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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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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缜一直忙于圆明园的扩建,皇后之位也就一直悬而未定,虽然未定下,可后宫却不可一日无主,否则那么人没人管束,还不乱套了,于是,这管理后宫的责任就自然落到了年氏的头上。一来是因为年庚尧屡立战功,地位可谓如日中天,所以年氏也跟着显贵了起来,有了一个征西大将军的哥哥做后台,其他的妃子哪敢跟她争?二来是碍于年庚尧的势力,好多人都不得不趋炎附势,深怕此刻不捧着点年氏,将来遭年家的报复。所以年氏成了这后宫没加封的皇后,后宫大小事务都须经过她的应允方可施行。而年氏的一切,胤缜都以默认的态度不去干涉,这足以让年氏深信,后位于她而言,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反之,她的骄横跋扈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更愤怒,这些人表面上虽不说,背后却议论得凶猛。相反,之前遭他们妒忌和不满的我,如今到成了他们口里贤良温和的好人。都盼着我能跟年氏一争高低,替他们出气。可惜,莫说我早已了然了结局,即便我不知结果,我也不会去和年氏那种人去争,更何况,我不用争,已早赢了她。

年氏将宫里的用度都减了许多,明面上是打着给皇上省钱的旗号,实则徇私报复那些曾经跟她作对的人。我宫里的用度比起其他的妃子的住所到是减得不多,好歹她对我还是有所顾忌的。可就这样,我宫里的下人们也已经开始抱怨了。我一直从未对他们的吃穿苛刻过,总是我有的,他们也有,比起其他宫的奴才们,他们的生活要好了很多,这却也惯了他们,生活水平刚下来点,他们就受不了了,真是享福容易吃苦难。

这两年我一直跟着胤缜忙活着圆明园的事,大部分时间跟他同吃同住,再加上我对衣服和其他的生活用品也没什么要求,有点就行,所以我的那份用度基本上都贴补了小云。她人微言轻,本来一月所得就不多,得到的赏赐也少,如今减了用度,还不知道那帮看人下菜碟的奴才们怎么气她呢,把我的用度给她,好歹也能贴补点。

我几次欲开口跟胤缜说年氏的事,却又生生忍回去了,怕他因为我的话改变了自己已有的打算。

天热起来以后,一连好几天,都不见小云的身影,我心里有些不安,本想差人去看看,后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去比较放心。

自搬来圆明园,我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胤缜在工房度过,跟小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如在宫里的时候多了,她的新住所,我只去过一次,记忆中还是比较清雅的。

在太监的带领下,我却被带到假山后面一个荒凉的院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本是胤缜准备做饲养马的地方,小云怎么会住在这里?几时换了住所我怎么都不知道?也不好直接问太监,带着一脑子的问号,我走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很小,跟个普通宫女居住的地方差不多,院子里有些破败,甚至还有积压的尘土未打扫。等太监推开房门,我才被着实吓着了,只见小云住的屋子里几个宫女和太监正坐在椅子上谈笑风生,毫无顾忌。再往里一看,小云正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脸上竟还有淤血,似是被人打过。前几天还好好地,怎么眨眼间,却成了这副模样?而且小云好歹也是一个嫔妃,所住之地怎会连宫里的女官住所都不如?更让我生气的是,这帮奴才竟然无视病床上的主子,还在那肆无忌惮的聊天!

我向来是不爱跟奴才以主子自居的,我知道这是封建社会的产物,是不对的。可是,对于这些冷漠的人,我却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他们,就算是一个同伴病了,也要尽心的照顾一下啊,何况照顾主子这还是他们的职责!

这些人猛地见我进来,都有些发傻,张着嘴看着我,我身边的太监一咳嗽,那帮人才忽然醒过神来,哗啦跪了一大片,都齐声说道:“奴才给嫣贵人请安,贵人吉祥。”

我没理他们,也没让他们起来,我急急地走到小云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唤道:“小云。”

小云听见我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我目光亮了一下,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赶紧叫道:“拿水来。”

这帮奴才才慌乱的起身去倒水,等我把水接过来一摸茶杯,水竟是凉的!我怒道:“这连口热水都不给主子预备吗?”

那帮奴才见我生气,又吓得跪了一地。我的小太监福过身说:“娘娘,要不奴才去找点热水来?”

我挥了挥手,强力压制心里的气愤,对小云说:“这只有凉水,你先凑合着喝一口。”

小云似是很长时间没喝水,竟强拿着碗把一碗水喝完了,只让我看得心里直难受。

我回头问那帮奴才:“云嫔这是怎么了?”

