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就在李教授失踪几天之后,天使的伤痕和军两人正在山上采集标本,一个男人找到了正在期盼中的两人。
男人衣着很入时、考究。身穿一身深蓝色的薄绒衬衫,脚穿一双价钱昂贵的红色漆皮鞋。皮肤白中透红发出健康的光泽。无论从衣着的式样、质料还是俊朗的外表上看,都不象是乡下人。
“我叫张诗洋”来人自我介绍着说
两人不觉感到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
“我是你们教授妹妹的未婚夫”张诗洋解释说
“哦”两人这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曾经听苏警官说过
“听警察说我未来的舅子失踪了,我听我嫂子说是你们跟他一起回来的,而且你们还一块遇见了件奇怪的事?”他指的是孟东梅
两人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
“唉!真是没缘分呐!”张诗洋的语气有些失落地说“其实我一直想见识见识这个未来的大舅,可惜他一直在城市里教书”张诗洋说,突然他的脸停在了窗户的转角上,大叫着说“那个不就是昨天回来的自称是我们家大老爷李兴海的那个人吗?”
两人呆楞了一下也把脸扭了过去,只见窗外的林道上正走着一个男人,看穿着跟自称李教授哥哥的李兴海的一模一样。当然,因为有密林的树阴挡着,所以并没有特别清楚地看到那人的体型
“喂”张诗洋隔着窗户便喊着。可是那人丝毫没有半点反应,难道是没听到?不会,这里离他的距离并不远,难道这人不是李兴海?
几人朝那人喊去。那人闻听喊叫,蓦地抬起了头,脸上唯一露着的锐利的眼睛也紧绷着一股莫名的惊惧。仿佛是吓了一大跳一般。
看眼睛的样子这人应该是李兴海没错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有如此的表情呢?两人感到漠然不解。
这时几人发觉他后背上还背着一个象包一样的麻袋,有到他前胸那样高。李兴海起初好象是在背着他,但有可能是麻袋太沉,现在只是沿着林道慢慢地拖着走了。
李兴海看见他们时,象是要立即走似的。但却又舍不得麻袋一般,更用力地往前拽着。
由于山林过于茂密,不一会人就不见了。
几人连忙起身跑出去追赶。沿着林道朝李兴海离开的方向急走几个弯道,道路突然变窄了,四周水田密布看起来就十分曲折。不过土地倒是很是松软,可以清晰地看到被麻袋拖着走过的痕迹。
顺着曲折的田道继续向前走,不远就看见了一幢破旧的小房子,房子是木制,在山脊的西侧。四周长着高低不平驯鹿苔和密密匝匝的野草。
进入房子后,感觉很荒凉。而且除了木头以外找不到任何建筑的材料。房壁又腐朽又简陋,可以说是一间粗劣的木屋。衰朽的地板也已经塌陷下去了。上面落了两只乌鸦在啄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瞅,竟然是那麻袋,难道这就是李兴海最后出没的地方?
“麻袋里是什么?”几人赶走了乌鸦,将麻袋打开一看,立时感觉一股沁人肺腑的恶心感涌了上来。里面赫然竟是一具尸体。
几人都神情非常讶然地盯着尸体的脸,那张脸不就是李教授吗?可是假如这人是李教授的话,那么为什么会被自称是他哥哥的李兴海背着
“你们看,这人戴这眼镜”军突然说“而且发型也是李教授的”
这么说这人是李教授了?几人沉重地注视着尸体的脸。
李兴海现在又朝哪里跑了,几人的目光朝外面浓密的树林中穿梭着。
“这样,天使的伤痕你去报警。我和这位张大哥去追赶”军提议说。天使的伤痕同意离开后,两人沿着房子后面狭窄的小路继续追赶着。
山路越来越蜿蜒,而且曲折十八弯的,象盘蛇一样让人看着就迷糊。两人走了半天也没找到李兴海的影子,等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更令人讶异而惊恐的事情。那个法政竟然出现了。
就因为看到了他,军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张诗洋问
“那个我最初看见的和尚出现了”军死盯着不远处的法政怔怔地说。张诗洋以前没有见过法政,虽然对他的装束有些忌惮,但也并不怕他说
“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人从这里走过去”
法政冷漠地缓缓说道“我只看见一个蒙着面的人从这里经过了”法政用手指了指水库那边的山林说
蒙着面,会不会是李兴海?
