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而出,头也不回.阿宾要拉我,番哥拦着,“这种人死不了。”我冷冷一笑,径直走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我刚出门就淋了回来.瓢泼的大雨,哗哗地打着玻璃,顺流下来的雨水模糊了视线.我气急的踢着地,我日,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啊,这年头他妈还能相信谁?
宾子穿好衣服从包厢出来找我,番哥在后面.我靠,要是被他们拉回来颜面何存?走了.推开玻璃门,迎着风雨大步大步往前走,不就是淋雨,我看很爽嘛.走到路边,坐上路边趴活儿的的士,甩上500块钱叫司机只管开.
去哪里?从四环到市中心,从民房到高楼,从鸟无声息到灯火辉煌,哪里是我要去的地方?哪里是我的容身之所?
不自觉又回想起两年前刚来北京的情形.那时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那时我是个清新亮丽天真纯洁面孔淳朴的男孩,为了一个在当时认为伟大现在看来虚伪的梦想--做明星--来到这个让人充满幻想的大都市.就我一人,举目无亲,身上的所有的钱财被一个叫华影龙视文化传播中心的所谓的几个制片导演主任训练老师骗的分文不剩,房子也到期,于是流浪.我没有回家,我没有家,就我一个.那时没有觉得苦,反而有群众戏拍的时候很开心,因为我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尽管那些在媒体前面特能装素质装文明装高尚的明星在片场老发脾气侮辱我们,我们依然孙子似的开心.一天20块钱,我满足.可是冬天来了,北方的天气变的恶劣,没有戏拍,也就没有饭吃,没有地方住.刚开始买一块钱的馒头吃一天,后来干脆没的吃.在一个并不熟悉却有同样理想但长相平凡的女孩子的住处兑付了几天,她开玩笑说以后怎么见人啊,我说如果没有人要你我就娶你.呵呵,她长的确实不好看,还有点肥胖,在这个重视形象讲金钱要关系靠睡觉的娱乐圈想发展起来的确很难.然后我们就露宿街头,在北影等戏.刮风了,我们跑一个破旧的车蓬角落里.下雨了,我们躲到屋檐下.然后,然后我在一个深夜里,昏黄的路灯下,我和她彼此靠着取暖,我被一个衣着光鲜珠光宝气风度逼人的帅哥--就是现在的番哥--叫了起来,上下打量我一番,问我想挣钱吗?想,很想很想,没有钱我们就活不下去,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番哥给我那个朋友六七百块钱,然后我就上了他的奔驰.车上有个比帅哥看上去还有钱的女人,也就是现在的蓝姐。她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很严肃很庄重的女强人,就是我刚接过的带我出去潇洒的女客人。她们让我坐到她们中间,接着就开始调戏我,对我说很多我当时很不爱听的荤话,接着开始摸我,从耳朵到脖子到胸口到腹部,最后手伸进裤子里的时候我怒了,我起身要下车,番哥回头给我一耳光让我特别老实。然后我就这样被她们蹂躏。蓝姐说要我跟她上床,我死都不同意,我是男人,我不干这种丢爷们面子的事。反抗了一阵,被一群王八蛋揍了一顿,揍的我真想一死了之。可我是男人,我要坚强,我要好好活下去,所以我答应了。我还记得是潘哥给我洗澡,澡水里弄了很多闻起来很迷人的香味,番哥说多泡会儿,这澡水消炎止疼。洗完番哥给我换身特帅气的衣服--我们现在叫做鸭服,领我到一间他们称为总统套房的房间,那个摸我的女人穿着很性感的内衣漏着迷人的身材坐在床头,胳膊支着身体,头发斜垂至床面,表情妩媚现在看来淫荡。番哥把门关上。我害怕的赶紧拉房门,怎么也拉不开,再转身,女人已经赤裸裸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很难说清楚当时的害羞和紧张还有恐惧,就这样,我的第一次交给了我毫不认识的甚至感到惶恐的女人。那晚我们做了两次,准确的说是她干我了两次。两次后,女人就夹着我,不让我出来,直到一觉醒来,才发现她已经不在。床柜上有一些钱,枕头底下有厚厚一打。我闭上眼,天啊!啊......什么也不管,拿起钱没命的仍,泪水哗哗地涌出眼眶。
后来,番哥进来把地上床上所有的钱捡起来,一共一万五,番哥说。番哥说这是你的钱,用血汗用青春用尊严换来的,干嘛仍?听他这么说,本来已经不哭的我又开始流泪。番哥抱着我劝我不哭,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就好了。然后给我穿衣服,我说自己会穿。然后,番哥带我去他的住所,后来听说所有的兄弟中只有我才到过番哥的家。番哥对我真的很好,帮我洗澡,给我涂药,告戒我不要吃辛辣食品不要喝酒,否则身上会留疤。摸药的时候他也心疼的说:“早听话多好,哪用受这些皮肉伤?”他摸完药会把我抱到他的怀里,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不觉的没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温暖不少,至少这个世界还有人心疼我。
而现在,我又--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老是让自己整的这么掺,难道我天生犯贱吗?
去哪里?如柱的大雨打的车窗啪啪响,前方时而黑暗时而明亮,我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像只受伤的小小鸟,总是受伤,总是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安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