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我,从伦敦回来再带我来一次丽江,他没有做到,所以我决定自己去实现。所以我如今坐在原来的这个位置,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却又不动声色地将眼泪全都吞进肚子里。我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曾经那个任性的小女孩,我还有爱我的人,我也还有我要爱的人,就让我关于倪北夏的所有执念全都终结在这里,然后坦然走向新的生活。
收拾了情绪,我从木栏外抽回腿,走到了岑穆时的面前。我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柔声说道:“喝太多对身体不好,我们回去吧。”
他蹙眉不语,像是在闹脾气,我看着他绷着脸的模样笑道:“穆时,你怎么了?”他也不看我,只是起身一直闷闷地往客栈里走,一路上始终沉默。我去牵岑穆时的手,他的掌心暖暖的,或许是察觉我的手有点凉,他握紧了些,却依然没有理我。
回到客栈,阿盛抬头跟我们打了招呼:“回来了。”
我笑着应了一声,道了声“晚安”然后进了房间。
掩上门的那一刻,我说:“穆时,对不起,今天我冷落你了。”
他放开我的手,说道:“我觉得我在这里就像个外人,像个多余的人。”他神色里有一丝忧伤,我定睛再看了一眼,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岑穆时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我从他的背后抱住他,安慰他:“怎么会。”
他回过身来扶着我的肩膀认真地望着我,说:“繁微,你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刚才见你发呆的样子,心里有多慌。我怕他会把你抢走,我怕你会选择跟他走。”
岑穆时口中的“他”是倪北夏,他一直不喜欢念那个名字。
“北夏都要结婚了,穆时,你不要多心。”
我没料到这样一句话竟然会让岑穆时勃然大怒,他将我按在墙上,盯着我,眼底充满怒火:“如果他不会结婚呢?他就能随时把你带走对不对!苏繁微,你心里一直就是这样希望的,对不对?”
我用力去掰开他的手,我的肩膀仿佛都要被他捏碎,我皱着眉:“岑穆时你放开,好痛!”
他依然失态地怒吼:“你回答我啊!”
“岑穆时,你疯了吗!我跟他错过了就不再可能了,永远都不再可能了,你满意了吗!”我发泄似的冲他说完这些话,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哭完就好了,眼泪流尽心便也不会再痛了。
、【38】不安
【38】
岑穆时在我的泪光里有一瞬间地失神,他回过神来之后低下头来狠狠吻我,霸道的舌头混着清淡鸡尾酒的味道涌进我的口腔。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的眼眶微微泛着红,他说:“繁微,我确实疯了,你让我丧失理智了,我不要你喜欢我,我要你爱我,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地爱我!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谁也没那个胆!”
他把我抱起丢进柔软的大床里,粗暴地扯落我的衣物,我看着他压抑难过的模样不禁轻轻回吻了他,我说:“穆时,是我不好,我丝毫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我跟你道歉。”
他的手顿住,眸子里瞬间染上了浓到化不开的忧伤,而衣衫凌乱的我正好深深倒映在里面。我柔声安慰他,像是在抚慰一个小孩子:“我会在你身边,没有人能抢走我,直到你嫌弃我赶我走我才会离开,好吗?”
听到我这样说,他顿顿地松开了我,然后小心将我放进被子里,疲倦地望了我一眼,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欲言又止的神色。但是他仍旧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我早点睡。
深夜里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岑穆时不在身边,我偏过头去一看,他正静静地站在窗台前,全身隐匿在黑暗里,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我没有出声惊扰他,看着他沉思的背影,我的心头疑云密布。
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他又在挣扎什么呢?
我得不到答案,或许时间会给我答案,但我却隐隐有些不安,渴望了解真相,又害怕了解真相。
早上起床的时候岑穆时已经在一旁熟睡,他已经错过好几个美丽的早晨了,我替他盖好被子,便出了门去。
高原上常年不败的阳光让嫣红的雪白的梅花早早地就开了,一朵朵盛放在枝头,玲珑剔透。我走到一家纸坊门口,又进去给俞晓望写了一张明信片寄给她。我一直觉得明信片重要的不是上面的字,也不是上面的图案,而是那个小小的邮戳。从不同的地方寄出去得到不同的邮戳,收到它的时候所获得的感受也必定是不一样的。
店里除了卖明信片,还有手绘的笔记本,牛皮纸质,上面还依稀看得见木质纤维。纸坊一旁有一口天井,还有一个砖头砌成的炉子,炉子冒着烟,烟雾掺着阳光,缠绕到了树枝上。
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回到客栈的时候,岑穆时已经醒来,他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说:“趁我睡觉的时候又偷偷跑哪去了?”
我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哪里有偷偷啊?光明正大走出去的好不好。”
他伸手揽住我,在我耳边坏笑道:“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呢,要补上。”
我看着他平静的样子,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争执,没有抓狂,没有暗夜独处的沉默。我也只当他是一时的脾气,于是我决定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