上补充道:“当然还是比较好的朋友。”
“不管你怎么看,反正你在我心目中是多重角色。”她又点燃了一支烟,细长的摩尔烟似乎搅起了往日云烟。“你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还是我曾经有过的惟一的情人。但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你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我的精神支柱。”
小廖的话吓了我一跳,我脱口而出:“不会吧?我是一个很一般的男人,比我强的男人有的是,别说美国了,就是在中国,比我有钱、有势力、长相好的,何止千万!”
“钱,势力,长相,这些重要吗?”小廖用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使我如临深渊。
我不能成为她的精神支柱,这太可怕了。我知道,人什么都能丢弃,就是不能丢弃精神支柱。一个人,特别是女人,为了捍卫自己的精神支柱,恐怕什么事都敢干。必须要让她放弃这个荒唐念头,她也老大不小了,还受过mba教育,怎么能天真到把一个奔50去的人当成精神支柱,真是莫名其妙。我担心她的眼泪会流出来,女人一流眼泪事情就变得不好收拾,连忙改用温和的口气问道:“那你认为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心最重要。”她马上回答了我。“是你的心征服了我,使我永远不能忘怀,即使远隔千山万水,我也能捧到你那颗心。”
“不会吧,我的心并不怎么样,分手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太了解。”我想把她从妄想的状态中拉回来,开始贬低自己。
“还记得我们分手的那个夜晚吗?”她问。
我点点头,那是个温馨而忧郁的夜晚,萨克司管吹来了浓雾一般的离愁别绪,让人陷入两人世界却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