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立刻拿了一瓶农夫山泉给了男人。男人接过瓶子,把口罩稍微拿开只喝了一口便将瓶子有递了回去,并且郑重地说“请你务必要将这瓶子保存好,因为这东西将来很有用”
老板娘讶异地望向这个男人,男人再三叮嘱后方才离去。只剩下木然呆若的老板娘莫名地站在那里。
回到家的时间比预定时间晚了两个多小时,大概是遇见那个怪人的原故,几人心里隐隐觉得这趟回家恐怕不太顺利。
李教授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给她开门的是戴着一副眼镜的一个老太太,她就是家里的管家兰婆
“哎呦,是老爷回来了,快近来”兰婆将几人引了近来
“家里人都在吧”李教授问“这是我的学生,这几天他俩要留住在这里,你安排一下”
“好”兰婆满口答应“兴旺啊!你哥哥去世已经过百日了吧!”
李兴旺是李教授的本名
“是啊”
“你当时回忆一下,我们看见的尸体究竟是不是他的”
“为什么?”李教授不解“我们当时虽然不敢完全确定尸体的身份就是他,但也有八层左右吧”
“是啊!,我们本来都已经以为他死了,可是老天保佑,他竟然回来了”
“在,在哪里?”听到兰婆的问话,李教授突然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安地瞪视着她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夫人前几天接了个电话,那人在电话里说他就是兴海,还说这几天要回来看看”
“该不会是骗子吧”李教授的话语感觉神经兮兮的
“你们俩不是双胞胎吗?是不是骗子还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呀”兰婆说
“对了,李教授我们适才看见的那个绿衣服的怪人不就是说要找李兴海的吗?这个绿衣人跟此事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军从旁插嘴问道
李教授蓦地紧张地绷着脸,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了一眼问
“你检的烟盒呢?”
“这里”军赶紧把烟盒拿了出来
“今天发现的事情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好吗?”李教授小声嘀咕着说
两人刚想回答,李教授突然把中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不要让兰婆听到。弄得两人感到紧张不已,不知他为何要将这事如此避人耳目。
虽然是乡下人家住的房子可收拾得十分整洁,这大概也是屋内设施简单的原故吧!四周的墙壁都被粉刷了,地下铺着泥砖看上去一尘不染。家具和床铺也都很简朴,可能是年头许久的原因家具的木料有些晦暗发黑,已经人不出最初是什么颜色的了,但看起来确实即严肃又雅致。
这和房子的主人李教授为人的性格很匹配。李教授经常身穿夹克式的蓝布上装、黑色长裤、高腰的翻毛黄皮鞋,显现得仪表很庄重。他平时生活很简朴,除了穿着方面生活用品也很简单。笔帽是螺旋口的一支永生钢笔一直用到至今电镀的光亮已经褪尽了却还在使用。以至于若不是发生这起案子军和天使的伤痕都不知道李教授竟然是个家世显赫的人
“李教授,你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家了吧!怎么房子收拾的这样干净”军问。他听说李教授自近还是单身。
“是啊!我这次回来是参加妹妹的婚礼的”李教授说,但两人发觉他的神情经常陷入沉思,目光也有些呆泻。
(难道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
两人没有多问,而是忙着准备明天开始的考研实习作业,匆忙的洗刷之后便睡觉了。但他们不知道这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李教授了。
2、
第二天,天使的伤痕拿起自己装订的图鉴,贴在里面的都是她和军这些天所采集的标本。比如叶管上端内壁长着数以百计的有如豪猪背上的刺一样向下弯曲的细毛的捕虫植物,紫茵茵的如意草、一品红、鹤望兰和一些瓶子草类植物。
她将这些薄片整整齐齐地剪在上面,与军一起戴上遮阳帽,穿上轻便的胶底鞋,当然指南针和放大镜这类的东西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收拾妥当,便与李教授告辞,去山上采集标本去了。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李教授
