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看似邪恶的东西里,竟包含着这样的一股少女的心底柔情和倾心向往的情愫。你可以拒绝它到访你的眼睛,但你不能拒绝它造访你心底,是因为你心底居然还有这么秘密的场所,暗暗闪现的一点美妙啊,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现在它们在外力的猛然刺激下,强行涌现出来,把你自己也吓一跳的。
但说实话,你好像在心底不那么反感的。是的,人类异性之间的身体之爱,肯定是一种欣赏和享受了,这是许梅纳的事件给她洗脑的结果。这一点就是你再闭塞再保守,你也得承认。但是究竟在什么情况下,人类异性之间的身体之爱构成一种欣赏和享受,这成了一个庄重的问题,值得你深入的思考一下,并给出明确的答案。
其实,答案很简单,就在嘴边:在结婚的情况下。那么又出现一个问题:如果结婚成为唯一的紧箍咒,那么一切的越轨就是值得批判和憎恨的?例如,当爱情来临,两情相悦,人们是否也可以背负婚姻的包袱?
例如你吧,你和成艺林,也说得上是两情相悦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一直设置路障,而不能像许梅纳那样打开女性人生的享受空间呢?
于是,徐晓枫得出一个结论:即使在两情已相悦的情况下,因为身体的交欢毕竟是女人和男人的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儿,还得以严肃性考虑一下,取舍一下,不是那种一高兴就出卖身体的随便——哪怕是和自己最为心爱的人,这样才行的通。例如,在大学阶段,谈恋爱可以,但就是不可以像许梅纳那样。
这样一考虑,一取舍,徐晓枫的思路清晰了。在肯定中有否定,在否定中又有肯定。双方面的情绪都照顾到了,哪方面她都不得罪。因为,她感觉自己也得罪不起啊!你想的太开放了,会对不起你的坚守美妙的价值性;而你压抑自己压抑的太厉害了,会对不起这个鲜活的时代和你鲜活的青春所具有的蓬勃的朝气和活力。所以,取个中间值,来个折中好了。
真是这样吗?就是这样的。
既然睡不着,既然这么想入非非,既然一想就非得往这件事情上的艳丽方面想,那么干脆就别睡了。
躺着难受,那么干脆就起来,躺你也别躺了。
呼的一下,徐晓枫就坐了起来,力度之大,动态之猛,整个上下铺的床都跟着猛动着。现在亏上铺没人,要是有人人家非向你发出抗议不可的!人家还以为你在下铺干,干,干什么?徐晓枫的脸红了,笑了,忽然就联想到许梅纳那上下左右晃动的床了,瞧你呀!又往这上面想去了,该死!
像是床上有根儿针之类的东西扎着她似的,其实这床柔软着呢!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也没有的。她这样的举动与她平时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风格大相径庭,这样她都把自己吓一跳。心里直说:干吗?干吗?你还真想弄出那样的动静来呀?那你是一个人也不成啊!
坐起来的徐晓枫还是感觉自己心里矛盾、复杂的更厉害,症状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加强!刚才那诸多想象,躺着时的那诸多想象,坐起来后好像更多了。
徐晓枫此时就想好好理清思路,探究一下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你真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你还是你一直自豪的徐晓枫吗?那你的这枚鸡蛋还完好无损吗?还称得上是坚守吗?别怪任何人,就怪你自己好了。
忽然徐晓枫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想象不断、哀伤连连了!原来,原来,多亏自己坐起来才彻底明白:这种种想象,这种种隐隐的感觉,使你自己留恋的记忆和想象,其实何尝不是一种你最痛呢?它就一直在你的心底啊!
对,这最痛来源于你心底那最柔软的部位,即使这最痛深陷心底,从未拨云见日,但它现在却被整个事情包括你所有的回味、想象和迷惑给全部引出来了!原来你心底最柔软的部位承载的也是这么柔软的东西。
啊!徐晓枫啊!你一直坚守着的那个鸡蛋啊,到现在好像是破了,在你思想意识中悄无声息的破了,里面那温暖而高贵的东西,以它最真实的内涵已经是一目了然了。里面这些个艳丽的东西,自己也在拼命的生长着、鼓胀着,把整个包裹它、禁锢它的外壳儿都快要给撑破了!
这是少女生命中最柔软的地方了,现在这个地方发生了疼痛,好像还是什么幸福般的疼痛,那就是你的最痛。但好像痛不是痛,痛也是夹杂着其他什么甜一样的痛!
这样看来,这个事情就不只是许梅纳一个人的事情了,忽然间就由她转移到你自己身上来了!这真是像有一股魔力似的,你挡都挡不住它向你走来的步伐!它无孔不入,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它就浸入你的肌肤,融入你的血脉,破壳儿而入,与你的精神灵魂共舞起来!
它让你重新回到了你的内心深处,那坚硬而又柔软的鸡蛋壳儿的背后隐藏的居然是那样细腻、温暖、艳丽的东西,遭遇黑色激情后一下子就都破壳儿而出似的,一下子就展现在你的眼前,一下子就在那里闪闪的招引着你!好像过去自己绝不认同的问题现在都变得面目全非,你必须要重新认识它们!
现在它们涌现出来,你自己也逃避不了,你如何的把它们安顿?以前简单,鸡蛋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危险,蛋壳儿、蛋清和蛋黄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但现在外力与内力一起袭来,它处于风雨飘摇中,虽没有真的破碎,但在你的思想意识中,它已外患加内忧,遥遥欲坠般,破碎的影像就在眼前了!
这些个东西,蛋壳儿、蛋清、蛋黄,温暖与高贵,肉体与精神,它们卷土重来,完全打乱你过去对它们的安置,你如何的把它们在内心中悄无声息的重新安置?瞧,什么东西都摆在面儿上了,你回避都回避不了!就这样它把你给轻松的擒下了!
但徐晓枫想我就是我,即使到了这个地步,那也没什么!
自己就是不举手投降的。自己思想上虽有很大的松动,甚至你都有所动摇了,甚至你都想象的有些出格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这些都只是内心深处的想法而已!就是想的再肮脏,再出格,那都在心里,不说出来,别人也不知道,那怕什么?你把那些个东西,你所谓艳丽的那些个东西悄悄的在心灵一角安顿下来之后,一有时间你就偷偷的享受它们罢了!
而你在人们的眼中还是那么的正统、正派,是大家闺秀,还是那么的一尘不染,你还是你自己,从前的你自己!
事实上你也不可能像许梅纳那样在行动上转变的这样的快!借给你两个胆儿你也不敢,不情愿!你还是在自己的爱情行动上毫不松懈的坚守着自己的这枚鸡蛋吧!
这一点是毫不含糊的。徐晓枫想,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动摇你的思想,可以打动你的春心,你可以想象的更多,可以变化的很多很多,但它决不能把你给彻底征服的。它能把你家乡那存在无数年的大山给搬开吗?别说是两三个小时了,就是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还从没有什么人能撼动它一丝一毫的。而大山对你的压力和影响作用那就更大了。
你犹豫了,你甚至在思想中变坏了,这不假,但你绝不会在行动上轻易的投降和就范的。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就走不出大山的包围,谁让你一直坚定的认为你是大山的始终不渝的女儿,依旧那么执著的坚守呢?
不错,她是在被动的然而有那么点儿幸福的领悟着什么,绝对是内心深处的东西,这好像也是大山深处的什么东西,是它给你的作用。不,这好像也是大山以外的什么东西!是它在给你什么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