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仇老大和绝情雨正打得热火朝天,中间来个上树小憩,不料被一声“唉,好一对冤家啊”震下树来。
夜色中逐渐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皆是八十许岁数的老人。老头跨一头小毛驴,东瞅瞅西望望,抓耳挠腮的摸样甚是搞笑;老婆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面容慈祥,和蔼可亲。
楼逝川见状不禁莞尔,老婆骑大马,老公却跨小毛驴!真为那老头悲哀。
楚云端见楼逝川摸样知道他四六八不懂,便解释道:“你是不知道啊,那二位就是传说中的天山二老啊,那可是江湖上的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绝情雨当年就是拜其门下后来才自创的残刃剑法。”
楚云端说的不错,来人就是久负盛名的天山二老,田伯和田姑。
绝情雨见师父尊驾至此,忙恭敬地迎了上去,拜下身来,喊了声“大师父好,二师父好!徒儿在这儿有礼了。”
“好好……徒儿快请起!”田姑怜爱地抚摸着爱徒的秀发道。
倒是田伯骑在小毛驴上小声嘀咕道:“守着外人还叫我二师父,真是不给面子……”
显然,这老头是惧内啊!原来当初绝情雨来拜师时,二老见其处境可怜便收留了他,只是田姑让她管叫她叫大师父,管田伯叫二师父,弄得绝情雨好生别扭。
“晚辈仇老大见过二老。”仇老大不得不一抱拳,紧张兮兮得道。
“吆喝!在俺面前还敢还敢称老大?!你小子够可以啊!”田伯瞪着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嗯?”田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田伯马上改口:“在俺……俺老伴儿面前还敢称老大?你……”田伯又一想,这么说也太孬了,又改口道,“在俺老伴儿和俺面前还敢称老大?活的不耐烦了吗!”这样说倒找到一点尊严,田伯挺了挺胸,颇为得意。
田姑白了田伯一眼,接着对仇老大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因为雨儿是我们的徒弟就出手帮她,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但是我们不希望看到你们在我眼皮底下动手,我看着心里难受啊,你们明白吗?”
仇老大顿时松了口气:“晚辈明白!前面就是天涯客栈,还请二老进栈休息,我等人马自当全部撤离,另谋他所,晚辈告辞!”说完,一抱拳向天涯客走去。经过楼逝川三人时还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知是对三人的不屑还是对二老的不恭。
天涯客内,一片狼藉。
仇门的人马已经如仇老大所言全部撤出,只留下满地的破碎的做一和斑斑血迹。
“二位师父,你们不在天山上好好享福,怎么到这儿来了?”绝情雨挽着田姑的胳膊迈进门槛,笑着问道。在师父面前,仿佛所有的人都是孩子,这位冷酷的女人也是不例外。
田姑边往楼上走边道:“这不是杭州的幻剑书盟大会要开始了吗,我们好久没见九侯爷了,想念的紧,尤其是那个糟老头子,想起九侯爷的美酒就不断地催着我来。”
“呵呵,二师父真可爱,师父你就让着二师父点吧。”
“他那叫可爱?哼,都一把年纪了,见着漂亮的小姑娘还是那副色迷迷的臭表情。唉,其实这次下山还有一事……”田姑忽然黯然神伤,”听说龙雀山庄被夷为平地,想必是传言中的神器宝物惹来的祸端。周啸南也是我们的故交,他出了如此大事,我们坐在天山上不闻不问,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师父,我……其实……”绝情雨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哎,不想说就别说了,都走了一天了也乏了,你也休息去吧!老头子!别傻站着了,走吧。”
田伯却赖在一楼,迟迟不肯上去,扭扭捏捏道:“俺,俺饿了,你……你先上去,俺吃点东西!”