两人朝水库那边急奔而去。但林莽即茂密又蜿蜒,仿若是盖着天蓬的迷宫一般。
“你认不认得路?”张诗洋问
军这几天因为要采集植物标本,所以对四周的环境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当下点了点头
“那好,咱俩分头找”
两人分开后军在蓊森树丛里寻觅着李兴海的踪影,突然听见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好象是谁遭受的毒手一般。
军起初以为是张诗洋便急忙闻声而去,果见一人倒在地上,但并不是张诗洋,而赫然竟是法政。他肩部受了一刀。
军走了过去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
“蒙,蒙面人是李,李兴旺的哥哥李兴海”
果然是李兴海!军一怔。但马上缓过神来问
“可是李兴海已经被毁容,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李兴海的?”
“他要杀我,这不会是假的了,他独吞了那笔钱”法政歇斯底里的喊着
军蓦地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法政原本是想朝李兴海要那笔被李兴海独吞了的酒钱,但结果反被他暗算,便问“你没事吧!”
“死不了,他往那边去了”法政指着水库大门方向说。军一抬头,果见一个人影,但由于太荫翳,并没有看清楚那人面容。但还是追了过去,他知道水库的大门就是这里的尽头,犯人根本就是无初可逃。
来到水库门前,远远望见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个正是张诗洋,另一个却并不是李兴海而是一个陌生的男青年
“我在问你,你果真没看见有人从这里经过?”张诗洋问
“没有啊”那人嬉皮笑脸地回答
“难道见了鬼了,这里是山的尽头,李兴海怎么能在这里消失”张诗洋自言自语地低声思咐着说。这时军赶到了
“怎么样?看见李兴海了吗?”
“本来是看见了,可是到了尽头,竟然人间蒸发了”张诗洋莫名地说
“我也看见了那个人影”军回忆起刚才的事来说
这么说李兴海是进来了,可他又怎么在这里蒸发的呢?
“你真的没见到一个人?”张诗洋又问那陌生人
“没有”那人依旧嬉皮地回答。两人不禁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这时天使的伤痕带着苏警官来了。一见到那个男人不禁一个愕然
“你不是点与线吗?”天使的伤痕惊叹着问
“我的真名字叫陈坤”陈坤笑着回答“原来是苏警官那,天使的伤痕怎么你也在这里?”
“原来你们认得?”苏警官问
“是啊!他可是一位大侦探呢!”天使的伤痕说
“是啊!如果没有他,我也抓不住觉聪的”苏警官感慨地说
“对了,你们在说什么呢?好象又发生大案了”陈坤好奇地问
“恩,我接到她的举报,说发生杀人案了,可是我到了案发现场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尸体啊”苏警官满脸疑惑地说
“什么尸体不见了”军和张诗洋顿时带着惊疑的语气反问
难道李教授没死?但这不可能,几人明明发现他已经死了。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李兴海在几人找他的时候,偷偷回来把尸体带走了,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李教授呢?你们找到他了吗?”天使的伤痕问两人
“奇怪的是他跑到这里时竟然蒸发了”
“你们是亲眼看见他跑到这里的吗?”苏警官问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还有,法政也看见了”军说“对了,你们来时应该能看见他啊!他也被李兴海刺了一刀”
“我们的确看见了一滩血,但我们并没有看见什么人那”苏警官更加莫名了“你说法政被刺了一刀,死了没有?”
“这到没有,大概他是自己哦组了吧,被刺的那么重竟然自己走了,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类啊”军感慨地好说
奇怪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先是李兴海杀了李教授,而后又不知为什么偷偷将尸体取回,接着,法政被刺人又不知所踪。而两个男人追击李兴海又在山尽头不明蒸发了。而且李兴海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凶杀来,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你们看,这里有扇大门”陈坤突然发现了一个决定性的现象
几人过来一看,果然有扇铁门,但已经上了锁。
“门已经被上了锁,难道李兴海进这里了”几人不觉有了这样的疑问。
“这里的水库时常被锁上吗?而且没人看管”被陈坤这么一问,苏警官不禁有些意外
“我听说最近这里要引水,就是把这里的水吸引进城里的运河中,所以从4天前就关闭的”
李教授是三天前才回来的,也就是说在李教授回来以前这里就被关闭了。
“这么说这几天一直没有人喽!平时让进吗?”