我在《春仙草》那件案子里已经介绍过了,北门山位于长白山地段。与之相对的南门山则大相径庭,由于经常被雨水滋润这里的土壤肥得出油,所以山上生长的树木亦是笔直茂密,从下观望感觉像从密致的篦齿里透出去一般。
举目四望,被绿色复盖着的群山逶迤起伏,浓浓淡淡的绿像是给山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风一吹,林涛四起,像熟睡的群山在深深的呼吸,给人一种神秘幽远的感觉。
从高高的长白山山坳中奔流而下的几条溪涧,顺着两岸高大的松柏树流下来,挡住了当顶的日光,在这阴森森的谷里,水都映成淡绿色。
溪涧在山谷里流的虽然很缓慢,但并没有象是受到束缚似的蜿蜒流泻在棋布着许多峥嵘的石块的山谷里,感觉似乎永不干涸一般。
顺着小溪依山萦绕,感觉山体越发跌宕多姿了。爬到山腰间错落有致、曲曲弯弯的溪流终于汇合在了一起,感觉也愈发湍急起来。
“看,是美国大白蛾”天使的伤痕指着一株结着白网的植物说。
听说这种昆虫一夜之间能将一棵大树的树叶吃光,并且20天内不只东西也饿不死,而且这种昆虫并不是人带来的,而是自己漂洋过海从大洋彼岸飞来的。
所以这种白蛾还有一个别名叫‘苦行僧’。
“但我记得这种昆虫只有城市里才有,怎么这山谷中竟也存在?”天使的伤痕说。两人对看一眼,表情有点犹豫,军想了一下说“一定是有人带来的”
“可是有谁会来这地方呢?”天使的伤痕莫名不解地问
“哎,你看!”军打断了她的思索,指着一滩小小的潭水说。毋宁说水是浑浊的,但是在上面仔细瞅却还是可以发现几个小小的浮游生物。
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只,那东西象背着个甲壳似的呈单瓣贝型,全体黄褐色,下面的一根尖细的象剑一样的针刺使它看起来象金龟子。
“如果没有这根刺我还以为这是海蛋呢?”军细看着抓在手里的浮游生物说
“我听人说有种水族叫‘亚里斯多德的灯笼’,大概就是这个吧?”
“你说的是海胆,这个东西叫鲎,也叫鲎鱼,是一种甲壳类节肢动物。据说在白垩纪就已经有了”军说
“才不对呢!我记得自己吃过的鲎很大”天使的伤痕反驳着说
“你说的是海鲎,这是河鲎只有雨水过后才会出现”
“可现在已经过了雨季,哪里会形成水塘呢?”天使的伤痕问,这片潭水象是汪洋大海中的一个孤岛,附近的水流不可能流会在这里。
奇怪!这小水潭是怎么形成的呢?
南门山的海拔并不高,站在山顶远处是重重迭迭,连绵不断的山峰层峦叠幛地向远处伸展去。在数不尽的有如一片苍绿的诸峰下有几处青得象是透明的祖母绿一样的水库,静躺在绿荫起伏的春野里面。两人数了一下,东西南北一个四个,水库的面积都不大,从山下望去象是四支盛着琥珀色酒的酒盅。
“就是外行人,一看也能看明白,这山养得真好”天使的伤痕说
“那边好象有个人影”军看着幽深浓绿的树丛突然说。只见那人身袭一件浓重的绿色大衣,毋宁说这是在夏天,就单从衣服的颜色看这个家伙也是个偏执类的人物。两个人看见他时,那人正朝野蔓纠缠,杂树丛生的树林里辗转绕跑进去。
“怎么了”天使的伤痕问
“那里的人影好象就是昨天我们看见的怪人”军疑神地站在那里怔怔地说
天使的伤痕朝军说的地方望去,虽然那里茂林丛生,不过从树叶稀疏的地方望出去,还是依稀地可以看见那人的正在奔跑。
天使的伤痕不禁一惊!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奇怪的人。两人顺着那人转进去的树林跟了进去。虽然丛林茂密,但好在是晌午还是依稀可辨林间小路。
“什么人”两人望着李教授的身影呼喊着,但那人却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来,直朝里面跑去。终于,前面全是密密层层的塔林一片苍黑,那人的身影就湮没在了茂密的林莽里。
奇怪!这人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奇怪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本来应该生存在城市里的美国白蛾竟然跑到着山村老林来了,明明没有下雨,竟然形成了水潭。虽然这些都是细节,但却还是使天使的伤痕疑虑不已。
而更令两人感到不安的是李教授这天竟然没有回家。不仅是这一天,次日也是如此。搞得两人毫无主张,没有办法只得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