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_续萧十一郎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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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1 / 2)

一郎在望着玉如意,玉如意也在望着萧十一郎。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目中都露出了笑意。

来的是这个人,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不是才奇怪。

暖暖的阳光下,连城璧的脸英俊、秀气、温柔如昔,还是足以让任何一个初通人事的小姑娘魂牵梦萦,相思成狂。

他的气度还是那么自然、从容、镇静,还是带着那种令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清华之气。

他的举止还是很斯文,很温雅,彬彬有礼,仿佛亲切得让人连心都要暖起来,又仿佛冷淡得永远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帝王走进了自己的御花园。

这人实在已是人类最完美的标本和典范。

这样一个人,无论你怎么看都绝对是个活得很安心、很理所当然、很有境界美的人,心底完全没有阴霾和黑暗,绝对做不出见不得人的事。

只可惜一个人的美丑善恶,绝不是只看外表就可以盖棺论定的。

沈璧君脸上已变了颜色,失声道:“你……你怎会突然到了这里?”

连城璧淡淡道:“你能说得出那些话,难道还害怕别人听到么?”

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柔和,让人觉得他是个绝对矜持有礼的君子,可是他的话却已不再是从前那么温柔、有礼,绝对不会伤到别人了。

他的话里已有了刺,尖针般的刺。

是不是因为他也已知道他和沈璧君的感情已不可挽回,所以他已用不着再伪装、造作,拼命地约束和控制自己?

沈璧君的脸色忽然平静了下来,也淡淡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怕被人听到,因为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见不得人的。”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平静、柔和,可是她的语意里也已露出了尖针般逼人的锋芒。

她的手突然握住了萧十一郎的手,握得很紧。

她做的事确实不怕被人知道,因为她的心从来都是坦荡的,光明的。

连城璧眼睛盯着沈璧君的手,面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目光也还是冷冷淡淡看不出任何变化,就好像那只不过是一双陌生人的手,对他根本不能有一点触动。

可是只有像萧十一郎这样的人才能看得出连城璧目中那一丝怨毒和妒恨,那一丝残酷的杀机。

可是就连萧十一郎也只不过看到了一闪,那一丝杀机和恨一闪即隐,就像是春梦一般了无痕迹。

连城璧的人又变得绝对镇定,绝对沉静。

这人养气的功夫实在已登峰造极,已足以将所有的情绪变化都压藏在心里,绝不爆发出来变成武断和冲动。

然后,连城璧的目光才转到萧十一郎的身上。

那两个孩子瞪着连城璧,突然大声道:“你就是连城璧?你就是杀死我们爹爹妈妈的人?”

他们的声音虽然大,连城璧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两个孩子咬着牙,眼睛都红了,大声道:“你杀了我们的爹爹妈妈,我们跟你拼了!”

可是他们才准备扑过来,就被玉如意拉住,他们正想挣扎、嘶喊,玉如意已点了他们的晕穴。

连城璧眼睛盯着萧十一郎,目中的表情很复杂。

他在盯着萧十一郎这个人,可是他又好像是在盯着萧十一郎的心、萧十一郎的肝、萧十一郎的肺,好像是在盯着萧十一郎的灵魂。

萧十一郎也在望着连城璧。从连城璧出现到现在,他都一直在望着连城璧。

他实在也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涵养实非常人所能及,这个人的可怕也实非常人所能及。

因为这样一个人无论是谁想让他激动、生气,都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个头脑冷静,绝不激动的人,通常情况是绝不会犯错误的。一个绝不会轻易犯错误的仇敌,是绝对不会给他的对手留下一丝侥幸反击的机会的,他一定会将所有的可能,所有的变化都计算到最精,他一定会采用最稳、最万无一失的法子,而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冒险。

你若是有这样一位仇敌,你是不是也会觉得他很可怕呢?

连城璧盯着他,突然道:“你好。”

萧十一郎是他的仇敌,他来就是准备要杀死萧十一郎的,可是他居然还要向萧十一郎问好。

无论如何,这都实在是个很奇特的开始。

萧十一郎只淡淡道:“好。”

连城璧道:“佩服。”

萧十一郎道:“佩服?”

连城璧道:“萧十一郎果然非等闲之辈?”

