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谈话对乔莉影响深远。她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傻呼呼的职场新兵,稍经风雨便彷徨困惑,甚至失去了应有的方向。新信的单子虽然暂时没有问题,但她的心中,却埋下了一点阴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警惕着市场部的一举一动,或许在别人看来,她应该侥幸的抱以开心,但乔莉觉得,不管这事她有没有两头得利,这一个多月的沮丧与慌乱,都表明,她离成熟还很远很远。
距周日只有三天时间了,她全力准备着晶通电子的资料。由于会上提到将涉及金融问题,她又在收集了这方面的资料。因为不知道会出差几天,她准备了一周的行李,周日下午,她站在了小区门口,等待陆帆。
十分钟后,陆帆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他下车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发动了汽车。“老板,”乔莉坐进去:“不是说还有位新同事吗?”
“他在石家庄。”
“哦。”
乔莉没有多问,陆帆也保持着沉默。这样摸不清楚客户需求,甚至客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不应该要什么。陆帆不是第一次碰到,但是七亿的需求,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过程,实在令人煎熬。陆帆也知道,他的性格不同于云海,云海表面开朗,其实非常耐心,他表面冷静,骨子里却是个至情至性的急脾气。
做销售这么多年,又当了总监,陆帆时刻克制着自己的弱点。人的行为错误,总是由弱点产生的。那么,王贵林的弱点又是什么呢?
一辆车从旁边呼啸而去,险些擦掉了陆帆车的左倒车镜,陆帆一惊,连忙稳住了方向盘。乔莉也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来。她保持着平静,一句话也没有说。
陆帆不敢多想了,收敛心神开车。乔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陆帆明显的憔悴了,发鬓之间平添了不少白发。
二人一路无话,偶尔交谈之句,三个小时之后,车开进了石家庄。正是三四月之交,满街的槐树都吐出了新芽,乔莉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也不免升起了一丝希望。
不多时,到了晶通电子,乔莉看着那扇熟悉的破旧的大厂门,精神为之一振。陈秘书正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陆帆停下车,陈秘书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位上:“陆总、乔小姐,一个多月没见,都可好啊。”
“我们都很好,”乔莉道:“陈秘书,看你满面春风,有什么喜事?”
“哪有什么喜事,”陈秘书道:“忙都要忙死了。我们王总正在省里开会,他让我先来陪你们,晚上一起吃饭。”
“今天是周末,”陆帆道:“怎么好意思让你加班。”
“没关系,”陈秘书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
陆帆没有再说,车在厂里调了个头,直接开到了晶通宾馆。他和乔莉各自进房间放下行李,便来到了餐厅。陆帆和国企打过交道,深知机关、国企的秘书一类,和外企的秘书虽然都叫秘书,但是权力与能力大为不同。机关、国企的秘书通常都是领导的知心人,看上去类似跟班,无形的权力很大,对领导层的决策有时影响巨大。而外企的秘书,就是个负责贴发票报销、订机票订会议的助手,只是工作流程中的一员,不可能参与任何有决策性的事情。其作用类似于前台,就算是总裁秘书,干的也是这些活,只不过专职为总裁服务罢了。
所以这个陈秘书虽然职务低,年纪轻,陆帆一点不敢大意。乔莉从小耳濡目染,跟着老乔在机关长大,自然也知道这秘书的重要性。是以二人心照不宣,看似陈秘书陪他们,倒成了他们俩人陪陈秘书吃饭。
“陈秘书,”陆帆知他酒量不错,陪他干了一杯:“你当秘书几年了?”
“两年,”陈秘书道:“你叫我小陈就行了。”
“你原来学的什么专业?”
“中文。”
陆帆微微一笑:“学中文好啊,有文化。”
“嗨,万金油嘛,陆总您呢?”
“我学的工商管理。”
“乔小姐呢?”
“叫我安妮就行了,”乔莉笑了笑:“我学的也是经管。”
“学经济好,”陈秘书道:“不像我们,倒了今天还要从头学。”
“哦,”乔莉道:“是为了改制吗?”
“是啊,”陈秘书道:“不仅是我,就连我们王厂长也是每天学习,这么大的厂子,责任重大啊。”
“不知王厂长看哪些方面的资料?”乔莉问。
“什么都看,”陈秘书呵呵一笑:“能学的都得学呗。”
“陈秘书,”陆帆看了乔莉一眼,阻止了她继续再问和改制相关的问题,道:“你进晶通的时候需要面试吗,我很好奇,不知道国企的面试和外企有什么不同?”
“当然要面试了,我试了好几层呢。”
“哪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