那帮人低着头不敢回答,我气道:“都给我滚出去!”那帮人赶紧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小云喝完水,似乎好了许多,虚弱地说:“姐姐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没什么?”

我急道:“没什么?没什么怎么会一下子成这副模样?还有,你几时搬到这来了?谁让你搬的?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小云见我急了,赶紧说:“姐姐莫急,住哪都一样,小云本是奴才出身,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简陋。上个月年贵人让我搬进来的,当时姐姐每天都跟皇上忙着园子的事,再说,我也不愿姐姐为了我和那种女人争,所以也就没说。”

小云停顿了一会,接着乞求地说:“这伤还求姐姐千万别告诉皇上。”

我一愣,问道:“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他不知道,怎么替你惩罚那些伤害你的人?”

小云说:“姐姐可知我为何受了这伤?”

我气道:“是年氏?”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小云好,小云平素也很低调,除了年氏,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敢这样对她。

小云点点头道:“姐姐自那次小产之后未再有孕,姐姐不觉得奇怪吗?”

我一愣,之前到是想过这事,可也当这是天意,再者本身我也并不盼望孩子,所以也没深想,胤缜也曾找太医问过,太医总是说我身体虚寒,不易受孕,现在听她这样说难道这竟是人为?我问道:“有人做手脚?”

小云眼圈一红道:“这么多年,姐姐跟皇上亲近,却不见有孕,我就十分怀疑,知道姐姐是个宽怀的人,必不会多想,所以小云就替姐姐长了份心思。我想,唯一能让姐姐不受孕的法子,便是有人给姐姐下药。姐姐常和皇上用膳,这饭食里估计没事,可是姐姐爱喝茉莉茶的习惯,到是有人知道,所以我曾暗中留过姐姐喝的茉莉茶水准备找人查验,可太医院都是年氏的人,所以,我就……就托了八爷。”

我闻此话大吃一惊,忙道:“你说什么?你找胤祀了?你怎么联系他的?有没有人别人知道?”

小云赶紧说:“我只是托了八爷的太监,别人不知道的,姐姐放心,只是八爷竟比我还上心,不过几天光景就查出了问题。八爷遣人告诉奴婢,说是茶里被人下了药,说这药不仅能使姐姐怀不了孕,而且时间长了,还会极大的损耗姐姐的身体,八爷让姐姐切不可再喝那茶了。我一急,又没机会跟姐姐说,就自己亲自沏好茶送过去,谁知我沏茶的事被年贵人知晓,昨个就带人来打了我,还警告我以后不要管闲事。”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了,被人下毒?这种情节我以往在小说里看过不少,可真发生到了自己身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我爱喝茉莉花茶的习惯,知道的人并不多,莫非我这宫里也出了奸细?这样看来,年氏不来找麻烦并不是顾忌我本人,而是早就有所安排了!这女人的心肠竟是这般歹毒!

我忽然清醒过来,坚定地对小云说:“你一定要记住,以后万事都不能再麻烦八爷,尤其是我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还有那个小太监,以后你也不许再见,宫里人多眼杂,若被人看见,咱们这样就是害了八爷!‘

小云见我说得严肃,点点头,又哽咽着说:“可是,小云能求助的也只有八爷了,皇上那我根本就见不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害死啊!”

我见她这样,知道她是真心为我好,缓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年贵人的日子长不了几天了,你只须记着,没有我的许可,绝对不能擅自去找八爷!”

得到了小云的允诺,我才放下心来,却又禁不住为胤祀担心,他如今虽然不如从前,可是八爷党的势力盘根错节,想做点什么还是不难的,我怕他忍不住去为我不平,反而让自己落人口实,如今,只能祈祷他能冷静一点,再坚持一段日子,因为年庚尧很快就会完了。

安抚好了小云,我心里已经堵得不行,着太监把她这的奴才们都召集过来,那帮人跪下,我冷声道:“你们可知罪?”

一帮人齐道:“奴才们知罪。”

我恨声道:“你们还知道自己是奴才?主子躺在床上,你们竟然不管不问,还在那有说有笑,你们哪一点像个奴才?我这看着,这后宫以后该换成你们当主子了!”

