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端把那首打油诗吟罢,小沙弥正要到上面咨询一下知了法师,这时一个沧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唉……知了,知了……请施主上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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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塔四层,皆用厚布密幔遮住窗棂,一室昏暗,只有一灯如豆,残照当楼。
灯边,一个枯槁的身影静坐在蒲团之上,须发垂下,面容模糊。知了大师被丝丝缕缕的青烟盘桓缭绕,竟有了些阳神之感。
“请问大师,您可知晓……”
“知了,知了!”知了法师打断了楚云端的话,只见他微启双目,目发精光,有如实质,瞪着楚云端道:“琼州双侠是你什么人?”
楚云端一听激动万分,看来这事有戏,忙道:“是晚辈师尊。”
“恩,要不然也不会念出那首诗。”
“什……什么?”楚云端一惊,道,“你是说那首诗是我师父写的?”
“其实施主不用闯这三重门,你直接把锦囊交予老衲就是了。唉,终于把你等来了,再晚会儿还真怕玩不成老朋友交给我的任务……咳咳……咳……”知了大师咳嗽完,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袱道,“给,这是你二位师父托我给你的,内有一封信,事情原委和你师父去向皆陈其上。”
楚云端连忙接了过来,刚要打开包袱看个究竟,知了大师却拦住了他:“且慢!找个安全的地方自己看去吧!还请施主速速离去,否则将有不测风云。”
楚云端一顿,收了包袱,恭声道:“谢过大师!此份恩情弟子定会铭记于心,容他日再报!”
“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老衲还有一事。”
“大师请将,弟子义不容辞。”
知了大师捋捋雪白的胡须道:“寺中有一位痴儿,以后就交给你的朋友了。”
楚云端疑惑不解:“我的朋友?川哥?大师又是从何而知?”
知了大师双掌合十,闭目吟道:“从知处而知,向西方而去。”
楚云端静立许久,不见动静,于是弯腰行礼,静静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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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尚寺,三笑堂前。
“这个楚云端怎的还不出来,难不成是被那三扇门压死了?一点儿武功都不懂还去逞英雄,真是猪鼻子里插象,装葱!嘻嘻,你说是不是啊,小宝?”顾烟雨抱着小宝,捏着他小鼻子笑道。
“我说小姐,是三重门,不是三扇门,虽然本质是一样的,但人在江湖不装的专业点儿会被人瞧不起的。还有,你家猪鼻子里能插大象啊!那是啥品种啊,鼻子眼儿怎么会那么大呢?还装葱呢,装你还差不多。”楼逝川一阵连环雷劈过去,颇叫顾烟雨无语。
“呵呵呵……嘻嘻嘻……”还没等顾烟雨展开下一轮的还击,她怀中的小宝倒是咧开嘴笑了起来,边笑边扑腾着小腿甚是兴奋。
“我楚云端又回来了!”楚云端走出白塔,老远喊道。
三人忙迎上问道:“端哥,战况如何啊?”
楚云端道:“前两重门那是小菜一碟,你们要是努努力再加上点儿运气有一成把握能过;这第三重门才是重中之重啊!”楚云端顿了顿扬起手中的包袱笑道,“饶是如此,照样被我手到擒来啊!哎,小顾,你怀中的孩子是你跟谁的啊?”
“呸!”顾烟雨俏脸微红,“这是小宝,是川哥的亲戚。”
“奥,知了大师要我们――确切的说的川哥,带他走,另外知了大师居然知道川哥你的大名,真是了不起啊。”楚云端道。
“太出众也是个罪过啊,嘿嘿,知了大师还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让你以后养着他……”
顾烟雨不屑道:“让他养?哼,会照顾孩子吗,还不如让我养呢!”
“吆喝,挺专业啊!”楚云端插着手道。
“那是,人在江湖不装的专业点儿会被人看不起的!是不,川哥?”顾烟雨说着一不小心忘了自己是女儿身的身份,向楼逝川抛了个媚眼过去,楚云端看着恶心欲呕之;楼逝川却是被抛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正是:
自古多情皆义士,英雄难过美人关。
马鞍山下,二位大汉岿然伫立。较矮的一位身着暗乳色锦绸披风,浓茂的眉毛下一双细眼如剑锋芒。较高的一位虎背熊腰,对着山上指指点点,较之少了些宁静的睿智。
“大哥,山上便是老秃驴所居唯尚寺了吧!”仇老二指着身上道。
“不错,”仇老大道,“不过据我所知,相见知了大师必须过三重门啊!”
仇老二撇撇嘴:“管他什么三重门,直接杀上去得了,看他还摆不摆什么臭架子!”
“闭嘴!”仇老大不怒自威,“不可鲁莽行事。”
“是。”仇老二见大哥发货,只得乖乖听令。
“不过嘛,”仇老大似笑非笑,“必要时,略用武力也未尝不可……”言罢,杀机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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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端便下山便读着包袱里的信,片刻,泪湿青衫。
川儿:
十年前因缘相聚,你我师徒三人彼此扶持,日子过得甚是逍遥自在。我们早已把你视作亲生儿子,你也不像其他人般嘲笑于我们,甚感欣慰。然,命运弄人,三年后不得已将尔迫出琼州,实为你好,望勿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