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扎营皆有成法,一静一动、间隔距离,皆有定制。诸如什么梅花营、八卦营、三角营,这里不去细说。张焕营因有五部,向来是以六合营扎法。五部为五角,张焕中军居于中心,是为六合。
石青部位于张焕大帐东南,也就是百十步(弓箭步。约近一点五米。)的距离。江屠走进去后,见石青部只有几个火头兵忙着砌灶做饭,大部却不见。正在疑虑,石青已经迎了上来,笑道:“伯坚兄驾临,蓬荜生辉。”
看到石青轻松的模样,江屠心中一缓,稍稍动色道:“青子。小耗子适才说你忧急。如今某观你气色,倒不像有事。莫非耗子欺逛江某不成?”
石青眼睛一眯,悠悠说道:“耗子所言,并非虚逛;青子确实遇到一些烦心之事,不过,些许事情还不能让石青心动智穷。耗子却是夸大了。”
“哦?”江屠颇有兴趣地惊讶一声,随即道:“不知青子所说何事?”
石青没有回答,身子一斜,拱手一引道:“伯坚兄,请进账一叙。”
丁析在小耗子的引领下见了崔宦。两人叙过礼,丁析大两岁。崔宦一拱手道:“破符兄,张焕小儿性子,一会破符兄拣些山野趣事说给他听,愈新奇愈好;管保他一时半会不会烦憎。”原来丁析本是猎户出身,不仅有一手好射技;捉兔捕狼也是样样拿手。
丁析应了。随后在崔宦帐内觑见江屠带了两卫士往石青部行去。两人相视一笑,出账去见张焕。
崔宦现在亲卫队中也是个小头目,又是张焕面前的宠之人,在张焕营行走,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只到了张焕帐前,才有值守亲卫笑着问道:“张头,这是何人?”
“哦?他吗?”张焕指指丁析。随意道:“这是我的老乡丁析,现任石部都伯。”
一说石部,又是都伯,值守卫士脸上露出笑容,不过还是说道:“原来是丁都伯,不知前来何事?需要小将禀明校尉大人吗?”
丁析脸上挤出一堆苦笑,没有说话。崔宦在旁冲这卫士挤了挤眼,随后笑道:“我这老乡原是长腿部的,跟着孙俭背了不少污名,到了石部。。。呵呵。他想过来走走少爷的门子。”
卫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和崔宦相视而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身子不自觉地让了开。丁析似乎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重重地一抱拳,转身随崔宦进了张焕的大帐。
司扬驻地,孙俭、司扬分坐左右。两部队正、都伯、军侯济济一堂。有的惶恐不安、有的面色平静,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突然,一个卫士闯了进来,疾声道:“禀告军司马,吴、刘两部已有半数开始用饭。”
司扬忽地站了起来,旋即望了一眼端坐着的孙俭。
“动手吧。”孙俭坐着的身子动都没动,只是缓缓吐出几个字。
司扬应了一声,霍然转身,一脸冷峻,对着众人低声喝道:“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西征军,不再是赵国军士。我们是世外桃源的主人。”
“世外桃源?”
“什么意思?”
。。。。。。
营帐里响起了一些小声的嘀咕。
司扬手一按,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些以后再说,现在我要你们率领部众,缴了吴、刘两部的械,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啊?”大营里响起几声惊讶。
司扬眼光一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眼:“违令者斩!”
石青部帐内,江屠喝了口茶,稍稍有点不耐。“青子何时变得如此的不爽快。有话但说无妨。”
石青终于收起笑容,对江屠郑重说道:“伯坚兄请稍待片刻,青子去取件重要之物呈给伯坚兄。到时,相信伯坚兄一切都明白了。”
告了声罪,留下伍慈陪着懵懂的江屠,石青匆匆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