那帮人听我这样说,都吓得脸色惨白,高呼道:“奴才有罪,请娘娘开恩。”

我冷声说:“云嫔心肠好,她为什么不为难你们?不像别的主子那样对你们?因为她的出身跟你们一样,正因为这样,她才知道做奴才的不易,所以她体贴你们,忍让你们。可你们,不但不领情,反而还欺负她!她就是再没地位,也轮不着你们给脸子看。

人家体谅你们,你们就觉得人好欺负,人家骑到你们的头上作威作福,你们反而伺候的周全,这叫什么?这就是你们自己没把自己当人看,非得让人冷眼对着,嘴里骂着才舒坦!

即便她是个不相干的人,生病了,看在住在一个院子的情分上,你们也应该照顾一下,更何况她还是你们的主子,没有她,你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被分到哪去受罪呢!你们的良心呢?若要被人看的起,首先你自己要先成为一个人,人,就是要比畜生有爱心,比畜生能区分好坏!”

一席话说完,一帮人都面呈愧色,临走,我扔下一句话:“做恶人谁不会?若我再发现你们不改,那么这个恶人,我肯定做的要比年贵人做的干脆!”说罢,我转身就走了,经过这样一说一吓,估计小云以后的日子要好过许多,没办法,没法教化这些人,就只能吓唬他们!

我吩咐了人让太医来给小云瞧病,同样也让人嘱咐太医不可伸张,毕竟里面牵扯了胤祀。我从小云那出来,径直去了年氏住的翠福园,我手里没有证据,所以无法来质问她,不过到是能来刺激刺激她。

我进了年氏的寝宫,没理会小太监的通报直接走了进去,站在门口的太监到是没敢怎么拦我,我进去时,年氏正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休息,见我来,她似是一愣,既而假笑着站起来,打量我一圈道:“妹妹莫不是走错地儿了?今怎么有兴致来我这转转。”

我回以微笑,接着说:“今个儿来,是向给娘娘说个奇怪的事,前几日我屋里养了两盆花,其中一盆开的甚好,花红闲地陪我逛圆明园。

他不说,我亦懒得问,谁胜谁败,与我何干?

此时已是盛夏时节,圆明园里的花草树木,湖水微风吸收了热气,只独给我们留下了怡人的好天气。

我们漫步在湖边,看微风在湖里吹起一圈圈的涟漪,犹如人的心境,安静只是表面的,无声的变化一直在进行。

我微侧着头看了一眼胤缜,不知何时起从前那个年轻冷峻的雍亲王,双鬓已略有华发,眼角也有清晰的皱纹,走路说话也不似以前那么干练了。不知不觉间,我已在他的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有争吵、有猜忌、有甜蜜、有忧伤,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已经早就超越了男女之情,而升华成为了一种亲情,我们互相取暖,互为依靠。

胤缜似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猛地一回头,我一惊,赶紧转脸避开他的目光。

他笑道:“想看就大方地看,朕又没限制你。”

我说:“老都老了,看满脸的褶子有什么意思?”

胤缜听完,忽然看向远方,接着目光回转,对着我说:“老吗?朕觉得还不够。朕希望朕到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牙齿掉光的时候,咱们还能一起逛这圆明园。只是,能和你到现在也是朕之前所不敢想的,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再继续眷顾朕?”

我一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伤感的话,一时间心有些难过,我亦不能肯定,我还能陪他走多久,我已经陪了他这么久,同时也让胤祀等待和孤独了这么久。不管时间怎么流逝,不论我和胤缜怎样守护这段缘分,这个想法都如烙印般刻在我心里,时时提醒我,让我日复一日背着滚烫的负担,不能释怀。只是今时今日,胤缜这话里的不确定、无奈、期待,除了让我感动之外,更让我心里涌起了深深的不安,这是否是上天给我的预示呢?预示一切都快结束,预示我的离开?

胤缜见我发愣,脸色有些黯然,但很快又笑着说:“你这女人真没意思,这么感人的话,怎么你非但没感动落泪,怎么发起傻了?早知道我就不浪费口舌了!”

我瞪他道:“招我用针扎你嘴呢!牙齿掉光多恶心啊,我可不想看!”

他哈哈大笑:“好!会抬杠了就正常了,你别说,这么久你不跟朕斗嘴,朕还真觉得十分无趣呢!”

我摇摇头,人岁数越大越有童心。不知不觉,我们走到花园前面了,却正好看见弘历正在花园里练剑。此时的弘历已长成了俊朗高大的男子,只见他灵巧地握着手里的剑,不断变换着招式,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流畅、自然,他脸色微红,气息却不乱,眼睛充满了神采。我看着年前英姿飒爽的弘历,有一瞬间的恍惚,弘历转眼就成这么大的人了。时间,真的过去这么久了吗?