萧十一郎只淡淡笑了笑。

连城璧又道:“可惜。”

萧十一郎道:“可惜?”

连城璧道:“萧十一郎若非是萧十一郎,一定就是连城璧的好朋友。”

萧十一郎沉默着,突然也道:“可惜。”

连城璧道:“可惜?”

萧十一郎道:“你做的事若没有那么离谱,沈姑娘也许还是你的妻子……”

沈璧君目中露出了恐惧之色,忍不住握紧了萧十一郎的手。

她的手冰冷,而且带着轻微的颤抖。

萧十一郎对她笑笑,用他那宽大、温暖、干燥的双手抱住、握紧她的双手。

沈璧君嫣然一笑,忍不住垂下头。

连城璧眼睛盯着他们,目中又掠过一丝怨毒和妒恨,一丝残酷的杀机。

但他的人还是静如山岳,不动如大地,只不过淡淡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萧十一郎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一直在躲着沈姑娘?而且若非你一定要逼我出来,我到现在还是会躲着她,绝不会让她看到我?”

连城璧默然半晌,淡淡道:“我没有想。”

萧十一郎也默然,过了半晌,叹道:“是,你未必会想到这个问题,你若想到了这个问题,也许就做不出那种事了。”

连城璧道:“也不是。”

萧十一郎讶然道:“不是?”

连城璧道:“大丈夫在世,无论是善是恶,都要活得轰轰烈烈。”

萧十一郎慢慢点着头,慢慢道:“我明白,但却不同意。”

连城璧道:“不同意?”

萧十一郎道:“轰轰烈烈没有错,无论善恶却未必。”

连城璧闭上了嘴,过了很久,才又缓缓道:“你看到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镇定、平静,并没有觉得吃惊,只因你已算准了我一定会来,是吗?”

萧十一郎道:“是。”

连城璧不说话了,目光已转到了玉如意身上。

他对萧十一郎自始至终都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语声中没有半分杀意,仿佛萧十一郎是他请来的老朋友一样。

对仇敌这么有礼的人,举天下只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人实在不愧是个守礼的君子。

连城璧盯着玉如意的目光也很复杂。

他仿佛是在盯着玉如意的灵魂,又仿佛是在盯着玉如意绝美的脸、柔软的唇、滑腻的颈、坚挺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的腿――这已不是一个君子应该有的目光了。

他盯了很久,等到他将目中那种邪恶的欲望和妒恨掩藏得完全不留痕迹,这才叹了口气,道:“你好。”

玉如意道:“我不好。”

她居然能说出这么样一句话来,实在也算得上是个很奇特的开始。

连城璧不由自主怔了怔,道:“你不好?”

玉如意道:“我不好。我都快被你害死了,我怎么会好?”

连城璧道:“我害你?”

玉如意道:“你策反了我身边的三个嬷嬷、四个丫头,而且还用蛊毒对付我,还不算是害我?”

听到“蛊毒”两个字,连城璧的脸色不禁变了变。

但他瞬息之间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原来你都已知道了。”

玉如意瞟着他,道:“你承认?”

连城璧淡淡道:“这些都是我做下的,我为什么不承认?”

玉如意叹道:“想不到你这人居然还敢说真话,我倒是不能不佩服你。”

连城璧盯着她,道:“可是我却不佩服你。”

玉如意道:“哦?”

连城璧眼睛凝视着她的眼睛,面上突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意,道:“我想请问一件事。”

玉如意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还不赶快问?”

连城璧沉默了下来,缓缓道:“凭良心说,自从你到了苏州后,我待你如何?”

玉如意道:“你待我好极了。你非但待我以国士之礼,而且还引我为股肱心腹,非但让我参知机密大事,而且对我言听计从,就算是昔年刘玄德知遇诸葛孔明,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连城璧叹道:“可是你却屠灭我的部属,泄露我的秘密,非但捉住我的仇敌纵而不杀,而且还和他们沆瀣一气。”

玉如意笑了,道:“所以你就先收买了我的下人,先在我身上下了蛊毒以作预防,是吗?”

连城璧忽然不说话了。

玉如意瞟着他,突然回过头来问萧十一郎,“你知不知道连城璧除在我和嫣嫣身上下了蛊毒外,还在谁身上下了蛊毒?”