因为这个水库比较小,而且是唯一一个不是山流水汇聚而成的水库,所以平时允许附近的居民来这里钓鱼
“是啊!你没看见门上贴着,‘近几日因为引流的原因本水库暂时关闭’”苏警官说
“什么时候结束引流?”
“好象是明天吧,不过我们要是怀疑李兴海有可能躲在里面可以进去找找”苏警官说
门已经被锁上了而且水库只有一个门所以李不可能出去。这样,苏警官带着警力在水库里搜寻起李兴海的踪迹,结果并没有发现李兴海任何踪影。而假若真的李教授逃进了水库人们判断他有可能已经掉进河里了,便在水库里打捞起来,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李兴海就这样在水库里人间蒸发了。
6、
没有一点凶手的头绪,案子仿佛陷入了昏沉沉的淤泥里。李兴海平白无故的失踪而且在这之后竟然以一个凶手的身份现身,现在却又在水库门口人间蒸发,警察在水库里打捞了一夜也没有打捞上来他的尸体。而且被他所杀的范伟的尸体也不明消失,因为没有尸体所以李家除了张诗洋以外都不承认李教授被杀这是因为不想让其他家人承受不了,更重要的是不想承认李兴海是凶手的身份。虽然他是不是真正的李兴海还不明确。但天使的伤痕三人却一口咬定亲眼看见了李教授的尸体,苏警官鉴于案情复杂建议她和军两人先留下一段时间,当然还有陈坤。按理说这时应该告一段落了,可其实好戏才刚刚开始。
虽然其中的一个新郎官被杀但却并没有使婚礼停歇。在《春仙草》里我介绍了本村葬礼,而同为风俗中不可缺少的婚礼自然应该与之大相径庭了。与夏家一样,李家也属于大户人家,而作为李家唯一女嗣者的李霞的婚礼当然也必须极尽铺张奢侈的。
农村人家很讲究排场,除了所谓的硬件设施例如,婚筵、喜酒外,客人的多少则更能体现这家人在村中地位的高低。
就在婚礼前一天的傍晚,这个时候也是婚礼准备最为忙碌的时候。因为对于夏家的没世来说,李家正因此事欲要风光地安排了这次婚礼以显示出自家的强大。
李家虽然人丁还算兴旺,但下面的用人只有兰婆一个,而客人却是来来往往穿梭不绝。李家因此专门在村里请了一些人来做帮手,但依然有些棘手不足。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人趁乱转进了李家的后橱。
“对不起,家主人在吗?如果在,麻烦你将这东西转交给他。”男人左手拿着一张折叠的纸欲递给兰婆说
正在忙碌的兰婆看了他一眼,见到一个帽沿盖住眉端,全身绿色的衣服到处磨得发亮,戴着墨镜和一副大口罩,几乎把整张脸遮住的男人。
兰婆用警惕和疑惑的目光瞅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些不情愿地接过了纸条,待看那人手时不禁感到惊愕,因为她突然性起了什么不详的预兆。
“我叫法政,你只要提我的名字就行了”男人说着转身急冲冲地走了。
“真是个怪人那”兰婆对男人十分怪诞的举止感到很是无聊,愕然地伫立在原处想着
过了一会,孟东梅走了过来,兰婆将刚才所见男人的经过对她讲了一遍并将纸条交给了她。
苏警官在得知了法政出现的消息后连忙赶到了,正在筹办婚礼的李家大院。一进门便感受到了一阵急促而热烈的嘁喳之声。院子的四周被布置得光彩祥和,让人感觉既明彩又凌乱。
苏警官在道过喜之后向孟东梅问及法政的事情,孟东梅随即便把兰婆叫了过来。
苏警官问了几个问题,兰婆将事情的经过对他讲了一遍。苏警官问
“他没有说特意来找谁的吧?”
“她说找咱家主人,但我从没见过我家来过这副打扮的人呐”
“你们以前真的不知道法政这个人?”
两个家里最为年长的人都默然地摇了摇头。