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阅读_革命时期的樱桃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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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2 / 2)

大老郭把张队长送出门口,还说道事成之后得好好喝一顿。张队长满口应承下来,并说把生产队的领导都请出来,喝他个一醉方休。不过大老郭也够精了,便宜占够了,还说是帮俺,咳,这叫乘人之危。简单一算也得搭进上千块去,这赔本赚吆喝的事,不是为了创先进,傻瓜也不会干。但先进后面跟着哪止千把块钱的数呀,海了去了。现在的领导只讲突出政治,完成任务,谁去算钱,花个十万八万,买回一个铁疙瘩也值,只要上面好交差,咋都行。跟在领导身后,先进典型一当,金字招牌一挂,大把银子还不由俺随便花。俺这叫吃小亏占大便宜,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边,大树底下好乘凉,先进招牌好沾光,俺也不算白忙活。一路上张队长哼着小曲:“俺坐在城楼观山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满载而归。

革命时期的樱桃二十四(1)

统计怎么能变成胡计呢?

今天上午,我在宿舍里帮李辉整理统计资料,没去下地,可越统计越觉得不对劲,知青队的预计亩产量不可能有那么高,是不是数字写错了?或者真像人说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瞎吹乎蒙人。鲁岩也说过,上面只听你讲的、说的、报的,不会去查你实际干的。如果这样下去,不成了你骗我,我骗你,大家都去骗总理,国家不乱套了吗?大家都陶醉在虚假的成绩里,到处莺歌燕舞,视而不见满地疮痍,会给中国革命带来多大的灾难呀。我不由为自己讲用稿上的虚假感到脸红,我不也是个小骗子,为慕一点虚荣去做昧良心的事,真是不应该呀。难道骗子变成时代的通行证,而讲良心,办实事的倒成了时代的罪人了。我感到一阵阵地揪心,得找李辉说说清楚,绝不能为自己的蝇头小利,损害国家的根本利益。

正在这时,通信员送来几封信,我接过一看,又有萧云的信。信封口还没粘紧,信瓤从里面掉了出来,我不由打开一看,是她妈写给萧云的。上面写着,女儿:临走留下的几封信都发出去了,如果没什么必要,不用乱花八分钱邮寄费了,现在日子得紧着过,注意节俭,学会过日子。落款是妈妈。我一想不对呀,难道萧云天天收到的情书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我再一翻信封,落款是市里,信口是用米饭粘的,怪不得粘不严呢。上几封来信的落款好像都是市里,字体也很像,萧云证明有男朋友是为了摆脱张队长的骚扰,还有别的什么用意,难道人在情感上也要采用欺骗手段,去防患于未然吗?

世上很多事情的发生似乎并不合乎逻辑,净歪着走,不走正道,欺骗是最常用的方法。欺骗敌人是高招,欺骗自己,往往会坏事。它虽能实现目标,但终归会败露。人为什么喜欢铤而走险,用这种不道德的办法呢?因为欺骗造假最省力气,投资最小,回报最高,最容易达到目的。唯一要承担的是道德和责任的风险,在道德不值钱的今天,其风险已微乎其微;至于责任风险,待到发现之日,大都已事过境迁,人已另居其位,谁也不想折腾这陈年老账。加之官场利益相互间搅在一起,大家相互包容、隐瞒,只好听之任之,最后不了了之。随着风险的轻易化解,欺骗之风就大行其道了,谁会跟善意的谎言有仇?况且大家利益均沾,何乐而不为呢。当今睁着眼说瞎话,敞开门吹大牛,想方设法地造假,已成为一种时尚。谁不会吹谁没本事,谁不会拍谁没能耐,谁不会造假谁是窝囊废,能吹善拍的人才受到提拔和重用,向上爬得快呢。

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靠说谎话、吹牛皮创出来的先进,还有什么意义可言?事实胜于雄辩,真理终将战胜谬误,庐山真面目是掩饰不住的,它总有显山露水的那一天。我一定要揭开这庐山真面目,辨个是非曲直,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拿上统计材料,往队办公室走去。临走时,我把萧云的来信又用糨糊粘贴好,扔在桌面上。当我走到队办公室门口,听到李辉用浑厚的男中音在给上级汇报。我于是静悄悄地站在门口,听他说:“今年的小麦亩产量预计在八百斤,在大旱之年,比去年增产增收百分之十左右。”

来人并不赞同,怀疑地反问道:“我刚才到地里看过,麦子的长势并不那么好,地边上稀稀拉拉的,能收八百斤?”

