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七早八早电铃在响?!
是蠫闭着眼睛痛苦地咿唔了一声,困倦地将棉被盖住脑袋。
天可怜见!昨天下午医生才确定她怀有身孕,她现在可是个道道地地的孕妇哪!多睡一下都犯法啦?
“叮当!叮当!叮、叮、当、当——”
哪管她心里嘀咕,电铃声变成了催命的刺耳节奏,不将她逼疯不高兴似的。
“李嫂!”蒙着棉被,是蠫痛苦地大叫求救。
等了半晌,电铃依然没有间歇的意思。
她哀鸣一声,终于想起今天是星期天,星期天正好是李嫂休假的日子。
该死!为什么她就是不爱大企业家的排场,三百平米的地方就只雇了一个仆人兼管家?!
后悔抱怨的同时,是蠫挣扎地掀开棉被,这也才眯眼看到时钟走到正午十二点钟的方向。
“来了!来了!催命鬼……”
模糊不清地喃喃抱怨,她睡眼蒙下床开门,隐隐约约感觉肚中的胎儿又在作怪,恶心反胃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忍着欲呕的冲动,她打开榉木雕花大门,立刻被眼前艳红的花海给整个淹没——
“你?!”大眼在瞬间睁得偌大,忘了恶心,睡意全消,惊愕瞪视花海后冒出的笑脸。
“日安!”石易笑出深深的酒窝。
在她来不及拦阻之前,他将千朵玫瑰塞入她怀中,然后理所当然地走进大厅。
“你——”见他将手中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桌上,震怒的是蠫不禁一呆,“这是什么?!”
“一些有关怀孕的书籍,我昨晚熬夜通通看完了,我想你可能还没买,所以送来给你。”
是蠫震惊地掉下下巴。
一些?!这叫一些?!
这些书堆起来起码也有半个人高耶!这……这家伙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把它念完?!
不!等等!他怎么知道她怀孕——
“还有一些胎教的音乐cd,有莫扎特、韦瓦第、韩德尔的巴罗克式音乐,非常适合给肚子里的宝宝聆听。”
胎教音乐?!
天啊!听这玩意儿也得怀孕三四个月后吧?!
是蠫嘴巴张得更大,愕然瞪视进门后就一直来回走动的男人。
石易边走边审视布置没啥改变的房子,一边分神道:“这些装饰品都不适合胎儿,所以我带了一些可爱宝宝的相框。”
不理会是蠫完全呆住的反应,他边说边行动,把原本的艺术画拆下,挂上带来的宝宝相框。
自以为是的举动,终于让是蠫又惊又气地回过神。
她丢下玫瑰,正要发出河东狮吼,挂好相框的石易却先满意地浮上一张笑脸:“嗯!这样好多了!书上说的,孕妇要多看些漂亮的东西,这样我们的宝宝生出来才会既可爱又漂亮!”
我们的?!
谁跟他“我们”的啊?!这臭男人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哦!对了!桌上还有一些你喜欢吃的零嘴饼干和牛奶,早上起床的时候最容易孕吐了,你最好——”
“恶——”天杀的!这个臭男人提醒了她!
不待石易说完,是蠫已经冲进浴室放声呕吐,蹲在马桶前面吐得连酸黄的胃液都不放过。
“最好在下床前先吃一点儿饼干牛奶垫垫肚子。”石易站在浴室门口同情地看着她,继续方才还没讲完的话,“据说这样可以减轻孕吐。”
“你——”她气极地想要破口大骂,难受不舒服的感觉却由胃部向四肢蔓延,让她全身无力地只能倒靠在墙壁上气得发抖。
她要杀了他!
她发誓她一定要杀了这个臭男人!等——等她好一点儿的时候。
“滚出去!带着你所有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喝过一点儿开水后,是蠫就找回了身上大半的力气,最起码足够把石易给骂得狗血淋头了。
相对于她的暴怒,石易显然十分冷静,一点儿也没有要滚的意思,还大咧咧地从大厅移向了厨房,熟练地从橱柜中找出锅子、锅铲。
是蠫气呼呼地跟进厨房:“你——”
“takeeasy!”他举起锅铲封她的嘴,“书上说生气会导致孕妇荷尔蒙失调,产生情绪不愉快的β波,对我们的宝宝会造成不良的影响。”
“什么我们的?!”她气极咆哮地扔过去一本《妈妈手册》,“他是我的宝宝!他姓高不姓石!不是你这臭男人的!和你石家更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滚出去!”