萧十一郎皱皱眉,手指已搭在沈璧君的手腕上。

玉如意道:“你用不着担心,沈姑娘身上的蛊毒两个月前就已拔除干净了。我可以保证,连城璧绝对无法再利用蛊毒控制沈姑娘来牵制你。”

连城璧淡淡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你们身上都下了蛊的?”

玉如意也用同样冷淡的口气,道:“你是不是以为你下蛊的本事天下第一,谁也比不上?”

她索性问连城璧,“你用的蛊是不是七虫蛊、三花蛊和金线蛊?”

连城璧沉默半晌,缓缓道:“看来你知道的倒真是不少。”

玉如意道:“我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知道的确实不少。”

连城璧面上全无表情,道:“你还知道什么?我都想听听。”

玉如意道:“我还知道你早就想杀我。因为我的智慧和才情都在你之上,所以你妒忌,妒忌得要命。只不过你自问没有本事捉到萧十一郎,还想假手于我,所以你还不想我死得太快,我若是替你捉到萧十一郎,你只怕立刻就和我说再见了。我说得可对?”

连城璧面上仿佛戴着一层厚厚的木头面具,冷冷淡淡道:“很对,对极了。你还有没有知道的?”

玉如意道:“我还知道你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是个君子,其实什么卑鄙无耻,残忍毒辣的事都做得出来,你非但心胸狭窄,不能容物,而且虚伪好名,包藏祸心,你非但图财,而且要命,非但要命,而且爱色。”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媚极、荡极、柔极,就像是玉面狐狸精在勾引唐三藏,听得人连骨头都要酥了。

只听她轻轻、柔柔、软软道:“你想杀我,只不过因为我不肯陪你上床而已,是吗?……”

连城璧的瞳孔刹那之间收缩起来。

他的人刹那之间突然绷紧,就仿佛是一柄无形的利刃刺入了他的心脏,痛得他痉挛、扭曲、抽搐。

他连灵魂都仿佛已痛得发抖。

玉如意却好像觉得还不够满意。

只听她用她那种勾引人犯罪的声音,又在问连城璧,“连城璧连公子,是不是每一位女孩子都要将身子给了你,才算是对你效忠呢?”

连城璧眼睛盯着玉如意绝美的脸,瞳孔已收缩成了两滴血,两颗钉,两颗带血的钉。

他的眼睛里若是有牙齿,只怕早已将玉如意活活咬死。

玉如意眼睛盯着连城璧的眼睛,悠悠然道:“你是不是已在后悔本不该让我说这么多话的?你想杀我,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动手?为什么偏偏要说那么多废话?”

连城璧好像突然变成了聋子,既不说话,也不动。

过了很久,很久,他的人渐渐放松,他的瞳孔渐渐扩散,他的目光渐渐清澈。

等到他将目中的羞怒、怨毒、浮躁、冲动完全融化,再无半点渣渍残留,这才一字一字道:“有件事我很不明白,想请教玉姑娘。”

玉如意忍不住暗中叹了口气,道:“你说。”

现在就连她也不能不承认,这人的涵养实非常人所能及。

连城璧盯着她,缓缓道:“你既然早已知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不离开苏州呢?”

这句话也正是萧十一郎要问的。

玉如意笑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可知道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巴巴地跑到苏州去?为什么要帮着你做那些坏事?”

这个问题也正是萧十一郎百思而不解的。

连城璧淡淡道:“你是为什么?”

玉如意回过头来,脉脉凝视着萧十一郎,一字一字道:“我是在找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不禁怔了怔,道:“你是在找我?”

玉如意道:“是。”

萧十一郎忍不住道:“你找我,为什么一定要到苏州去?”

玉如意道:“因为苏州是连城璧的老家,连城璧却是你的仇敌。”

萧十一郎不懂,连城璧也不懂,所以他们都在听着。

玉如意道:“你抢了连城璧的妻子,这世上已没有第二个人比连城璧更恨你,也没有第二个人更关心你的死活,假如江湖中有你什么消息,第一个知道的人一定就是连城璧。”

萧十一郎在苦笑,却忍不住又问道:“但你怎知我还活着?我和逍遥侯的生死本是别的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玉如意道:“我并不知道你还活着,我只不过知道你可能还活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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