“没问题,我们靠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定能抗大旱,夺高产。”李辉铿锵有力地回答。

“人心齐,泰山移,知青们热情可高啦。”张队长又补充了一句。

“年轻人革命热情高是好事,但一亩地打多少粮食是另一回事,虚报产量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要饿死人的。”来人话语很实在,有点针锋相对。

“俺天天泡在庄稼地里,能打多少斤麦,俺心里跟明镜似的,错不到哪儿去。”张队长紧接着说,口气很温和。

“请领导放心,我们知青队一定会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李辉的口气仍然那么坚定。

“答卷不光要让领导满意,群众满意才是根本。当领导谁不想做出点成绩,可不能为了争先进当典型搞虚的、假的,我党的根本宗旨是为老百姓,为群众谋利益,不是为少数人。”来人依然故我地不紧不慢讲述他的道理,话音里露出麦芒锐利的刺。

“你们的先进事迹已经报到省里了,可不能给领导脸上抹黑呀。”另有人话中有话地补充道。

“何书记,请放心,你就听好吧,我保证八百斤颗粒归仓。”张队长话语坚定,毫不动摇。

“请领导放心,靠损害群众利益创先进,我们也绝不会干。”李辉也旗帜鲜明地跟上一句。

“好,割麦的时候算上我一个。”我已听出是何书记的口音,看来他要亲自出马下田割麦。

革命时期的樱桃二十四(2)

“您这么忙,怎么好……”张队长有点底气不足,话说得很婉转。

“老坐办公室,腰都疼,下来锻炼锻炼也好,晒晒太阳,放松一下。还有那黄土岗变米粮仓的事,没有水怎么个变法?小清河建发电站,根本没有落差,怎么能发电?年轻人热情高我理解,可干革命光凭热情是不够的,要讲科学。”我感到何书记已经站了起来,他们的谈话马上要结束。我本想闯进去,阐明自己的观点,后来一想这种做法太唐突,况且何书记的态度很鲜明,没必要再瞎掺和了。于是,我连忙转身向宿舍走去,一路上回忆何书记语重心长的谈话,为人正直的他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出来没多远,我遇上了萧云,她扛着锄头往宿舍走,见到我故意把脸扭到一边,假装没看见。我想摸摸她的底,便主动给她打招呼:“萧云,有你一封信,在宿舍的桌上。”

“我还没回信呢,怎么他又来信了?”

“你男朋友追你追得可真紧呀。”

“那当然,他想我想得发疯,我还没松口呢,考验考验他呗。”

“差不多就行了,别给烤煳啦。”

“我才不怕,馍烤焦了才治胃病呢。”

“是不是不太满意呀。”

“像咱这号人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只要是男人,不赖就行。”

“那你还考验个什么劲儿。”

“好玩儿呗。”

“谈对象可是一辈子的事。”

“谁能管那么远,好玩儿一天算一天。”

“真有那么好玩儿?”

“那当然,总比修地球好玩儿多了,不过有些事儿我也说不上来。”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我爱想啥想啥,你也管不着啊。”她用十分警觉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说完,迅速地离开了。在她玩世不恭的话音里,分明掩饰着内心世界对爱的追求,她畏缩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悲凉和无奈的情绪。萧云的神情,深深地触动了我。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本算不清的账。人活在一种期盼的追求里,人的追求往往无止境,这和人的欲值高低有着密切关系。一个饥饿的人能吃碗红烧肉就心满意足了,一个三晚没睡觉的人,能睡上个安稳觉,就会感到十分幸福,这些生存欲望的满足,属于欲值的较低层次。而人对情感的追求,则进入较高的欲值层次。往往伴随着折磨与痛苦,思念与煎熬,懊悔与惋惜,你喜欢的往往得不到,而得到的又往往不满意,由于这种不满足感造成了许多情感上的困惑和迷醉,幸福是短暂的,痛苦是长久的,萧云正处在这种期盼的痛苦中。人如果陷入更高层次的理性追求,为理想主义奋斗终生时,往往带有强烈的悲剧色彩。像屈原、司马迁、伽利略,痛苦将伴其一生,永难解脱,生命在痛苦中灿烂,人生在悲愤中辉煌。因此,人的欲值高低决定着人幸福的多寡。如果人的期盼值较低,在经历追求的艰辛之后,能充分享受得到后快乐。同时,新的困惑和焦躁又随之而来,人又在新的奋争中经受痛苦的煎熬,命运的波折大抵如此。