弘历发现了我们的到来,急忙一跃收出招式,这一跃,剑梢触碰到树枝,刹时树叶纷纷而落,弘历在落叶中翩然立住,这情景有说不出的美。

我看了看胤缜,他的眼里也全是赞赏。因为当年康熙对儿子们暧昧不明的态度,才引得众皇子为争皇位而互相挤压,胤缜也许受够了兄弟间的争夺,所以他一开始在心里就确立了皇位的继承人是谁。他对弘历的关注是张扬的,对弘历的能力是肯定的,对弘历的爱是不加掩饰的。虽然没有正式立储,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未来的皇帝就是弘历。

弘历过来向我们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儿臣给皇阿玛,嫣贵人请安。”

胤缜点点头:“起来吧,练剑是好事,可记住了,凡事贵精贵专。”

弘历道:“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我笑对胤缜道:“行了,平日里这么严肃干吗?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你这套到朝堂上再说去。”

胤缜轻咳几下,瞪了我一眼,似是不满我当着弘历的面不顾全他的威严,弘历只低头微笑。

正在此时,胤缜的太监跑过来说:“回皇上,几位王爷正在前面的园子里候着您,说是有事禀告。”

胤缜故意叹口气对我们说道:“这回你们称心了吧,你们好好聊着,朕就不讨人嫌了。”

我和弘历一齐笑着道:“恭送皇上。”

胤缜也笑着离开了。

我和弘历找到一块石头坐下,弘历忽然说:“我现在明白当日姨娘为何送缤琦走了。”

我一愣,为他叫我姨娘高兴,他这是随着缤琦叫的,说明这孩子心里还是跟我亲厚的。

一想到缤琦,心里就有刻骨的思念,我微笑着说:“你长大了。”

弘历犹豫了一会,说道:“缤琦,她过得很好。”

我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弘历说:“这些年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是,是八叔一直帮我们传递信件,我本想早点告诉姨娘,可是缤琦说,与其整日提醒您,不如不打扰您。”

我完全被这个事实给震撼了,胤祀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却又为缤琦的这几句话而感到欣慰,她也不再是那个只会粘人的小姑娘了,她知道替别人着想了,她长大了。

弘历轻声说:“八叔的意思也是不告诉您,说您会担心,我知道姨娘担心什么,八叔还说,把缤琦托付给我,比托付给他自己都让他放心。姨娘,您尽可放心,这事不会让皇阿玛知道,送信之人是十分可靠的。”

其实我自己心里何尝不明白,若真是危险,又岂是能避开,与其让思念折磨人而换得苟活的希望,到不如随心随性,才不会后悔。

我问弘历:“她一切可好?弘旺还有赵氏可好?”

弘历见我不在深究,不由得轻松起来,笑着说:“都好,都好,只是每次她那信都写的短,说是不愿意写字,所以每次我也只能知道一点,她经常问姨娘的身体,其他的……。”弘历有些脸红,我了然地笑笑。

我柔声说:“姨娘希望你们以后能幸福,不管你们能不能在一起,你们都要珍视对方,不要做伤害对方的事。”

弘历点点头道:“缤琦这些年见了大世面,我也想这笼子似的紫禁城也许并不适合她,我会随她的心愿,只要她高兴,我怎么样都行。”

我欣慰地点点头,想嘱咐点什么,却发现找不出词汇,在这方面我其实做得并不如他们。

弘历忽然说:“姨娘,缤琦一直跟我念叨说您以前教了她一支歌,叫什么感应,她也记不清了,却非得让我学会了。我之前不便来问您,今日反正您都知道了,我正好也就想起来了。”

我一笑,她小的时候我老在她面前唱孟庭苇的《心电感应》,没想到她还记着,现在她又想让弘历领会这歌词的意思,这小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耍小聪明!

我跟弘历说:“那姨娘今个儿就给你唱一遍,不过你可得听一遍就记住了,以后恐怕没方便的机会再教你。”

弘历欣喜地点点头。

我好久都没唱歌了,尤其是唱现代的歌曲,虽然词曲都还记得,却分不清是前世学的还是今生学的。

我轻唱道:“如果你听见风中有些动静

可能是我在想你

如果你发现梦中有些谜语

就是我在呼唤你

因为爱容易败在时空距离

把默契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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