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格,这匹年轻地狼,他现在正在流血、大量的流血。
他的身子开始轻颤起来,一阵、接着一阵,有些立足不稳,颤栗像潮水一般袭来,一波、又一波,他开始不受控制得摇晃起来,颤颤巍巍地,像是喝醉了酒。
羌龙笑了,毫不含蓄地,含蓄并不适合他,他从来都是张扬地、霸道地,虽然这些并不是他的全部。他呲着牙,咧开大嘴,喉咙里发出高亢激越地嗷嗷声,笑声中,蓄势待发。
笑到最后,羌龙甚直有些惋惜了。康格,你可真了不起,能在我羌龙的爪下走上两个回合,他心里暗想。你要是我的属下,为我所用,或许,我还能容忍你这种出色;可惜你不是,所以我绝不会留你。
羌龙扑上去了,速度快得像子弹,他的眼睛像是生了根,牢牢的锁住康格的脖子,尖长的獠牙直奔康格的喉咙而去。
“啊!”观战的众狼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兽性在这一刻被激发,他们的眼里闪着狂喜的光芒,那是赤裸裸地贪婪的目光。他们在等着,等着血冒出来,等着谁倒下。
多里浑身一阵哆嗦,他有些不安,并且这种不安正在扩大,连庞庞和哈伯都感受到了。他们终于安静下来了,似乎只有这种时刻,才能让他们忘了彼此、忘了自己。
唯一一个还算冷静的,应该是千希,她紧闭着嘴,下颌抽紧,眼神深沉而又专注。
康格还是没有动,尽管他的身体摇晃不定,然而他的四肢却牢牢地钉在地上,眼神冰冷如铁。
摇晃的是他的身体,并不是他的意志。
康格抬高了头,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他的毛发左右飘动。
“咦?”他的动作,又引起了一片惊呼声。
在场所有的动物都知道,羌龙瞄准的是康格的喉咙,那个最脆弱的地方。他这样做,不等于是自寻死路吗?
羌龙疑惑了,他不确定到底是自己把康格高估了,还是康格根本就是突有其表而已。但他和自己痴斗了两个回合,却又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难道他没有看出来,我要对其一击致命?又或者说,他在玩什么诡计?
然而,康格那高扬的脖子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当温热的血,从喉咙里滋出来,漫过自己的长牙,那该是一种多么美妙、多么酣畅淋漓的感觉啊?
他太享受这种感觉,太渴望胜利了,因为他是王,堂堂的狼王。
对于他来说,比胜利更重要的是威望和尊严,胜利有时候并不一定能保住性命,而威望却能够。
胜利已经毫无悬念可言,至少羌龙是这么认为,越是胜券在握,他就越想尽快结束战斗,多一秒,都是对他狼王威严的亵渎。
羌龙一扑,尖牙甚至已经触到了康格的脖子,再往前送上那么一点点,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还没等羌龙实施下一步计划,康格已经倒地了。
“嘭”的一声,康格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一摔,正在加速的流血,仿佛他的血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羌龙一楞,他很疑惑,然而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想也来不及想,就迫不及待的扑上了康格的身子、扑向了他的喉咙。
而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康格倒地的身子突然快速移动起来,背脊上那柔软的白毛,仿佛无数的触手,推动着他向前滑动。
康格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不要说羌龙,可能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滑翔到羌龙的下腹部。
他的四爪蹬上羌龙柔软的肚腹,尖利的爪子在黑夜中划出道道寒光,头高高扬起,将尖利的獠牙,毫不留情的送入羌龙的腹部。
即使再坚强的斗士,他的腹部也是柔软的;即使铜浇铁铸般的身子,他也有薄弱的地方。
这就是康格一直在寻找的机会,一直在等待的时机,而他,做到了。
“咦?”惊呼声,伴随着抽气声,在四周响起。
这种以进为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必杀技巧,给这里所有的动物上了生动的一课。
然而,毕竟还没有完,康格这招虽然厉害,然而也要看他针对的是谁?他的对手是羌龙,强大到不可战胜的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