我觉得人的幸福感,也取决于心理的平衡状态,俗话说知足者常乐,能忍者自安,讲得就是这个理。那些欲值高的人,一生往往与痛苦为伴,与苦恼为邻,这也许是命运的一种安排吧。我觉得鲁岩大概属于这类人,他会得到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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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期的樱桃二十五(1)

鲁岩这几天没睡好觉。

妈妈来信说爸爸生病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看来不太好。他想回去看看,又一直批不了假,所以心事重重,连书也读不进了,真难受。前几天他先把萧云的事说了,李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家里的情况他也给李辉讲了,李辉说这两天县领导要来检查工作,让他等检查完了再说,也没个准信。弄得他坐卧不安,干着急。今天下午,县委何书记专程来到樱桃园,前呼后拥的,来了十几个人。何书记脸色黑红,腰杆子挺得直直的,穿一身绿军装,像个带兵打仗的人。他一下车,径直往园子里走,仰望着挂在树枝上沉甸甸的樱桃,黄嘟嘟的樱桃饱含着汁液,何书记直夸樱桃长得好,比麦子长得强多了。

张队长听出了话中之音,连忙说:“都不赖,樱桃今年是大年,小鲁管理也不错。”并介绍了站在路边十分恭敬的鲁岩。

何书记紧握着鲁岩的手说:“谢谢你,小鬼,干得不错。”鲁岩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式,一句话也没说上来。

何书记边往园子里走,边对张队长说:“要走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的道路,你们知青队应该带个头,听说你家的鸡养得就不赖。”

张队长说:“只要领导支持,没有办不成的事。”

“支持啥?”

“俺就要钱要枪要子弹。”

“开口当伸手派,我看你这先进也当到头了。”

“讲个笑话,俺又不是胡传魁,俺先干出个样让各位领导看看,咋样?”

“这还像个共产党员说的话,凡事都得打冲锋才行。”俩人边说边走谈笑风生,后面的人紧跟着,一个人也插不上嘴。待检查大军走出园子,里边又恢复往日的平静。鲁岩站在门口与各位领导握完了手,李辉落在最后边,鲁岩拉住他的手说:“怎么样,该准我假了吧,今天晚上七点老地方我等你。”李辉点点头,转身随人而去。鲁岩望着他们车后的滚滚烟尘,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傍晚,鲁岩按时来到小河边,李辉连个人影都没有,连叫了几声也没人应。鲁岩心里有点不痛快,怎么人一当官,架子就扎上了,老朋友仿佛变成了累赘,约见叙旧也成了乞求,实在让人看不惯。鲁岩捡起地上的瓦片,往水里打出一串水漂,这由大到小的水圈,在水面划出一道弧线,渐渐地漾开去。他见打出这么漂亮的水漂,心里的愁绪也被水波荡了出去。他又来到树下,往上一蹦,身子一弹,双手紧紧抓住了树枝,稍一用力,上半身跃在了柳树枝上。他在枝上拉起了单杠,一连做了十几个引体向上,两臂有些酸了,他一松手,身子轻轻地落了地。他为自己的好身手感到骄傲,他觉得身子热了,独自坐在了河堤上,静静地发呆。他长期过惯了离群索居的生活,特喜欢静,他觉得这里属于他。闻着草地清幽的气息,望着泛银光的河水,粼粼的光影中波出时光的味道,逝者如斯夫,孤者伴其鸣。他似乎能理解当年老夫子的心境,时光如梭,事业何求?

