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了我两下脸，说：“小子，你还嫩着哩，像你这样撇着两条腿，累死也养不起她啊？”他往车里瞟了一眼，我也顺势看去，白菜坐姿优美稳如泰山。难道你的内心就没有一点波澜吗？

我说：“我凭自己的能力吃饭，有何不妥？钱挣的多少，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是怕你吃不消。”

“谢谢你好心，自己什么状况，我心里有数。”

“呵呵哈哈哈哈，你没有钱，她可就归我了。”他说完就往车里走。

“站住。”我今天真有病，欠人羞辱。“请你把白菜留下。”

“白菜？叫的挺亲热的嘛？白菜是你叫的吗？”老男人回头踹我一脚。我像木偶一样站着，我太清楚自己的位置。我鼓起勇气，理直气壮的说：“白菜是我的人，请你把她给我留下。”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

“我什么都不是，你想怎么说都好，我只想要白菜留下。”

“你能给予她什么？金钱？地位？名望？”

“我――”

“回答我。”

“我什么都给不了，我能给的只有我自己。”

“说的简单，你也就能骗骗十五六岁的小女生，在我面前，你少来这套。”

“我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说话吞吞吐吐，我为什么把白菜给你留下，她跟着我不知道有多好。”

“白菜不是爱慕虚荣的人。”我说：“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贫穷的夜场舞蹈演员，不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是我会加倍的工作，努力的赚钱，尽我最大的力量让她过好的生活。”

“呸！低贱的行为，贫民的思想，这种廉价的爱情，真好意思说出来，你不觉得恶心？”

“我――”是，换平时我真的只字不提，我也不相信，自己深陷道德的泥泞，世俗的沼泽，还大言不惭的说一些天真可爱的话，鬼才信自己是真心的。可是，这一刻我却这么说，多年来，也就这一次。唯一的一次都不值得人相信吗？

世俗毕竟是残酷的，别以为自己哭哭啼啼，老天就对你网开一面格外照顾。都是骗人的。我不抱有幻想。我连对白菜说“爱你”都不敢，我还敢做出什么？难免冲动过后，自己后悔不堪。

我的思想告诉我即将放弃。既然你要的我给不了，别人正好能填补你的需要，我何苦死死纠缠？何不大方一点？我已经够孙子了，死老头还纠缠不清。爱我的女人那么多，我为什么偏偏却一个白菜痴情？

呵呵，自己真好笑。我说这话的时候，天知道我有多不甘心？每个人心中都保留有最美的纯真，有些人始终隐忍，我今天却释放了出来。

“说不出话了？那还拖延时间干吗？”

老男人关上车门要走，情急之下，我竟然毫无尊严的给这个鄙视我的人跪下了。

“求你！”

“那你说爱她。”

“我――我真的说不出口，但是她不会不明白。”

“一个承诺都不敢给，你还算什么男人？又怎么让爱你的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说什么都好，但是我不说不代表我没有。也请你原谅，我有苦衷。”

“呵呵”老男人冷笑一声，满是鄙夷。

我不在乎。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要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说自己不是男人，我就把白菜给你留下。”

“你――你不要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可以欺人太甚？”

“随便你。我倒数三声。”

“你――”

“三、

二、”

眼看时间的临近，我有发疯的感觉。我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你再三的羞辱我，能令你开心的多活几年吗？我再怎么贱，起码做人的一点点人格和尊严还有吧？你――

“一。磕不磕？”

我看看白菜，白菜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脸旁是涓涓的两行泪，我――这点算的了什么，为了心中挂念的那个人，做什么都值得。我要眼睛一横，要下嘴唇，“我磕。”

在我的头落地的一刹那，老男人捉弄我似的，用脚挡住我的趋势。“想的真美，这么没有难度的游戏，我才懒得跟你这小屁孩玩。回去吧。”说完车门一关，他的司机一个加速，我正追着说“可是”，就被惯性带倒，摔倒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