“唉,又馋酒了,这老头子!”田姑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你们怎么不走运河啊,走这么多冤枉路,害得我差点找不到你。”
绝情雨愤愤道:“哼!还不是仇门。听说他们要先到马鞍山,也不知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唉,不说这些了,师父你也累了,徒儿侍候你洗脚。”
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地走上楼去。
田伯在下面瞅着田姑和绝情雨进了房中,立即大手一挥,吆喝道:“小二!给爷来碗酒!要好酒!”
楼逝川三人也早回到了客栈,楚云端和顾烟雨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楼逝川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下楼来要了一壶小酒,点上颗小桃红,就要独自闷骚起来。
甫进大厅,就看见田伯正独自一人哼着小曲,翘着个二郎腿,咂摸着一壶上等的五香烧酒,桌上放着一盘酱爆牛肉,一口酒,一片肉的,吃喝得尤为舒坦。
楼逝川认出此人就是天山二老中的田伯,觉得这老头蛮有意思的,便走上前去搭讪。
“喂,老头!”楼逝川知道,和这种高手打交道,你越是曲意逢迎拍马溜须,他越是看不起你,再说,楼逝川本是放荡不羁之人,如此称呼绝没有丝毫不敬之嫌,反倒及其自然随意,“我说老头,自己喝闷酒呢!想必是被老婆踢出被窝了吧,挖哈哈!”
“咳咳咳……”田伯听了楼逝川这话气的呛了一口酒,“放屁!你才被你老婆踢出被窝了呢!俺可从来都是把俺老婆踢出去的……”说到最后一句,田伯压低了声音,还拿眼在往楼上瞟来瞟去。
“吆喝!我说老哥,行啊你,这叫座宝刀未老哇!婆娘踢出去一个来七个,真是风流潇洒哇!”楼逝川一仰脖,一碗烧酒顺喉而入,说不出的畅快!
“那是自然!想当年咱爷们儿也是大明十大美男子排名的榜首嘞,身后那一群美女哇,喝!老鼻子去了!”田伯捋了捋花白的头发,自顾自怜的道。
楼逝川听了,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抓起那壶五香烧酒一阵狂灌,半瓶下肚,方才觉得好了一些。
“哎幺!俺地美酒啊!小兄弟,就不能这样个喝法,伤身体地。”
“怕啥子!男人嘛,是酒做地!”楼逝川拍着胸脯道。
“男人是……是酒做地?!”田伯微微一楞,随即猛地站起来,拍着大腿及其鸡冻地叫道,“哎呀!知音啊,知音那!小兄弟,俺……唉,啥也别说咧,兄弟,咱哥俩知音那!知音那,兄弟!”田伯竟然激动地抹了一把眼泪。
楼逝川倒有些不知所措,嘿嘿笑道:“这个……嘿嘿……酒到饮时方恨少……”
“少?哼,五花马,千金裘,呼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俺老田也是有文化有内涵地人哇!小二,给爷来两壶天门冬!”
又要来两盘酱爆牛肉和一碟儿花生米,二人喝了许久,彼此都有些相见恨晚之情。
田伯看着楼逝川突然道“小兄弟,俺给你把把脉。”
楼逝川狐疑地伸过手去,难道他要吃我豆腐?不会吧,楚云端的师父才有这癖好。
田伯倒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地把完脉之后便沉默起来。
楼逝川心里七上八下,难道他在回味我豆腐的味道?我靠,这么陶醉?
“唉,小兄弟暗流深厚啊!”田伯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楼逝川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此话怎讲?暗流是什么东东?好吃吗?”
“再来颗烟。”田伯伸手道。
楼逝川忙递上一颗烟,等待着他的下文。
田伯深深吸了一口后良久才缓缓道:“暗流嘛,就是潜藏在你体内的能量。依老夫方才观察把脉,小兄弟之暗流绝对惊世骇俗!”
什么跟什么啊,暗流明流的,搞什么玩意儿!
“能不能解释得再清楚一些啊,比如你所说的暗……暗流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我的体内会莫名其妙的有这么个破玩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