父亲从小就夸他是块学习的料,一直想培养他上大学、考博士、当专家,子承父业,走学术道路。古人讲功成名就,无非是立德、立功、立言,德以教化,功以服众,言以解惑。可教书这行当,自己还犯模糊呢,许多理说不清、道不明,解谁的惑呀?现在是宁当傻瓜,不要聪慧;宁当笨蛋,不做智者。父亲指的这条道看来行不通,尤其是社会学科。当今报上常言:先知先觉的理论家,后知后觉的鼓吹家,不知不觉的实干家。自己去教书也只有跟在先知的后面,吹牛皮、掂粉笔的分儿,不用思考的空谈还不如掂锄头实在呢。要不学完去当官,身上多点奴性,少点良心;多点狗性,少点人性;对上舔,对下咬,自己又无此专长。想从知青队去上大学,那是做白日梦,根本不可能。既然上大学是没门儿,还可以做一个自由撰稿人,凭着自己读的书,干件成本最低廉的活,一本稿纸一枝笔就够了。像鲁迅先生一样,彷徨之后,呐喊疾呼,针砭时弊,抒发胸臆,为民诉求,可这条道也太黑,太难走。鲁迅的朋友不是个个都折戟沉沙,从胡风到冯雪峰,个个阵亡倒地,只剩下鲁迅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走在金光大道上。鲁迅先生如果活到五七年会不会也是个大右派呢?如今有知识的人想点事、说点话、写点字,就犯了滔天大罪,不如把自己活活憋死拉倒。过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该说男子有才便是罪了,当今常挂在人们嘴上的一句话就是:知识越多越反动嘛。

他微微抬起了头,望着从眼前流过的小清河,中断了自己对未来的设想。水声的低鸣中含着哀怨,奏出一首悲伤的乐曲,透出一股游子离愁的情调,渐渐弥漫开来,他的心被忧郁的感伤所笼罩,过去的往事又翻了上来。父亲戴高帽的时候,预测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悄悄放了些钱和粮票在他手上,以备紧急之用。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少天,父母亲相继被关进了牛棚。他想方设法摸清父母亲的下落。父母关在不同的地方,他先通过爬树、翻墙,作好了预先的侦察,制定好行动方案。父亲的学院操场,围墙内有一棵大榆树,离墙两米多远,粗粗的枝杈正好伸过围墙顶,他扶着树枝就可以走到树上。下午四点半左右,父亲打扫学院操场,大榆树下是必扫之地。每隔一礼拜,他四点多爬到大榆树上,大榆树枝叶茂盛,遮住了他瘦小的身影。他静静地趴在树杈上,看见父亲弓背扫地的身影,听到“哗哗”的竹扫把声渐渐近了,快到树下,父亲扫地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鲁岩趁人不注意,从挎包掏出包好的馒头、卤牛肉扔了下去,父亲用大扫把盖住,然后蹲下来,假装系鞋带把馒头装进怀里,父亲望了望爬在树上的他,父亲的脸上闪现出那份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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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期的樱桃二十五(2)

第二天中午一点左右,他会悄悄来到母亲的建筑设计院。母亲关押的牛棚,是原来一个放工料的仓库。仓库离围墙只有一米多远,窄窄的过道里胡乱堆放一些生锈的废钢筋、碎玻璃和破木箱,还有不少垃圾,毫无人迹。后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破碎,母亲在仓库房子里糊火柴盒。他从墙外的树爬上围墙,站在围墙上,母亲在屋里看见了他。他见看守人员不在,把包裹好的熟鸡蛋和包子,从破窗里扔进去,用绳子慢慢放下来,母亲赶快解开绳子,藏起食物。他马上抽回绳子,那些食物让母亲与难友们补充点营养。他忘不了母亲那忧郁的眼神,并向他摆手示意,似乎在说照顾好父亲就行了,她这里不用管。可以看出,她担心儿子再受到不必要的牵连。每次成功之后,他心里会有无尽的喜悦,夜晚睡梦里,也为父母亲的际遇而流泪。下乡之后,他很少见到父母亲了,真的很想,泪水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思念的情绪更浓烈了。他似乎听见从天际传来父母的呼喊,亲切地呼唤着他的乳名:岩儿。他孤寂的心被召唤了过去,感受那久违的温馨。父亲用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头,母亲拉着他的小手,剪去他长长的指甲,用木梳梳理他的头发。柳梢在晚风中微微地摆动,一只蝉孤独地叫着,远处的几声蛙鸣使它不再孤零,在这情景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脆弱,这么多愁善感,有时候,男人会比女人更忧伤,更儿女情长。