闪过随着咆哮而来的精装版厚书,原本不动如山、向来最没脾气的石易,手中的锅铲竟然忿忿地往锅底重重一敲。
剧烈的撞击声响,当场将发火的前妻吓得一愣。
“‘你’的宝宝?!”石易眯起了一双难得充满怒火的眼睛,“我是答应过孩子跟你姓,但我可从没说过孩子不是我的,更没说过他和我们石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不是刚巧撞见你走出妇产科,你大概一辈子都想瞒着我宝宝的存在了,是不是?”有生以来,石易温和的面孔第一次绷得铁青,也是头一次提高声量分贝。
“你——”是蠫震惊得掉下下巴。
就算现在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她更震惊了!
这这这……这个臭男人竟然对她大吼小叫?!在她的地盘上?!用她的厨房?!还用她的锅铲和锅子、橄榄油——
“是又怎么样?”她终于发出气哽在喉咙里的咆哮,“他是我的宝宝!”
“我们的宝宝!”石易纠正她,压抑怒气将橄榄油倒进锅里,暗恼自己在盛怒中竟然还有心情替这个女人做饭。
他真的是爱惨她了!可恶!
“这孩子是‘我们’共同的结晶,‘我们’共同的责任。”他用力切着葱段,抬起冷冷的眼神,“没有一方能逃避照顾孩子的义务和权利,更没有一方能擅自决定孩子不能同时拥有父亲和母亲!尤其是你!”
“我?!”
“你无权剥夺我照顾孩子的权利,我是孩子的父亲。”
“你——去你的我无权!”是蠫气极地跺脚,“孩子在我肚子里!要受苦十月的人也是我!当初我们更是说好的,孩子姓高不姓石,他是我高家的孩子——”
“也是我的孩子。”
“他不是!”
“他是!”
“不是!”
“是!”
“你——”
简直是气死她了!
“臭石易!你惟一的贡献不过是付出一尾小精子——”
“就因为这一尾伟大的小精子,加上我‘勤奋不懈’的努力,才有这孩子的存在,你无权剥夺孩子拥有父亲的权利!”
“你——是!我无权!”是蠫气得开始口不择言了,“但我总有权替孩子决定由谁来当他的父亲吧?”
石易几乎发狂地丢下菜刀。
一想到别的男人可能取代他的父亲地位,他就青筋暴突,但更让他血压上升的,是是蠫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
他压根儿就无法忍受!
然而不过半秒,石易就逼自己从沸腾降到冰点,冷静看清这个女人想逼疯他的企图。
“不!不可能!”他顿时讥讽冷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天你对我依然热情如火,你依然——”“住口!”是蠫怒叱着截断他,苍白的艳丽面孔迅速飞过一抹难堪的红彩。
天杀的!他就非得说得这么露骨,让她羞惭不堪?!
“滚出去!”她要是再和这臭男人多废话一句,铁定会被他给活活气死!
她纤细的食指忿忿地指向大门:“你这说话不算话的臭无赖!我再也不要再看见你!我的孩子也永远不要见到你!必要的时候,我们法庭上见!滚!”
拿起锅铲的石易却没有移动的意思,一双炯炯的眼睛更微微眯起:“法庭?!”
他真的不想这么说的!但如果这么说能让这倔傲的女人对他的提议稍稍顺从——
“你想诉诸法律是吧?”
望着石易脸上忽的浮出的冰冷笑意,是蠫心中猛地一紧。
“在这父权主义大行其道的社会,你想和男人挣得真正的男女平等?很好!你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注视是蠫咬紧下颌的动作,石易却硬着心肠让她明白残酷的事实。
“这孩子将会姓石而不姓高!完完全全属于我石易!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