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着自己坐起来,拨通俞晓望的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我颤抖着手又拨了一遍,依旧没有反应。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腹痛越来越强烈,我几乎已经不能承受,此时我发现我能背出来的电话号码就四个,一个我自己的,一个俞晓望的,一个岑穆时的,还有一个是倪北夏的。
万般无奈,我只好又按下了一串数字,电话很快接通,我有气无力地对着话筒喊了他的名字:“北夏……。”
、【53】苏挽挽
【53】
我不知道原来生孩子会这样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快要裂成两半。
我也不知道原来那个温顺如水的男子会粗暴地一脚把门踹开,然后迅速抱起我就往楼下冲去。
他的额前挂满了细碎的汗珠,站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拼命奔跑,拼命大喊:“出租车!出租车!”回应他的只有空旷马路反馈的回声,他心急如焚。
我虚弱地躺在他的怀里不禁幻想,如果这一幕的发生能早十年,该有多好。
如果十年前他肯给我一个拥抱,我一定一定拉着他不让他走,不让他与我分隔在地球的两边,中间是跨越不了的广袤的陆地和海洋。
可惜没有这样的如果,世事总要多出许多磨难,才会让人觉得没有白活一场。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俞晓望在一旁抱着怀里的那个小不点逗着玩,倪北夏趴在床边睡着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动静,倪北夏抬起头来,面容憔悴却依旧朝我笑道:“繁微,你醒了。”
俞晓望连忙将孩子抱到了我面前,笑得合不拢嘴:“快看快看,你儿子太可爱了,刚出生就会对我抛媚眼,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害!”
我看着那张胖嘟嘟的小脸,所有的苦痛似乎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他就是我的天使,最美好的天使。
俞晓望垂着眼帘可怜兮兮地说:“繁微真对不起,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恰好在手术室,我没想到你在那个点会生。总之这次多亏了倪北夏,不然如果你跟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死一万次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故作生气,没有理她。
她默默地抱着孩子坐到我跟前,好像要哭起来:“小不点儿,你老妈不理我了怎么办?望姨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不接电话的。”说完她狠狠地朝婴儿脸上大亲了一口,居然还抹了抹嘴。
连倪北夏都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嘟囔道:“读书的时候总觉得你是属猴的,现在进化成属狼了,狼外婆别把小孩子吓到了。”
“你说什么呢?”俞晓望招牌的白眼一翻,“我这么温柔和蔼的女子……怎么会是狼外婆!”
“女子?汉子还差不多。”
“倪北夏你!亏我刚刚还替你说好话来着!”
当金牌律师碰上毒舌医生,我夹在他们中间差点没被唾沫淹死。
“好啦!”再不出声制止我怀疑我会被烦死。
于是他们两个终于安静了下来。
俞晓望对倪北夏“哼”了一声,又过来讨好我:“繁微,你之前说给孩子取名叫‘绾心’的,可他真的是个男孩子哎,‘绾心’会不会太娘了点?”
我忍着笑,说:“那你觉得叫什么好?”
“我之前说了啊,现在刚好五月份,初夏时节,就叫‘夏夏’嘛,男女通用。”她说得眉飞色舞。
“夏夏……。”我蹙眉望着倪北夏,起这样的名字,会让人误会吧?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倪北夏坦然道:“我觉得就叫‘绾绾’不错。”
俞晓望不屑道:“‘绾绾’也很娘!”
似乎因为倪北夏的一句“狼外婆”,她就跟他杠上了。我望着他们两个甚是无奈,我想了想:“把‘绾绾’改成‘挽挽’吧,挽留的‘挽’。”
他们两个终于没有了异议。
于是,孩子的名字终于在一场大战中艰难确定了下来,苏挽挽,嗯,听起来也还蛮可爱的。
俞晓望将挽挽放到了我的床边,她说:“我得先去忙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按床头的按钮叫护士。”
“嗯,你快去吧。”
俞晓望走后,产房里的气氛瞬间尴尬了下来,我望着他说:“北夏,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都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他逗着襁褓中的挽挽,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间怎么了,但我还是很开心,你能在这样紧急的关头找我。”
我跟岑穆时之间怎么了,我看着倪北夏纯净的笑颜,心事百转千回。
有些事情已经很难再说出口了,我在心底叹息,然后随意转移了话题,问他:“你和秦怡,怎么还不赶紧把婚给结了?都拖了那么久,女孩子的青春很宝贵的。”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再没有说别的。
就这样又沉默了半晌,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起身道:“繁微,你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先回事务所了,过会儿再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不由得也松下一口气来。
“挽挽?挽挽……。”我低下头望着身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心里顿时柔软得不成样子。他的脸圆圆的,眼睛都还没怎么睁开,还看不出他长得到底像谁。他就是从我体内孕育出来的小生命,原来血浓于水,竟是这样奇妙的一件事情。
、【54】陆子茗
【54】
我出院的那天,倪北夏提了很多东西过来,大袋大袋的水果,一些牛奶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