这时,堤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扭过头一看,一个黑影在堤上晃动,他随即叫了一声:“谁?”那黑影并不搭话,瘦小的身影转眼竟不见了,堤上一片沉寂。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莫非撞见鬼啦?”他心里嘀咕了一句,不由站了起来,向黑影来的方向走去,堤边只有一团团黑黝黝的灌木丛在风中摆动。当他走到黑影出现的地方,四周顾盼,竟无一点动静,只听见河水“哗哗”的声响,当他叫了一声“李辉”之后,正想离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灌木丛中蹿出来,还叫着鲁岩的名字,他才听出来是萧云。“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鲁岩还没等萧云走近就嚷嚷上了。

“我还以为你是个鬼呢,又像只野狗,蹲在堤上吓我。”萧云气喘吁吁地跑上河堤,苍白的脸活像个吊死鬼。

“我在等李辉呢,这家伙一点信誉都不讲。”

“人家忙,我们再等等看。”

“那你来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真是人不大,忘性还不小。”

“噢,想起来了,都怪李辉,别看他官不大,架子还不小。”鲁岩早已安排好,七点钟开始谈自己的事,八点钟让萧云来,让他们谈上后,自己再溜之大吉。给萧云许的愿,也算还了,这下可好,棘手的事又揽到自己身上了。

“李副队长忙,他要是来不了,我也不会怪你的。”萧云话音里的一片痴情袒露无疑。鲁岩却为之感到担忧,这黑灯瞎火之地,萧云带来的情书肯定看不了,这情书无非是个幌子,是钓鱼的鱼饵,只要鱼一上钩,谁知她会怎么折腾这鱼呢。万一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叫李辉怎么收场啊,这不是给李辉添乱嘛,都怪自己考虑不周,只想着为她还愿,给李辉却出了个大难题,最好李辉别来,我俩各回各宿舍,拉倒,又省力又省事。正当他寻思劝萧云回去的理由时,耳边传来“鲁岩,鲁岩”的叫声,听声音分明是李辉,这下可坏事了,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鲁岩在这儿呢。”萧云见鲁岩半天没搭腔,就先回上话了。鲁岩只见有两个人影往这边走来,到近处一看,是李辉和谢晓燕,两人神色严峻,互相不理睬,谁也不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呢?倒是李辉先开了腔,他盯着萧云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兴你和晓燕在一起,就不兴我和鲁岩在一起啦。”萧云瞥了谢晓燕一眼,一点也不示弱,有意搀了一下鲁岩的胳膊,故意说道。谢晓燕也一脸的不高兴,在这黑不溜秋的大堤上,他俩谈些什么,难道鲁岩为躲避自己,故意与萧云走近乎?

“我和鲁岩谈要紧事,没事你先回去。”李辉端起副队长的架子,让萧云离开,颇有点命令的口气。

“不嘛,我还有要紧事跟你汇报呢。”萧云一下松开搀着的胳膊,大步走到李辉跟前。表示她绝不会主动离开,也绝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一定要把心里话向李辉说出来。不过从萧云的话里谢晓燕听得出来,他们都在等李辉,她的疑惑也释然了,浮躁的心也平静了,刚才争执的烦恼也云消雾散,没了踪影。谢晓燕一看这情景,顺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又不是外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省得憋在心里难受。”她觉得既然鲁岩在场,何不利用这机会让萧云把心里话掏出来,做一个了结,省得萧云没完没了地缠着李辉,怪麻烦的。谢晓燕说完之后,居然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谁也不吱声。晚饭后,谢晓燕碰上了李辉,和他为虚报亩产量的事吵了一架。谢晓燕先把具体数据跟他核算了一遍,事实上不可能亩产八百斤。李辉解释说,只是为了保先进,要不然就会前功尽弃。谢晓燕不同意他的观点,坚持实事求是,有多少就报多少,不能搞浮夸。李辉说,自己原来的观点和她一致,可内部矛盾太多,自己是少数派,少数服从多数,再坚持也没有用。谢晓燕态度强硬地坚持道,毛主席说过,真理有时在少数人手里,只要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李辉说,咱们再吵下去也没用,谁说了都不算,找鲁岩来评评理,让他来拍这个板。所以,拖了半天才来到河堤上。没想到又碰上多事的萧云,谢晓燕刚说完话,李辉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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