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谁踩了我的脚?”
“走开!别挤我!”
“伙计,我的六个包子!快点!”
……
连日来的清早,林幸就这般斜倚在门前,冷眼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粥摊上人潮涌动、你争我抢的盛况。她本以为那新开的粥铺不过是效仿自己先前的做法,在开业伊始搞一个低价促销,三两天过去,便会恢复原价。却不想连过数天,这“白粥免费、包子一文”的价格如同那板上钉钉一般不曾变动分毫。这几日下来,那边的热闹映衬出自己摊前的人丁冷落。若不是还有萧夏这个大后盾顶着,自己这边的早点生意怕早已是一塌涂地了。
看来真如萧夏所言,对方是来者不善,势在必得了!
“幸儿姑娘!”
不知什么时候,萧夏已从屋里出来,望向她的眼神中隐有关切之意。
“萧公子!吃好啦?”刻意忽视他眼神中的关切,林幸迅速在脸上挂上客套的微笑,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嗯!”看着她强撑的笑颜与刻意的疏离,他暗暗地叹了口气。明明是个柔弱的女子,却偏偏要倔强地独自撑起这家风雨飘摇的小店。这般的一意孤行,为的是那般啊?
顺着她的眼光,望到那边的热闹,虽然知道她必然是会拒绝,他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要我为你做些什么么?”
“不用了!”急急地回答显示她内心的不安。对于眼前这个男子,若是他还是一如当日来店里寻债般嚣张,自己大可以理直气壮地与他对峙。可如今形势急转直下,若不是他的照应,自己怕已是无法维持起小店的惨淡经营。可他为何对自己这个陌生女子这般关照,其中的用意自己不想太去追究,也不敢追究。总归一句,自己不想亏欠他太多便是了!
“少爷!”
正当萧夏想再度开口的时候,他那些手下也已经吃完早饭,零零散散地起身准备离开了。
“萧公子,我忙去了!您慢走!”避开萧夏痴缠的目光,林幸趁机转身回屋,收拾起碗筷残余起来。
看着那仓皇逃窜的小小身影,萧夏不禁莞尔。虽然他手下的弟兄们私底下常常非议起林幸的不识好歹,可他却偏偏觉得正是这般倔强的她才真正地惹人怜爱。
率领众人走出了小店大门,经过那新开的粥摊时,萧夏不意间却对上了店主的谄媚笑颜。只见他习惯性地斜挑起一眉,一丝冷冽的笑容在嘴角展开。若不是幸儿执意反对,自己又岂会容他在这边嚣张?
“阿牛!”快速收拾完碗筷,林幸正准备拎到后院准备清洗,却在楼梯口碰到了刚给刘掌柜喂完药的阿牛。“掌柜的怎么样啦?”
“还是那样!”阿牛的声音里满是沮丧。见林幸手拎木桶吃力的模样,他顺手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一边,接过木桶,一起来到了后院。
不觉已是八月了!后院里也弥漫着清冽的桂花香。可这沁人心脾的花香却无法让两人的心情愉悦起来。
“杏儿,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阿牛一脸的忧心忡忡。“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啊?都不怕赔本么?”
“他们本来就是赔本的。”说起这个,林幸不禁牙痒痒。“一文钱一个包子,光是里边的肉馅也不止这个价钱。”
“那他们还这么卖?”
“他们就是想趁机将我们击垮。”转过头,看着风中飘落的桂花,林幸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我们粥铺也开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偏偏选这个时候,你说他们是什么用意。”
“什么用意?”阿牛毕竟还比较单纯,只以为他们是要来抢生意,却不曾想得更深。
“你算一算,掌柜的病重后,几天没有下楼了?”
“大约也有十来天了吧!”
“一个小店里,掌柜的十来天没有出门,只有我们这两个小伙计在店里操持着。如果他们想要击垮我们的店,你说是不是正是时候?”
“啊?”阿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用意会这么恶毒么?”
事实上,林幸也是这两天才想通这其中的缘由。这条街上,刘家小店这个位置算是不错了,尤其是对于开客栈或是做饮食生意的,自己当初也不是一眼便相中了么?但是前期有刘掌柜苦苦支撑,那家客栈的老板虽然有心,但可能也不敢轻举妄动。可如今刘掌柜一病,这小店便如同少了顶梁柱。自己和阿牛虽然年轻肯干,但是毕竟是初来乍到,比不得他们的根基深厚。偏偏这个时候萧夏又掺和了进来,几番折腾下来,让小店的客源在无形中流失不少。外人若是要撼动小店的根基,甚至一举击垮小店,此时岂非正是良机?
“那我们怎么办?”林幸这一番分析下来,阿牛不禁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他原本以为经营开店只需要认认真真地做好份内活儿就好了,却不知道还有这般的明争暗斗、你死我活。
“我是有一些简单的想法,但不知道可不可行。”最初的时候,在创业激情的驱动下,林幸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所构思的一个又一个计划付诸实施,不管成功与失败,总是在积极地尝试。可如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小店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却不禁开始犹疑了。
“不管可不可行,怎么样,我们也要试试看不是?”这回的阿牛却是一反常态的坚决与积极。想到躺在床上的老掌柜的一生心血就要这般被别人抢走,他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嗯!”阿牛的积极也激励了林幸。也许,真的可以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